蜻蛉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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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夫妻常相依 和歌赠答诉相思

就这样时光静逝。有一天,(我)因有事在外住,他竟至我家过夜。次日清晨,他送来书信:

想着至少今天能和你一起悠闲度过,但看你好像不方便。不早点回来吗?你不会是为躲避我而住到山上去的吧?

对此,(我)用一首和歌做了回复:

意外来山家,手折墙角瞿麦花,花露如泪坠。

不觉间已是九月。

月末,有次连续两晚上都未见到他,只收到书信,(我)送去和歌:

君如朝露离,相思泪湿衣,今朝飘雨增孤寂。

他即回和歌:

思君之心感化天,泪化今朝相思雨,代我前相见。

还没等给他写完回信,他本人便来了。

之后一段时间,他久未来相会。在某个下雨之日,他捎口信说“傍晚去”,(我)回和歌:

草依柏木[1]生,有幸承恩宠,约定常空新泪增。

他亲自到来,算作对此和歌的回复。

就这样到了十月。因为(我)有物忌[2],闭居不便见面,他抱怨了几次好烦心并送来和歌:

反穿衣物求相逢[3],孤寂泪湿衣,空飘细雨增伤思。

(我)回的和歌并无新意:

妾亦泪湿衣,君若情深炽,相思之火干湿衣。

时间在这样的和歌赠答中渐逝。我一直依赖的父亲[4],要起身去陆奥国赴任了。

注释:

[1]藤原兼家时任“柏木”一职,故作者用“草”自指,用“柏木”指兼家。

[2]物忌(ものいみ):避忌。原先指祭祀中为迎接神灵,在一定时期内要保持身心洁净。后也指基于阴阳道思想,占卜或皇历中出现“凶”以及做噩梦、接触到不净之事等时,在家中或者占卜为吉利的方位闭居,谨言慎行以躲厄运。遇到丧事、分娩、血液、疾病、女人月事等被视为不洁,在一定时间内要禁忌祭神、远离他人。

[3]日本古人相信夜晚睡觉时将衣物反穿,能与恋人梦中相逢,此题材常被用于和歌中。

[4]文中用“わが頼もしき人”(我一直依赖的人)指父亲,此处第一次明确用“我”自称,后文一直延续了第一人称叙事,译文中也明确用“我”。作者的父亲藤原伦宁此时任职陆奥国“国守”,即地方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