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少年一路挥洒难，终始两端又转换
一小袋银子换来的护卫只用到了下午，那些支骑兵小队告诉田掌柜，日落之前他们必须赶回军营，于是，田掌柜一番千恩万谢后，看着他们策马飞驰而去，而商队也开始了扎营的工作。
虚不言如今已不再需要帮忙搭建营地了，而他休息的地方，也从那大通铺的帐篷直接换到了原先史雷鹰的帐篷里。
现在，他正和田掌柜、虚不言b一起坐在马扎上休息。
“还不到十里地吧？明天上午我们便能走进观了镇的城门了！”
田掌柜的话语中透出无法隐藏的高兴，他又看向了虚不言，问了他：“不言小兄弟？你到了之后准备怎么办？”
“在城内找个落脚地方，顺便找个人。”
“原来是投奔熟人去啊？你说说看，兴许田某认识也不一定……”
虚不言微微一笑，并不想继续让他知道更多“老龙门-伊麟犀”的消息，于是虚不言问了问题，转移了话题：
“对了，田掌柜，我对观了镇不熟，掌柜的能不能为我介绍一下城内的情况？”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几人一边等着开饭，一边听田掌柜娓娓道来，向镖头也从旁补充。
观了镇的城墙可谓是深得传统的真传，据说样式、构造乃至于不少城砖都是源自几百年前的传承，它四四方方，四向正向开门，城外正东北角紧挨着城墙有一座高五六丈的钟鼓楼，用来瞭望敌情、发出警报，这楼下面正东不远便是观了镇骑兵队的营地。
这观了镇城内官商士农一应皆有求个活路的地方，一一介绍过于繁琐，以方向将整个城内分为九宫格来说的话，大体遵循“向北官派，向南富态，向东朝圣又华贵，唯有向西贫又贱”这样的规律，而城内正中区，却意外的是飞凤镖局和一地名为“简单地”的自然空地。
“城正中区是荒地？还有飞凤镖局？”
虚不言惊讶得叫了出来，看着向镖头直接问道：“向镖头，你们飞凤镖局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
“呵呵……”
虚不言b却是一脸苦笑，慢慢说着：“……要是真的就好啦……这里面是有个历史原因的……向某也只是沾了先人的光……”
看虚不言十分感兴趣，田掌柜便解释起来：“这观了镇、乃至这整个一地，在上古时候都是一位姓向的君王后裔开创的，据说最早的聚集点就是飞凤镖局现在的位置，数千年了，虽然官方和民间再难看见祭祀白帝圣君的人，但作为圣君的后裔，向姓家族的祖地是谁也不能动摇的……”
“……唉……还什么祖地呢……要真是按祖地来，把悬绝城还我们啊……”
虚不言b无奈的摇头叹气，随后他看见田掌柜，也没见他生气，但镖头却向他道着歉：“……嗯？我忘了田掌柜，这话说得有些该死了，恕罪恕罪……”
“又关田掌柜什么事？”虚不言一脸问号，疑惑的小眼神看向这两位，只见田掌柜也摇着头叹起气来，嘴里还絮絮叨叨的：
“……田某的祖上，就是从向姓土王手中接过了这块地的王位，而现在……我们却只能蜗居在古司门那缺水少粮的地方啰……”
“田掌柜不是还有管家商号吗？这可是我们一地最大的商号了，您这还叹气的话，那我可要羞愧死了……”
虚不言试着安慰田掌柜，不过话一出口，只是让田掌柜的脸上平添了更多悲伤，就听他无奈地说着：
“这观家商号姓‘观’啊……田某就是在努力，将这商号的财富翻上百倍千倍……可终究……他不姓‘田’，也改变不了我们田家现在人穷志短的现状啊……”
谈话的三人中有两位就这样受到了真实伤害，叹气声声，都是些怨言恨语，听着让人丧气，虚不言也只得郁闷地回帐篷休息了。
而后，这一夜终于平稳地无话过了。
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商队在启程一个时辰后远远看见了一座钟鼓楼。
“看！吧素玺牙楼！我们……就快要到观了镇了！”
大家都激动了起来，将这一路的担惊受怕、疲惫不堪，暂时抛在了脑后，大家都激动得加快了速度。
于是，仅仅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观了镇的北门就出现了众人眼前。
川流不息的人群，慵懒无神的守军，人声鼎沸的嘈杂，这便是——观了镇。
“入城入城，一律十文！啊~~~~呼……”
税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大声喊着，那里排队的人只是往他身前的大盆中扔下了足额的铜钱便快速离去。
虚不言发现这样快速而又慵懒的收税，就好像那税官根本不放在心上一样，或许少了多了，他都不会去在意。
“等等！少了……你们四个人只扔进去三个大子儿、一个中子儿、三个铜子儿！”
“胡说！我们明明……！”
收税官瞬间睁圆了眼睛，冷笑着对他们说道：
“呵呵！这镇子里还有人不知道我‘听风耳’的威名？哼哼！兄弟们！有活干了！拿下这几个刁民！”
那四人中的一人急忙冲了上去，求饶道：“军爷、军爷！我小弟他不懂事，冲撞了军爷，我这就补上，这就补上！”
说话间，他便往那钱盆里扔下三枚铜钱，而那收税官“嘿嘿”一笑，只说道：“还是少了！”
“啊？少……还少多少？”
收税官一脸奸笑，慢慢回答他：“还少四个……四个大钱……”
那四人中的小弟气得抡着拳头就想上去拼命，但被他的伙伴们拦住，那求情的人无奈地交了钱，便拖着那惹事的小弟快速离开了。
“玛德……刁民……呸！”
收税官又将视线移到了田掌柜身上，田掌柜脸上丝毫没有不愉快的表情，他走上去，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子递给收税官，那人草草看过，交还回来，挥着手有些失望地对商队喊道：
“观家商号的啊……走吧走吧……”
“这是一点小意思，请兄弟们喝杯茶……”
“啊呀~啊呀~掌柜的是吧？有礼了，有礼了！那在下也不打扰您发财了，这便进城吧？”
收了小意思的税官眉开眼笑，于是，虚不言便跟着商队的人慢慢鱼贯走入了北门沿着脚下的青砖大道一路前进着。
只一小会儿，街道右手边就出现了一道几丈高的大门，门上大匾写着“尚古商铺”，里面便是观家商号修建的北门商市，里面以门户为单位，多数是出售粮米、烟酒铁盐这一类的“官限商品”的商家，而这商铺西面，便是观了镇的官仓。
“我们去南面那道，这边这条路是出货的道路，别碍着客人买东西！”
田掌柜细心交代了一句，但赶车的人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都是沿着青砖大道继续前进着，直到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便往右手边转了。
不多时，尚古仓的南面入口到了，田掌柜站在那前面，便对着虚不言说道：
“好了，我们就此分别吧……小兄弟，有困难可以来找田某，这次运货多亏了你……”说着，田狐风便走了上来，双手捧着一个有些分量的布袋，这一次，田掌柜并不拿过来，只是继续说着：“这是一百两现银，小兄弟要在这观了镇里找寻熟人，会用得上的，别嫌少……”
“田掌柜……我……”
“收下吧……要一个人在这儿站稳脚跟可不容易，再有困难一定要来找田某！”
虚不言点了点头，从田狐风那里结果那布袋，原想放进袖兜里，发现重了些，只能先撂下背篓，好好的藏在了里面。
然后，他重新背起背篓，向着商队的众人一一告别便沿着青砖路往西门去了。
看着他的离去，商队几人却在窃窃私语：
“西门？我们不是告诉他北官南商、东贵西贱了吗？”
“你管别人的，那打擂收徒弟的走地师傅和武馆都在西城区，别人这是下定决心从武呢！”
“……可是……西门只有‘羊头客栈’一个客栈啊……”
“那又怎么样？”
“我怕他几个礼金都在那花光了……”
“……他才几岁？十三四岁的样子吧？”
“那不是正是初春时刻吗？”
“……小兄弟不是那样的人……”
“我呵呵~”“……我问你，你要是他这么个年纪，手上又有银子……你就不想……？”
“……唉”“管那么多呢……至少……他要是就陷了进去，今晚别人还得给他红包呢……”
虚不言自然是不知道这段对话的，他只是兴匆匆地来到了“羊头客栈”的门前。
羊头客栈当然挂了羊头，可它却也不卖狗肉，少年心中也不会在意它卖什么肉，于是他的心思全在如何去找那他的“伊兄弟”身上。
天气已在转凉，却正是日中天，少年满怀希望，就此踏进了人生的另一个门槛，真可谓：
一波三折行路难，少年终是到了观了临湖畔，心中鹊儿舞，欢欢欢，又盼见伊人，只道：慢慢慢……
---鱼木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