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酷刑

橡胶园所有的劳工都被聚集到阿答屋前的小广场上。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私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洋人干吗突然间把人集合起来？”阿柱悄悄问阿涛。

“不知道。但我猜，准没好事。我们看一步，走一步，静观其变吧。”

看到人基本齐了，查理走上面两步，装出一脸的严肃神情，开始说话。

“大家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国际橡胶价格暴跌，所有的橡胶园都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危机，入不敷出，资不抵债，濒临破产。橡胶园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产业，面对困境，我们应该共同承担责任。”

“睁着眼睛说瞎话，‘橡胶园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产业’，连母猪都骗不了。”阿柱小声嘀咕。

阿涛侧过脸，瞪了阿柱一眼，提醒他注意别乱说话，免得被洋人听见，惹来麻烦。

查理不管底下有人嘀咕，继续说：“所以，我们决定，所有劳工先停发三个月的工资，以后所有待遇水平全部降低一半，直到橡胶价格恢复正常水平。另外，每天增加劳动时间三个小时，每人必须提高20%的胶水采集量。”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劳工大惊。现场顿时群情激愤，议论纷纷。

希尼斯早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他给包围在广场四周的打手使了眼色，一旦出现情况，马上动武镇压。

“查理先生，这样的决定不合理。”大李首先说话，替所有劳工维护权利。

大李今年四十多岁，被卖猪仔来到橡胶园干活，已经十几年了，论资排辈，也算得上是这一群猪仔的老大哥之一。他向来热心助人，最近半年来又从老张那里几次接触革命思想，深受震撼和鼓舞。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挺身而出，带头抗议。

查理恶狠狠地盯着大李，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我们没有参与橡胶园的规划和管理，都是您一个人说了算。我们也没有从橡胶的贸易中得到任何的利益。所以，橡胶园的困难和损失，不应该由我们承担。”大李慢慢分析道理，“唐山家中还有妻儿老小，我们被迫卖身下南洋，挥洒汗水干苦力，为的就是赚钱寄回家乡，赡养家人。你突然间停发三个月的工资，让家人怎么生活过日子？”

大李的话句句入理，在场的劳工个个点头应合。

“现在每天工作十二三个小时，个个累得腰酸背痛。你还要延长劳作时间，增加产量，你这分明是想把我们累死啊！”大李说到这里，老泪众横。

“是啊！”

“太过分了。”

“想逼死人啊！”

猪仔们纷纷出声抗议，指责洋人。

“闭嘴！”查理恼羞成怒，走上前去，狠狠给了大李一记耳光。毫无防备的大李，嘴角顿时溢出了鲜血。

“你在这里十几年，吃我的，住我的。今天居然敢带头给我闹事。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忘恩负义。给我教训他一顿，让所有人都引以为戒。”

几个打手立马冲上前，迎面挥出拳头，打在大李的肚子上。大李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几个打手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救命……”大李本能地双手抱头，在地上翻滚，大声喊叫。

打手们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依旧凶恶地抡起拳头，朝他的头部连击数拳。大李顿时头破血流，皮开肉绽。

看到这样疯狂的殴打场面，劳工们个个胆战心惊。阿涛和阿柱想冲上前救助，希尼斯举起猎枪，对准众人，“谁敢上前救他，我就一枪毙了。”

阿涛阿柱见状，想起天佑的提醒，知道此时硬拼不是办法，只是白白挨打送死，无奈将满腔怒火强行压下，静观其变。

大李在地上挣扎了一阵，不再动了。四脚朝天地躺在那里，任凭打手拳脚相加。鲜血四处飞散，一片腥红。

这时候，一个洋人从橡胶园大门处跑来，“查理先生，警察局长劳尔先生已经到了，请您赶紧过去。”

查理顿觉惊喜，“早上我打电话给劳尔先生，向他反应价格暴跌给橡胶园带来的损失，请他帮助我们向海峡殖民地当局申请帮助。他这么快就亲自下来关心这件事了。我们去迎接劳尔先生。”

打手们停住了手。一个人悄悄告诉查理，“老大，他好像死了。”

“即使死了，也是活该！咎由自取！”查理恶毒地对猪仔们说，“以后谁敢闹事，这就是下场。刚才交代的事情，明天起开始实行。”

猪仔们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大李，没人敢出声。。

洋人兴高采烈地走了，仿佛这场触目惊心的血案根本就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