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 顺流:我的电视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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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的幸运

尽管收入少,可是我没有颓废,比如我一直在锻炼身体,有时去公园跑步,而且每天还爬台里的楼梯。

那个时候,位于五一广场的大连电视台新址刚刚交付使用,我很喜欢这座新楼。每天我都会从一楼小跑到14楼。

两个月后,我的状况才发生改变。大连电视台创办了一台节目与《幸运52》类型相似,名叫《大赢家》,刘仪伟主持。我申请去做编导,领导同意了。到了新的栏目,我的工资涨到了1500元,总算能缓口气了。

在大连的好日子开始了。毕竟,做综艺节目,我有经验。而且《幸运52》还是我工作过的地方。

《大赢家》的制片人让我做现场导演,以及题库筹备、选手筛选的负责人,我很感谢他的信任,这些都是我熟悉和喜欢的岗位。在《幸运52》,还有导演考核我的工作,现在,题库、游戏、选手,都由我来确定。

其实这个栏目的人员很少,严格来说,真正的导演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在内容方面,除了制片人和我,再有就是一个做后期制作的女孩,而制片人侧重于经营方面的工作(有一个负责招商的制片团队),因为这个栏目的经营模式也类似于《幸运52》,主要靠栏目自负盈亏。

在这个组,我做过多个岗位,除了现场导演,还有广告摄像,兼任过一段时间的制片主任。我甚至做过一期后期编辑——那个女孩要回老家结婚,请了几天假,所以那一期就是我做的后期,编了一夜,很有成就感,当时使用的还是对编机,转轮的那种。

后来我回北京时曾经吹过牛——在一个栏目组的常设岗位里,我只有一个岗位没做过,那就是女主持人。其实我丰富的工作经验主要来源于这段经历,因为主编、主持人、制片人的工作,后来我都做过。

《大赢家》的主持人是刘仪伟,他幽默诙谐,我们合作得比较好。节目的收视率也逐步上升,几个月后,节目就获得了大连二套的收视率第一名。到了2002年,个别期的收视率甚至超过了大连一套的综艺王牌《久久合家欢》,成了全大连台的收视冠军。

我记得一个数字,14.56%,就是夺得全台第一名时的收视率。


然而,那个时候,我的个性仍然过于刚强。

2001年初,有一次录制快结束的时候,出了个意外。按照流程,现场会有人组织观众拥上台和刘仪伟合影,那样气氛会很热烈。结果在那天现场,我的小助理光顾着和女孩搭讪,忘了组织观众,他是负责组织右侧观众席上的观众。而在左侧,我也被人干扰(有人来找我谈事),没有及时地组织观众上台,因此上台的观众不多,气氛有些冷。

这时候,我的耳麦里传来制片人严厉的指责声:“宝海,你怎么回事——”

客观来说,制片人是对的,那就是我的责任。可那个时候,我很爱面子,因为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戴着耳麦,都听到了制片人的责问。恼怒之下,我猛地摘下耳麦(头戴的那种),用力摔到地上,转身而去。

这时候,我们还在山上录制,大连台的旧址。

我在演播室外面抽烟,很郁闷。

负责现场键盘音效的老庆走了过来,安慰我,让我心里好过了一些。他说:“你想听什么音乐,我给你弹。”

我笑了:“那就给我弹咱们节目的片尾曲吧。”

老庆一撇嘴:“天天听,你还没听够啊?”

我说:“我喜欢曲终人散的那种意境。”

偌大的演播室里,只有我俩,空气中回响着《大赢家》片尾曲的旋律。

后来老庆告诉我:“去找你,是怕你一生气下了山。晚上还有一期,你不在,节目怎么录啊?”


老庆那时候30岁出头。他可是《大赢家》的开心果。他的岗位是现场键盘音效,也就是综艺节目中各种“声音”的制造者。他会弹很多歌曲,在我眼里,是个很有才的人。然而,看他的面相,是绝对跟音乐、艺术联系不到一起的。因为他面相很凶,会让人觉得是蹲过监狱的人——可是按他自己的说法,他还真进过监狱(或许是看守所)。

据老庆说,监狱里,“最牛”的是杀人犯,没人敢惹,最没地位的是强奸犯。有一种人,千万别跟他打交道,最好也别跟他说话,那就是诈骗犯,跟他接触,一定会吃亏上当。

老庆的口才太好了,听他说话,是一种快乐。

他多次跟我说,想给大连领导写信,提议改造大连。比如,大连到处种草,这太浪费了,不如种韭菜,一样是绿的,割了还能吃。

再比如青泥洼地下商业街,那么大的地下区域,应该养鱼,效益一样会很好。

还有星海会展中心,那么大的封闭空间,可以用来养鸽子啊!


就在这时候,我的好运又来了,我做了大连一套周日档谈话节目《真情驿站》的主持人。这档节目讲述老百姓悲欢离合的故事,类似于央视的《实话实说》。

然而,在哈尔滨发生的一幕又出现了,历史总在不断重复。

《大赢家》属于大连二套的栏目,而这个《真情驿站》属于大连台周末组的节目,这两处的领导关系不睦。我必须做出选择,只能在一处工作。经过考虑,我决定留在《大赢家》栏目组,主要是因为我对自己的主持能力没有信心。

过了半年,周末组取消,《真情驿站》也停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