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老童

说说老童吧，这可是个有故事的人！起先认识他，是在工厂的医务室。我在办公室接电话打电话，和来访的客人谈话，一天下来，脑子满负荷运转。但是最费的还是嗓子，经常咽炎发作，嗓子眼发痒，咳嗽，讲话有时都困难！所以就经常去医务室开一些治疗咽炎的药。我就是这时候认识老童的！大家都说他家里是祖传行医的，有那么两下子！我们寻常的话语，他给我开药！谢过之后离开！初次见面就是这些，他给我的印象是自己家乡的方言，夹杂在他的微笑和普通话中间，特别的和其他人的语言方式，不一样！后来我和主任离开大厂，到乡镇企业以后就再没有见到他！再次见到他时是在我们销售部的小贵的带领下。小贵是大李介绍来的。小贵其实算我入门销售，做洁具配套的第一个老师！这小伙子个子不高，非常聪明能干！对洁具配套了如指掌，有自己的两下子！我们门市部的业务配套他一手经办！一点一滴地给我了业务启蒙教育！是一个比我小的小老弟，却是我的第一个业务启蒙老师！在小贵得带领下，我来到了老童租的大院子，里面摆满了各种洁具，全国各地的卫生间配套产品琳琅满目，令人完全望花了眼。跟着小贵游龙般行进，来到一间摆满各种产品的样品间，我见到了忙碌的老童。他还是老样子，就是不穿白大褂了，脸上是温和的童氏笑容，目光炯炯，满是力量！望着这左左右右的东西，我的心里心生佩服！老童也抛弃了医生的铁饭碗，一头扎入商海，做一个自由的弄潮儿，搏击风浪。这不是谁都有这份勇气和胆识的！我向他竖起大拇指，对于他现在的业务成就，内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后我们销售部的卫生间配套就开始从他这里拿货，我们取中间价！在门市部小贵可是个宝贝，他熟悉老童的业务流程产品规格配套价位，同时来到门市部的客人，他也能游刃有余！我们门市部也做了一些些许的大客户！也帮助主任的厂子卖了不少他生产的产品。主任从乡镇企业出来以后办了自己的小工厂，也生产澡盆。而我则到了乡镇企业办的销售部。主任插杆立旗，却没有懂行的人马。这时我想到了一个能人，我原来在车间当工人时的工友小义。小义很瘦，精精细细的一长条，有一副小胡子，笑起来眼睛就成袖珍月牙了。还能吃苦。小义可是个全才，生产工艺流程样样精通，澡盆喷漆，烘干，烧成，检验，每个环节都懂。我在车间一线时这些也都干过，但比不了他优秀！在车间干活时，有一次出活挑叉，我把烧的通红的澡盆，拉出来，这个有架子车轮子带动前进的长叉子，需要转动三百六十度，然后把产品放到地下。小义干这活十拿九稳。我就不一样了，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呢。我舞文弄墨，不会差了分毫，架长叉出澡盆就凭了三分感觉，七分把握。这三分感觉就出错了。在十来米的长叉子转到一半时，蹭到了一个喷粉工的头部。这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也把那个喷粉工惊得不轻。那时的班长面如土色，音调自带颤音，赶紧跑上前，询问状况。万幸之中的万幸，只是擦过，喷粉工感到巨大的热量扑来，本能躲避，才逃过一劫！还好这种事情发生在那个年代，班长和我多次探望，最后还是平息了事态。喷粉工上班以后就对班长说，可别让那个眼镜挑叉了！他的眼镜看不准，吓死个人了！

在车间里从此再没有人让我干挑叉的活了！其实说心里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干挑叉的活，这个活在旋转时，可以借助重力，我有一种飘飘洒洒的潇洒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别人有点心惊胆战！而小义干这些活，半弯着腰，聚光的双缝眼一下不眨，沉稳有度，拿捏妥帖！

小义前些年回家结婚，就没有再回来。后来我在车间当班长时，他还把自己的亲妹子，介绍到工厂上班，就在我的班组，也非常勤快能干，干活也很有眼色！

我让他妹子通知他，说想让他来帮朋友的忙！很快，他就来了。来了以后，主任工厂的工就可以开起来了！小义的角色相当于以前车间的生产主任，在他的指挥下，各个环节忙碌有序！产品源源不断。自从离开大厂，主任很长时间，没有开心的笑了……

为了帮助主任，他缺人缺司机，我这个二把刀的司机，终于有了独立上岗练兵的机会。为了买生产需要的原材料，需要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外地的一家工厂购买原料。我驾着主任自己买的二手车上路了，开上了省里刚修好的第一条高速公路！这条公路就是岳父的老战友那个厅长他们修的！这条路后来又跑了几次！还有一次是春节在乡镇企业值班，主任的一个朋友要回老家，也是这里。这时有车没有司机。我虽然有驾照，但是并没有独立驾驶的经验。主任让我去，我当然敢去，主任让朋友坐我开的车子，他们也敢坐。一路上风驰电掣是不可能的，不超过六十码的龟速，让主任的朋友一路心惊胆战！坐姿到了目的地，几乎没有改变！正是有了这些毛手毛脚的第一次，到后来也就成了行车高手了呀！

老童也在帮着主任卖他的产品。主任的人品，让见过他的人，都会心生佩服！这个坦荡的时常有点粗糙的铮铮男子汉，那些豪情万丈，肝胆赤诚，会打动苍生的！我有时想，如果工厂不发生大老板被免职，那么那个充满朝气团结一心的战船，会驶向哪里呢！一个团队的灵魂在，可能就不会那么快分崩离析，人心涣散！大家发奋奔小康，也就会离目标更近一些！

可为什么目标实现起来那么艰难呢？有那么多的诱惑，有人抵挡不住！有那么多的灯红酒绿，有人乱了方寸！一颗奉献奋斗的心，会经历多少风霜雨雪的洗礼，多少坎坷磨难，才能到达彼岸……

这个世界的现实往往是非常残酷的……它不会给任何人一个可逆的一次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