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高挑亲王
城下冲锋的建虏士兵看着满地的头颅,看着那一条条金钱辫,顿时头晕眼花。
建虏皮甲兵大部分不懂汉语,城头的高呼对他们影响不大。
但是汉八旗的奴隶兵却听得明明白白,一个个吓得浑身颤抖。
这可是大清的精锐啊,3万人,入关不到两天,就都死了?
山海关内有魔鬼不成!
不多会,城头上的喊话被翻译给建虏主子,一开始他们严厉呵斥,甚至用鞭子猛抽翻译的汉人。
但是看到城墙上源源不断的往下扔人头,似乎相信了些。
建虏大营,听到城内的喊声,多尔衮缓缓闭上眼睛。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噩耗,但是依旧痛心不已。
他实在不明白,吴三桂哪里来的精锐,竟然能在一天之内全歼大清3万精锐骑兵。
难道,前几天,李自成和吴三桂给我演了一出大戏?他们合力绞杀了我大清精锐?
但是,那可是此次出征最具战力的精骑啊!即使李自成和吴三桂合围,也不可能在一天内被全歼。
至少能逃出大半吧!
阿巴齐慌慌张张的跑来,跪下就哭。
“我已经听到了,你不必这么惊慌失措。”多尔衮淡淡的说道。
阿巴齐置若罔闻,依旧痛哭不止。多尔衮心烦,懒得管他,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摄政王。”阿巴齐哭够了,颤颤的说,“肃亲王、豫亲王,被汉狗悬挂在了城墙上!”
“什么!”多尔衮大惊。
他不顾伤痛,刷的站了起来,快走几步,遥望山海关城头。
果然,城头竖起了两根6米长的木杆,上面绑了两个人,正奋力挣扎扭动。
“你可看清楚了?”多尔衮问道。
“奴才亲往城下,仔细看了,确是两位王爷。”阿巴齐嗓音都变了。
“自太祖立国,我军胜多败少,何曾有过如此大败!我无能啊!”多尔衮双眼通红,低声爆喝,直挺挺的栽到地上。
“摄政王!”一干亲兵涌了上来,将多尔衮扶起,狠掐人中,要将多尔衮救醒。
多尔衮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的爬起来,愣愣的朝着山海关看了半晌。
目光坚定起来。
“不惜人命,全员攻城,把肃亲王、豫亲王救回来!”多尔衮咆哮道。
刚刚他急火攻心,但是现在他快速恢复平静,他决不能让皇太极的长子豪格和自己的十四弟多铎,落下明人手里受辱。
“必要时,可以射杀了他们!”多尔衮沉沉的说。
阿巴齐大惊失色,但是没有说话,站起身,朝着山海关奔去。
亲王高挂,没有打击到建虏士气,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一个个不要命般的冲向城墙,不断竖起云梯,向上攀登。
但是,守城士兵已经换防完毕,防守能力今非昔比,此次猛攻,甚至没有建虏爬到墙头,皆死于云梯之上。
即使如此,蚁附在城墙上的建虏依旧不退缩。
朱友健站在城头,看着城下近乎疯狂的建虏,开口道:“多尔衮肯定知道豪格他们的情况了,将那两个王放下来吧,免得被他们自己人射杀了。朕以后还有大用呢!”
吴三桂听了深以为然,速速命人放下多铎与豪格。
阿巴齐拿了张上好的硬弓,皮甲兵的保护下来到城下,他从背后抽出一支利箭,搭在弓上,缓缓抬起。
“咦?可恶的汉狗!”
阿巴齐姿势都摆好了,却眼睁睁的看着明军将两位亲王收了回去。
“轰轰轰……”
突然,阿巴齐身后传来十几声巨响。
“什么声音,哪里传来的?”阿巴齐大惊,连忙回头望向大营。
突然的爆炸声传到了战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惊慌的建虏士卒回头张望,顿时心胆具颤。
建虏大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显然,刚刚的爆炸声是大营那边传来的。
在前方指挥的鳌拜听到响声,同样也是大惊失色,立马派人回去打探。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建虏大营接连爆炸,知道皇帝的飞龙军出手偷袭了,欢呼声再次响起。
“飞龙军,威武!”
建虏大营,多尔衮听着周围的爆炸声,也是大惊。
“侦骑呢,敌军炮阵都压到200步以内了,为什么没有发现!”多尔衮大声呵斥。
无人应答,谁也不知道哪来的炮击。
“大营护卫骑兵快速出营,寻找敌军!”多尔衮下令。
火炮沉重,阵地固定,骑兵出击正好克制,多尔衮希望骑兵快速找到敌人,尽快歼灭来犯之敌
朱友健长舒一口气,终于出手了。他之前一度认为,建虏发现并解决了自己后手。
吴三桂惊异,从高第进城时,他就得到消息,飞龙军来了两千多人,此刻在城中布防。
现在,关外居然还有炮兵!
“圣上真让人琢磨不透啊!后手一个接一个,多尔衮和李自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吴三桂感叹。
同样有此感叹的还有黎玉田和高第等人,一时间更加敬畏崇祯。
“想不到圣上如那诸葛武侯,算无遗策,神机妙算!每一个部署都出人意料,每一个后招都有力挽狂潮之效果。”
“如果今日守城的不是圣上,换做当世任何一个将领,山海关都早已易主了。”
只有朱友健知道,哪里有什么炮兵,只是先机而已。
因为他知道,历史上,多尔衮入关前,将大营驻扎在名为欢喜坡的地方。
所以他早在几天前,就派飞龙军挖了地窖、埋了炸药,派了十几个忠心耿耿的士兵躲在地窖里,约定开战两天后点燃导火索,引爆炸药。
杀伤敌人的同时,制造恐慌气氛,打击敌人士气,扰乱建虏的军事部署。
只是他想不到地窖内的士兵竟然拖到现在才引爆,真是比他还沉得住气。
地窖内,姜义辉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终于点着了,万恶的建虏居然在地窖上面搭了个厕所!”
原来,建虏厕所内的尿液透下来,浸湿了部分导火索。
也幸亏湿的地方不多,还可以重新布置新的引线。
经过大半日的紧张布置,总算完成,刚刚才点燃。
姜义辉听着地面上的轰鸣声,很有自豪感,不过更崇拜崇祯。
“还是万岁圣明啊!让我带了备份引线,要不然白忙活了。”
“轰轰轰……”
不到一炷香功夫,建虏大营足足有六七十个地方发生了爆炸,士兵四散奔逃,军营一片大乱。
侦骑在大营周围往复奔袭了十几圈,始终找不到明军的炮阵,只好硬着头皮回报。
多尔衮听了闭上眼,摆了摆手,侦骑如临大赦,快步撤下。
多尔衮知道军心已丧,此战已败,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下令鸣金收兵,准备撤退。
“叮叮叮……”
听到撤军的命令,无论是死伤殆尽的汉八旗、蒙八旗,还是筋疲力尽的满八旗,都大喜过望。
朱友健看着退去的建虏,再看看天边的夕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整整一天的攻防战,终是大明胜利了。
朱友健心情高亢,大声道:
“山色涛声共寂寥,
塞外胡虏瑟萧萧。
江山社稷群雄索,
山海关内笑六朝。”
诗罢,施邦曜、凌义渠纷纷侧目,心道四字:
“帝王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