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放下戒心
乔安娜四世·昆西·亚当斯。
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真田贞德陷入疑惑。
对于这个人名,真田贞德算不上熟悉,但也说不上陌生。
虽在社交圈并不怎么出名,但在亚当斯家族的老巢,波士顿,她也算小有名气的“才艺家”。
她有很多头衔:
主日学校最年轻的助教。公园街教堂里最有名气的十三国语言精通者。
昆西市场博物馆的活地图,西区最不受欢迎的富二代,贫民窟秩序的破坏者。
干过跳蚤市场、免费导游,街头涂鸦,
干过暗巷约架、查尔斯河边的卖药人、群胶俱乐部拉皮条,
干过教会唱诗班、高中足球联赛队员、登山队员,
干过田径运动员兼拉拉队队长,以及摔跤赌场。
偶尔还会帮助黑人警察维持交通,并且参加贫民窟的帮会枪战。
有兴趣的事情,一定会立刻付诸于实践,当日完成。
没有兴趣的事情,便漠不关心,毫不理会。
似乎什么都干过,又似乎都干不到底。
但她总能把事情做得有声有色。
然而,她出众的地方,在于强大的生存能力、领导能力以及『同情心』。
能在最肮脏的贫民窟里找到工作,
似乎无论在何种环境下,面对听话的队员,只要听从她的安排,都能生存。
登山遇难,她作为团队的精神支柱,唱着巴赫的《女神受难记》,等到了救援队搜索。
教堂枪击事件,她能安抚受伤的人质,有条不紊地帮助修女嬷嬷,完成报警工作。
波士顿因她而死的罪犯,共有十九人,全部死于正当防卫。
此外,七名在佛罗里达游荡的非法猎人在森林劫持游客,死于“误杀”。
持有合法狩猎证的她,被判无罪。
五名纽约流浪黑青年,死于正当防卫,死前向她下跪。
还有一对双胞胎少年死于她的一句戏言。
就因为她意外捡到了一袋子违禁药品,并承诺为男孩儿的家族,免费带来一箱。
于是男孩儿背后的家族,在废弃的旧巷中展开火并,导致天然气管道爆炸,半栋公寓陷入大火。
怎么听,都不想个应该出国的守序良民。
但女孩儿却有一位鼎鼎大名的母亲。
简·亚当斯,瑞森公司总裁。
“波士顿银行财团”的成员之一、
世界第三大国防合约商。
比它家更大的军火公司,一个是造飞机的波音,一个是造军舰的格鲁曼。
她家也造飞机和军舰,但最专业的还是轰隆一声响的导弹。
这家专业制造导弹的军火公司,90%的营业额来源于国防合约。
每年负责大洋国国防提供40%的武器订单。
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给有国土争议的国家或地区,贩卖并安装导弹设施。
最近十年,她家的公司总是被老对手东方国制裁。
如果大洋国明年大选,获胜者是波士顿财团的支持者,她妈妈将成为海军部长。
有趣的是大洋国最早的海军正是由她们家一手建立,而最初策划颠覆太阳国殖民地的,正是那位乔安娜一世女王。
这样听起来,她似乎还挺可怕的,带着点儿战争狂人的血统。
但其实,乔安娜·亚当斯并不是“波士顿财团”的核心成员。
她擅长上流社交的弟弟,亨利·亚当斯,都比她持有更多的财团股份。
对于卖导弹的生意,乔安娜也从不关心。
相反的,这丫头比起一般人可能更有正义感。
最近三个月,从波士顿骑行到华盛顿,一直在自家投资的农场、消费品工厂兜兜转转,总想着改革自家投资经营的传统工业,动一动“老钱”的根基。
旅途中,女孩儿阅读了大量东方国的著作,并且写下洋洋洒洒几万字的改革计划。
或许她这样的人,以后会成长为有名的“慈善家”、“政治活动家”、“社会理论家”甚至是“预定的普利策获奖者”。
但绝不能是决策者。
整个亚当斯家一致认定,她这样一个图谋变革者,对于已有三百多年历史的波士顿财团是个坏孩子。
这样听起来。
乔安娜四世·昆西·亚当斯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恶人。
至少她并不纯粹自私,
也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那么乔安娜为什么带走我的弟弟?”
“她又是怎么认识小奏的?”
“她要小奏参加南千住的竞选,究竟是要做什么?”
“难道和她弟弟,亨利·亚当斯有关吗?”
得知对手身份的真田贞德长舒一口气。
既然对方是乔安娜·亚当斯,那么剩下的就是制定外交策略,通过谈判解决。
毕竟。
乔安娜分到的部分财富,就有真田制药百分之一的股份。
换句话说,乔安娜也是真田制药的股东。
从利益来讲,亚当斯家和真田制药是一伙的。
接着,手机振动,真田贞德也收到了情报部长的信息。
“两款新药的试剂是洛奇小姐取走的。”
这两款新药的化学式都是从她体内的激素得到启发,并且这两种药是针对子弹创口的特效药。取走试剂的是母亲。
这让真田贞德怀疑,这是母亲与亚当斯家的密谋。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
那她反而会觉得放心。
小奏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冲着她来的事情,她绝不害怕。
如果不是。
那她反倒会陷入绝境。
“抱歉,让你久等了。”
前田先生亲自带着真田贞德去见乔安娜四世。
人事部的工作很忙,但好在前田先生找来三位助理帮忙盖章,以及应付通讯中的社交辞令。
吩咐过任务之后,前田先生这才带着真田贞德来到电梯间,亲自为她引路。
这倒是让真田贞德感到有些意外。按理来说,以前田先生的身份,引路的事情,还轮不到他。
从职场等级来说,也只有贞德的母亲,真田制药的当家,戴安娜·洛奇才有资格让前田先生引路。
“我看过你弟弟的表演和演讲,我的妻子和女儿都是你弟弟的fans。你弟弟是个出色的表演者,你这个做姐姐的,不感到骄傲吗?”
前田先生走在前面,背着双手说道,看起来对方的腰出了些问题,毕竟是六十六岁的老人。
跟在后面的真田贞德回答:“老实说,并没有,这倒是令我有些难以接受,甚至担惊受怕。”
“为什么?”前田先生说道:“怕他出事吗?”
真田贞德说道:“嗯,关于弟弟上台表演和从政,全都是在我不知情下做的,这都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小奏他一直活在我的保护之下,如果是我的话,绝不肯他去做那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你享受的是这种感觉啊?”
“什么意思?”
“不,只是觉得你弟弟有些可怜。”
“可怜?”
“被姐姐一厢情愿地束缚着,难道不可怜吗?明明只是个弟弟而已,却总是要顾忌姐姐的感受。”
真田贞德的目光森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