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岳不群正的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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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寿安堂中说担忧

清晨,晨曦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的地板上,学堂里摆着七张桌案,四张分为两排在前,三张在后。

墨兰一如往常那般,带着贴身女使露种,催着亲哥哥长枫早早便来了学堂,可今日刚进学堂,墨兰的目光就被坐在长柏身后的少年吸引了过去。

一身白衣欺霜胜雪,虽只是少年模样,但身姿却也颇为挺拔,剑眉星目,面若冠玉,好似潘安在世,谪仙临尘。

墨兰一下子就看呆了!

“四妹妹!”

“四妹妹!”

在长枫的呼唤声中,墨兰这才陡然醒转,回过神来,立即端正姿态,冲着几人福身一礼:“三哥哥,这位哥哥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齐国公府上的小公爷齐衡。”

“元若兄,这是我家四妹妹!”

“原来是四妹妹,齐衡这厢有礼了。”齐衡起身拱手躬身朝着墨兰见礼。

“齐国公府跟咱们家有转折亲,论起来都是亲戚,四妹妹喊元若哥哥就是。”

“唉!若是叫元若哥哥,那叫我什么?”一个十分清朗的声音传入学堂,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姿挺拔,虽不如齐衡俊俏,但英武阳刚之气远远胜之的少年带着个块头极大,宛若成人的随从快步踏入学堂。

“二叔?”看到来人,齐衡很是意外,显然没料到竟会在此处遇上来人。

顾廷烨看着齐衡也有些意外:“元若怎么也来盛家学塾了?”

齐衡解释道:“前些年曾在庄学究门下听讲,听话庄学究来了东京,在盛家办学,便央求父母,来”

冲着顾廷烨拱了拱手,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二叔?”墨兰一愣,显然没料到二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元若哥哥怎么喊顾二哥二叔?”

“我们两家祖上有亲。”齐衡解释道:“到了我们这一辈,正该叫二叔。”

“原来是顾二叔。”墨兰也跟着冲顾廷烨福身一礼。

顾廷烨摇了摇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齐衡,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并未多说什么,径直往前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冲着身侧的长柏眨了眨眼,引来长柏一个白眼,才开始归置笔墨纸砚。

墨兰和齐衡也相继落座,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瞅着就要到辰时了,几个小身影才慢慢悠悠的自花园夹道里转将出来,来到学堂。

“咦?”

“这位哥哥就是母亲说的元若哥哥么?”

如兰一见到齐衡,眼睛就亮了,急忙上前,福身行礼过后,连说话声都变得温柔起来。

“这是五妹妹和六妹妹!”长柏出声为二人介绍,齐衡也起身向二人见礼,如兰对齐衡倒是颇为好奇,如兰就兴致泛泛了,尤其是练了武之后,明兰的兴趣爱好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是习武,都是如何取得岳峰的认可,从岳峰那里奖励。

尤其是前几日庄学究教的那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让小明兰对于武学一途,又有了些许不一样的见解,如今她虽然坐在这学堂之内,可心思却全都在近日岳峰新教她的那门剑法之上。

那剑法并不高深,只是让初学者打基础用的剑法,乃是宁中则在陪着岳峰游历天下数十年之后,武功大成之际,回归华山之后,在玉女峰上观云卷云舒,日升月落,糅合一身所学所创。

其要旨不在于厮杀对敌,而在于锻炼修习者用剑的技法,若是练到高深处,甚至能够由外而内,在心肺之间,以心火肺金之气蕴养出一道锋锐剑气。

临敌之际,若是将这一道锋锐剑气打入敌人体内,便如同一柄利剑灌入敌人经脉之中,非功力深厚、天赋异禀者难以抵挡,且这道剑气直击经脉脏腑,对横练硬功有极强的克制效果。

不过这门剑法对天分颇有要求,不似《混元经》那般,无需过人天赋,只要肯下苦工,都能有所成就。

明兰悟性过人,正适合修习此种剑法。

至于独孤九剑,岳峰也早早从风清扬处学了,只是独孤九剑需要在剑道之上有一定的成就再去学习,才能真正发挥其威力,如今的明兰连剑道是什么都不明白,甚至才刚刚学会握剑,如今就学独孤九剑,有些为时过早了。

在见识过明兰过人的天赋之后,岳峰就早早为其制定了一系列教学计划。

齐衡自小便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不但皮相生的极好,性子也极为沉稳,天赋颇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精研四书五经,在读书上也颇有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连过三试,得了秀才功名,被数位饱学大儒夸赞过。

是以齐衡自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对于墨兰和如兰这等热络的目光,早已习惯,反倒是角落里那个趴在书桌上趁着庄学究还没来堂上这零星的空档还要趁机补觉,对他视而不见的,反而生出几分好奇来。

上午的课上完,几个女孩便带着各自的贴身女使离开,如兰回葳蕤轩拉着小女使们荡秋千、穿花绳,墨兰跟着林噙霜学习诗书绘画,唯有明兰,领着小桃回了守拙院,看过生母和弟弟之后,便回了寿安堂,在院里练起了拳脚剑术。

岳峰下衙回来,径直去了寿安堂,见明兰正在院中练剑,指点几句后,便同盛老太太进花厅说话去了。

“这么说立嗣已经定了?”

听完盛紘的叙述过后,盛老太太一脸严肃的问。

岳峰道:“这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如今在百官之中已经传开了,必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立嗣之事,恐怕还没这么快有结果。”

“你的意思是?”盛老太太皱眉问道。

岳峰道:“宗室子弟之中,血脉与当今官家最亲近的,无外乎兖王和邕王,官家若遇过继宗室子弟,最先考虑的势必是这两人,但储君之位关系重大,涉及国本,官家又是难得的仁厚之君,心系江山百姓,便是答应过继宗室子弟,也不会很快做出决定。”

“不错!”盛老太太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官家一旦真下了决断,不日定会先召他们入京,若照旧例,定是先入朝当差,再慢慢观察他们的品性、德行和能力。”

“母亲所言极是。”岳峰道。

“你有什么想法?”盛老太太看着岳峰问道。

“再过几个月,华儿就该出嫁了,到时候管家之权,势必会回到王氏手中,王氏这人母亲也知道,糊涂短视,又没什么主见,很容易被人误导,若是当真到了那时,朝中定然也是暗流涌动,儿子怕是无心兼顾家中之事。”

“你是想让我帮你看着你媳妇?”盛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方才岳峰和她说起立嗣这事儿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这个家中,能够镇住王氏的,也只有母亲了。”岳峰颇为无奈的道。

王氏这人其实并不坏,至少作为一个妻子,她还是合格的。

盛老太太道:“你媳妇虽然糊涂了点,可也不是蠢笨之人。”

岳峰道:“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家还是离不开母亲。”

“唉!”盛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没继续和岳峰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话音一转问道:“明丫头你就真打算让她继续习武?不学点针织女红之类的?”

岳峰道:“针织女红,自有家中绣娘去做,何须明儿自己动手,她既喜欢习武,又有天赋,若是浪费,实在可惜。”

“姑娘家终究是要嫁人的,武功练的再高还不是一样要困在内宅之中。”盛老太太并不是反对明兰练武,只是在为明兰的将来考虑而已。

岳峰却道:“谁说女子一定要困在内宅之中。”

此言一出,盛老太太也忍不住为之侧目,眼中闪过几分异色,岳峰这话,实在是有些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盛老太太目光灼灼的看着岳峰问道。

岳峰笑着坦荡的说:“将来如何,儿子也说不清楚,但现在儿子只想教明儿习武。”

“宥阳那边呢?”知晓岳峰主意已定,盛老太太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直的看着岳峰,再度发问。

“自是为了有备无患。”岳峰平静的说。

“有备无患?”盛老太太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你在防范什么?”

老太太心境澄明,自然听出了岳峰的弦外之音,似有所指。

迎着盛老太太的目光,岳峰道:“这天下承平太久了!”

盛老太太心中咯噔一下,旋即神色微微变化,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你察觉到了什么?”

岳峰道:“母亲可记得,自本朝开国建朝至今,有过多少次动荡?”

“我没事儿记这些做什么?”盛老太太不解的问。

岳峰却道:“本朝自太祖定鼎天下,定都汴梁以来,除却皇室争斗之外,光是民间百姓揭竿造反,便不下三十起,本国开国至今也不过百年而已,若是平均下来,几乎每三年就会有人揭竿造反。”

“怎会如此频繁?”

盛老太太眉头紧皱,愈发疑惑不解。

岳峰道:“本朝开国之初,天下承平,百废待兴,可随着时间流逝,经济发展,世家豪族兼并土地之风便渐渐兴起,而且愈演愈烈,稍微遇上点天灾人祸,寻常百姓便是卖儿卖女,贩屋舍田,自己也要卖身为奴。”

“这几年天下各处虽然看着风调雨顺,没什么大灾大祸,可小灾小祸仍旧不断,可今年江浙、两湖之地,却忽然起了蝗虫。”

“朝廷不是已经下了治蝗之策吗?”盛老太太问道。

岳峰却道:“蝗虫之患容易解决,但母亲可想过,好端端的,江浙、两湖之地已然风调雨顺多年,怎会忽生蝗虫为祸?”

“这里头难道还有什么门道?”盛老太太虽然见多识广,但岳峰说的这些,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岳峰沉声道:“蝗虫之所以繁衍如此迅速,已至为患地步,皆因天象变幻,江浙、两湖乃至周边之地,怕是要起大灾了。”

“大灾?”盛老太太神色骤变,脸上已然满布担忧之色:“既知要起大灾,为何不上奏官家,早做应对?”

岳峰道:“儿子的奏疏早就递了上去,可却被打了回来。”

“是官家打回来的?”盛老太太再度问道。

岳峰摇头道:“儿子只是个六品小官,哪有直奏之权。”

“唉!”盛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所谓天象变化,只是你的猜测,并无实证?”

岳峰道:“只是依据前人经验总结推演得出的结论,并无实证相佐,可真正等有了实证之时,就一切都晚了。”

“是啊!等到有了实证,大灾也就起了!唉!”

说到此处,盛老太太也不禁心生感慨。

岳峰道:“咱们离开扬州之前,儿子曾与扬州知府提及此事,前阵子也已写了信回去,只盼他能够重视一些吧。”

人微言轻,说的话自然没人听,要是现在岳峰跟韩章的位置对调一下,只要开口,这事儿自然会引起旁人重视。

时间一日日过去,在王若弗的操持下,在家中设宴,邀请了一些盛家、王家在汴梁城内的亲朋故旧登门小聚,算是庆贺盛家迁回东京。

盛家家主不过是个六品官,王老太爷虽然官至太师,但早已故去,王家大舅也是个不如何成器的,王老太师虽有不少门生故旧,但这么多年过去,关系自然也大不如前。

转眼就到了盛夏,江浙、两淮之地暴雨连连,洪水泛滥成灾,无数州县遭祸,沿海地区狂风不止,时常还有飓风、龙卷过境,当地百姓、渔民、盐民尽皆损失惨重。

两湖之地则完全是另外一个景象,烈日当空,数月不缀,只零星下过几场毛毛细雨,还没落地就被高温蒸干,田地干涸,河水衰减,百姓们千辛万苦的挑水、引水,可终究斗不过残酷的大自然,庄稼被晒死、旱死,万里赤地,千里饿殍,一时之间,整个江浙、两淮还有两湖都成了重灾区。

消息传回汴梁之后,朝野震荡,百官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