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卑微

两天之后的一个午后，莲乔正帮着母亲王翠云在后院晾衣服。

四下无人。

王翠云突然凑过来，低声说：“乔儿，我刚去厨房，看见少爷和秦小姐在花园站着。“

“夫人跟我说过了。”莲乔手脚麻利地抖了抖被单，把它晾在了绳子上。

王翠云叹了口气：“就是之前订了亲又退了亲那位，现在看来，似乎……”她收了声，看着女儿，眼中的无可奈何都尽在不言中。

“我知道啊。”莲乔朝她娘笑了笑，“管她是谁。少爷总不能一直不娶妻吧，我又算什么。”

王翠云的眼眶莫名有些酸：“你这孩子，能不能别这么……”她有点说不下去。

“娘，我不难过。真的。”莲乔眨巴着眼看向她娘，语气真诚。

此时正是春天，天空中很多风筝。莲乔仰起头，突然想起小时候和陆之意一起放风筝的事。那时候，他们在山坡上肆意地奔跑欢笑，两个人跑累了就躺到草地上休息。多蓝的天啊多白的云啊！那情景就像幻觉一样，迷惑着她幼小的心灵，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莲乔自嘲地笑了笑，从小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讨苦吃！

晚上，莲乔早早就休息了。她知道今晚陆之意又要熬夜读书，白天陪了表妹，晚上总不可能早睡的。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有人上了床，从背后抱住她。熟悉的触感，但身上却有一股并不属于他的茉莉香。

“少爷……”莲乔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刚醒的哑。他们之间绝大多数的交流都在这张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莲乔听见自己颤巍巍的声音：“秦小姐如今一定比小时候更美了吧？”

陆之意楞了一下，语气不善道：“你想说什么？”

“啊？”莲乔被他冷酷的气息吓了一跳，再不敢多说了，“……”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莲乔，你越是这样装我越瞧不起你！”

莲乔感觉自己的心像掉进了冰窖：“少爷，您在说什么……”

陆之意在黑暗里狠狠盯着她：“可笑的女人！”

他狠狠把她揉在怀里，将怒火与欲望都燃烧在她身上。

第二天，莲乔头一次睡过了头。她觉得自己好累，身体疼得不像话。索性没人来叫她，当她醒来，屋外已经阳光灿烂。

糟糕！昨天陆夫人还说一大早陪她去逛庙会的。她赶紧坐起身来穿衣服，然后下床去镜子前梳妆。一看脖子，瞬间蒙了。她红着脸回身去换了一件高领的春衫，这才走出门去。

因为匆忙，她早饭都没吃就径直往陆夫人房里走去。才到回廊，就听见一阵笑声。那是陆夫人和一个小姐的背影。莲乔看着那背影，觉得莫名熟悉，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喉咙就突然像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个字。原来是她……

“你们怎么这么慢？”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从前面的回廊走来，陆之意眼里含笑地看着陆夫人和秦青，“再不出门太阳都落山了。”

秦青掩嘴一笑：“表哥性子还是那么急。”

陆夫人乐呵呵地指了指他俩：“你们呀！都像没长大！”

莲乔默默地瞧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只落寞地想到四个字：般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