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造龙（一）
他静静观看了一会儿，发现车若溪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只好黑入后台，准备发送一条载有信息的闪现出来的对话框。
突然，他自己的电脑上的杀毒软件发出了刺耳的报警声。
作为“神仙打架级别”的黑客，他对网络上的各类病毒以及其攻击方式了如指掌。不过看到报出的病毒名称时，他还是吃了一惊。
“Stuxnet？！”
这是一款被称作“震网”的蠕虫病毒。最早由白俄罗斯VirusBlockADa的安全研究人员发现的，它是首款以代码影响实体的恶意病毒，通过感染可移动存储设备，寻找零日漏洞进行攻击。简单来说，就是这种病毒破坏了YL的核设施。也正是因为这一病毒的出现，最终引发了关于网络安全的军事革命。
所以即便是赛坲这样的顶级高手，也不敢完全无视Stuxnet的存在。
赛坲经过检测车若溪的电脑发现，这种病毒是跟正在她玩的游戏进程绑定在一起的。
这就越发让他觉得奇怪。
他仔细看了好久，才察觉到车若溪玩的是《历史故事重铸系统》游戏里面一个名为《风起陇西》的副本。
他顺着进程的痕迹追查下去，发现这个副本的魅力竟是无限不循环。而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原设计者们设计的系统与Stuxnet共同作用的结果。
这一点估计连副本的开发者们都始料未及。
“这可不是小事！”赛坲已经将发送信息的事情抛诸脑后了，他顺着痕迹继续追查，发现游戏副本的设计者们编制的系统叫LGSS。
现在LGSS与Stuxnet合并进化，成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奇特程式。
就连他准备查看原代码并修改它的时候，都被它阻止了。
“这东西能主动防御？有点门道！”赛坲自言自语。
而车若溪此时全然不知，自己的电脑上，正有一位超级黑客与不明病毒进行着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她唯一察觉的异常，是发现游戏运行有些不太顺畅，而她怀疑自己马上要将看似“无穷无尽”的游戏副本打通关了。
这时电脑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是蔡和光。
车若溪不情愿的暂停游戏，接起电话。
“喂，溪姐，你说咱们能不能在专家组审核讨论期间先弄点‘实物’出来？咱们这领域的研究，要抢占先机可是分秒必争……”蔡和光说。
“‘实物’，我也想过，但我起先是为了出结果之后第一时间发表文章。”车若溪说，“实际汇报之前我早就把需要的沙蜥细胞都复苏和准备好了。”
“还是溪姐计划周全！”蔡和光说，“那现在……”
“不是不想弄，你昨天也听大咖们说了，这项成果的影响可能远远超出咱们之前的设想。这万一涉及生物安全，制造出来的东西就刚好用来定罪，你这是要把犯罪未遂变成犯罪事实，你明白吗？”车若溪说。
“可是……不至于吧。”蔡和光依旧很积极，“咱们不做那种涉及‘生物安全’的东西，只做可以证实理论无误的‘迷你型物件’就好，一旦成功，就地销毁……”
“迷你型物件……就地销毁……”车若溪也有点心动，隐隐感受到蔡和光话语中的“教唆”意味。但她也知道，团队的理论成果一定要经试验事实证明之后才算真正成功，“你让我想想吧。想好了我再通知你。”
车若溪一边继续玩游戏，一边思考弄一个什么“迷你型物件”最为合适。
这时经她演绎的“陈恭”已经成为了一位“亢龙侯”。经过她不断做出的选择，陈恭成为一位做出过巨大牺牲、也为世人知晓和敬重的英雄。他终于不改初衷的与妻子翟悦携手隐退了。
“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对啊！就做一条“龙”怎么样？如果经过理论研究指导的技术，可以做出一条一直存在于中国人传说中的“中国龙”，那么这项技术即使被外国人复制，也难以改变它第一次出现是成功制造了一条“中国龙”生命的事实。
“什么？溪姐……你要……造……一条龙？”蔡和光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一条龙？你又要打麻将去？”蔡和光的媳妇在电话那头说。
“什么跟什么，我在跟溪姐在谈工作的事，你别说话！”蔡和光说。
“你明天把细胞培养室和组织胚胎实验室的仪器都准备好，我明儿一早去弄。”车若溪说。
“可是……”蔡和光说。
“这不是你提出的建议吗？”车若溪说，“我想好了，这件东西既验证了我们的理论，又代表了是我们中国人首创的技术——一举两得，堪称完美！”
蔡和光并没有想到他们的成果首先要制造中国人敬仰的“龙”这种神物。他们团队的理论，是突破了细胞之间因排异带来的融合难题。这样以来，国外制造出的“吃豆人”生物机器人瞬间从惊人之举成了彻彻底底的小儿科。
“理论上可以对造出的东西进行编码控制……可是，没听说过控制‘龙’啊？神物被控制之后还能叫神物吗？”这次换了蔡和光自言自语了。
他们的这位女领队，思维、热情、精力全都异于常人。这在她当初进入团队后听她分配任务的那一刻似乎就意识到了。
但就自己这次建议的初衷和结局来看，还是低估了这位领队出人意表的能力。
车若溪对于游戏中“陈恭”的结局已经相当满意了。
而她的注意力将再次切换到工作上来。
--------------------------------------------------------
时间：银河纪元409年
地点：破败的图书馆。
周天找到了那段残存的影像。
“放心，我在，你们就在！”智子对两位人类朋友说。
聚变发动机启动了，推进器发出幽幽的蓝光，飞船缓缓的穿过了宇宙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