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能在哪呢
一盏茶后，两名小宫女返回。
圆脸宫女慎重地递给宛烟一张字条，“薛姑娘，这是苏大人让我们捎给你的。”
宛烟欣喜地打开便签，失望写到脸上，便签上只有三个字“殿间司”。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圆圆脸宫女也是一头雾水，“苏大人听了我们二人的转述，半晌才让我们把这张字条带给姑娘。”
“苏大人当时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不对，苏大人说了一句现在只剩找到丢失的那副画。”长脸宫女打断圆脸宫女的话，认认真真反驳道。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当然知道现在要找到画作，她也一直在寻找，而且现在有了眉目，她查出整件事都与皇后和敏阳公主有关。
还有什么？
她还查到皇上服用的金丹是皇后娘娘给的。
宛烟握着手里的字条，一时茫然。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宫？
当面向大人讲清楚，两个人确定方向，再继续进行下一步？
可是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那样的话，卯时前根本找不到画作。
黄公公凑过来，盯着宛烟手里的字条，喃喃道，“殿间司？苏大人的意思想让姑娘去内务府看看？”
宛烟看向两名小宫女，“你快点说说，刚才你们见到苏大人，大人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圆脸宫女感受到宛烟的急迫，连忙道，“我先说司琴是殿间司的宫女，薛姑娘认出她，不久前姑娘见过司琴，她曾去书画斋打听温大师画作的价钱。”
“非常好。”宛烟赞叹。
圆脸宫女有些不好意思，“又说司琴是被人杀害，姑娘想要找出凶手，并让苏大人调查司琴在宫外可有联系人。”
宛烟频频点头，“大人当时说什么了吗？”
“没有，一直是我们俩在说，苏大人在听，我又说姑娘见了懿妃娘娘，正要去见皇后娘娘。”
长脸宫女及时打断她，“这时苏大人问了一句，姑娘神色还好吗？宫里寒凉，姑娘可感到冷？”
宛烟心底涌上温暖，“你们如何回答？”
“我说姑娘看起来很好，没感觉姑娘冷，虽然姑娘穿得少，但是一心想为司琴找出凶手，很有力量。”
长脸宫女有点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姑娘只问与案子相关的事，如果这些话也算，我们说完姑娘要去凤承宫的时候，苏大人还问了一句，我们出后宫这段路，有多少殿亮着烛火？”
宛烟垂眸，她感觉大人意有所指，在向她传递着什么信息。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让两名宫女带话呢？
“苏大人给这张便条前呢？你们说了什么？”
“苏大人问了司琴尸体的发现过程，我们和司琴的关系，这些问题和姑娘当时问的话差不多。”圆圆脸宫女认认真真回答，可是说完这些，她没什么话说了。
宛烟转问长脸宫女，“你来说说，还有什么细节？尤其是大人写字条前。”
“就是那几句，苏大人问了司琴今日可去过乾清宫，听闻司琴也去了，苏大人马上写了这张纸条，并说现在是要找到画作，真的就这些，再没别的了。“
宛烟明白了，大人是让她去殿间司。
并且很有可能丢失的画作就在殿间司。
可是怎么可能呢？
司琴偷走画作，藏到了殿间司？
那要如何去找？
大人为何不直接明确告诉她，要怎么做呢？
东方天空泛红，阳光迫不及待冲出天幕，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现在该怎么办？
不管了，宛烟心情急迫，说什么都要到殿间司看看。
如果司琴把画作藏在殿间司，她最有可能藏哪呢？
黄公公忙不迭地跟在宛烟身后，“姑娘去殿间司是想见人？”
宛烟思考片刻，答，“我要先去司琴的房间看看，殿间司平时几个人干活？”
黄有生答，“十多人，不过今日都在乾清宫帮忙，只有司琴一个人跑了回来，不知怎么居然没被留下。”
宛烟凝神，她想通了，司琴之所以没被留下，是因为她偷走了画作，并且迅速回到殿间司将画作藏了起来。
一路，黄公公和宫女都在提问，宛烟置若罔闻，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大人一定察觉出司琴被人害死，并且坚信画作没被人拿走，才让她深入殿间司查找。
理顺这个思路，宛烟脚步飞快，心中轻松，到达殿间司的时候，一个箭步冲进司琴的房间。
看了一圈，宛烟很失望。
司琴与长脸宫女共处一室，房间里还有八个人，寝室不大，唯一一个衣柜，里面挂着所有人的衣物。
宛烟仔细翻找，里面根本没有能藏画作的地方。
“平日里，司琴私人物品都放在什么地方？”宛烟问。
黄公公，两名宫女一直站在门口盯着宛烟，小姑娘在寻找着什么，很快满头大汗。
听到宛烟这么问，圆脸宫女指指床下一个木箱子，“我们都没什么东西，这箱子里会有娘娘们赏赐的一些东西，也有司琴喜欢的一些小物件。”
宛烟拖出箱子，四见方的箱子还没有“紫气东来图”一半大小。
藏画作，根本不可能。
小姑娘打开箱子，果然不出所料，除了珠钗和一些小玩意，箱子里根本没有画作。
宛烟环看房间，试想自己是司琴，在那种情况下，她会把画作藏在什么地方呢？
先试想司琴从墙上摘下画，折叠的可能性不大，她一定会迅速把画作卷起来。
可是卷起来，紫气东来图也有三尺长，司琴到底如何把画轴带出乾清宫，又不被人发现？
天已大亮，卯时的钟声就要敲响，宛烟的额头，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甚至觉得浑身发热。
画轴，到底在哪里？
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位太监毕恭毕敬走到黄有生身旁，“公公，今日执勤的殿间司宫女都不在岗，宫里各殿已经催了，这可如何是好？”
黄有生看向宛烟，“姑娘你看……”
宛烟无奈，“苏大人那边我没办法通知，你们不必陪着我。”
“那好，你们去吧。”黄有生命令两名宫女去干活。
感受到宛烟的焦急，他深感无力，“我现在没什么事，再陪你一会。”
半晌，宛烟还在房间里寻找，她听到门外响起阵阵车轴声。
两名宫女一人推着一个推车，上面放着水桶，抹布，一些处理污渍的工具，正打算离开殿间司。
“那是什么？”宛烟指着推车。
“哦，工具车啊，日常她们推着这些车在宫中行走。”
两名宫女渐行渐远，走到门口的时候，宛烟看到圆脸宫女用脚轻踏踏板，推车很顺利地推过宫门，行驶在宫道上。
电光火石间，宛烟想到了什么，“司琴呢？司琴的推车呢？”
黄公公吓了一跳，“在后院。”
两个人快步跑到后院，几个推车整整齐齐矗立在墙角。
黄公公一指，宛烟走到其中一个推车前，车把上系着一方布手帕，上面绣着朵百合花。
车上东西很多，车辕上系着好多抹布，水桶和鸡毛掸子横七竖八矗立在一起，用个黑色袋子捆绑。
宛烟拨弄着杂物，忽然在鸡毛掸子中看到一个黑色的圆形卷轴长筒。
黄公公也看到了。
宛烟抑制住激动，这是市面上装画作的卷轴。
黄公公的声音响在耳侧，“天啊，丢失的画作在这里？”
宛烟纤白凝长的手指轻颤，打开卷筒，倾倒，带着淡淡松木香的“紫气东来图”用丝线系着，落入宛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