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也不是正常人
“什么？郑楠逃脱了？”陆万万从沙发上惊跳起来。
毕夏河叹了口气：“警方正发散警力全城展开搜捕，希望他逃不掉。”
“对了，前两天我看到郑楠他爸公开发表声明，说要和郑楠断绝父子关系——这估计刺激到他了——案件还没审，他爸就急着和他划清界限。”陆万万停顿了一下，问道，“你看到那个报道了吗？”
“嗯。”
陆万万继续说：“也不奇怪，我看八卦媒体说，郑楠他爸在外面有不少情人，还生了一堆孩子，少了郑楠一个，他爸可能也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只可怜他妈，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子花心，儿子坏心，老了恐怕谁也指望不上。”
回想起程淑梅那悲苦的眼神，毕夏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回房间休息。临走，他嘱咐陆万万：“这些天你出门要小心，郑楠毕竟认识你，我担心他会去找你。”
“他敢来找我？”陆万万比划了个挥拳的动作，“看我不把他摁倒在地上！”
“得了吧。”毕夏河拍拍他肩膀，“忘了上次在停车场怎么被两个小混混按在地上打了？最后还得亏风信子赶到。你呀，保护好自己就行。”
“陛下，你这么说就不够意思了……”陆万万嘟囔着，“好汉不提当年糗，懂不懂？”
第二天一早，毕府的门铃响。
“哟，丰小姐来了！”陆德权开门看到丰羽，满脸笑容地迎她进屋，“来得正是时候，我刚做好早餐。”
“权叔，教授呢？”
“喏，少爷在楼上。”他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
“他醒了吗？”
“早醒了，少爷通常六点就起床跑步。”
六点起床跑步，还真是个自律的人啊，丰羽心想。
“我正要去叫他下楼吃早餐呢。要不，”他笑嘻嘻地看着她，“你上去帮我叫一下他？我还得去叫万万那小子起床。”
“嗯，好。”
丰羽走上二楼，看到毕夏河的房间门敞开着，站在门口往里看，并没有看到人。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教授？”
没有回应。
毕夏河的房间是一个宽敞的主卧套房，外间是休闲区和阳台，中间是卧室，玻璃门隔开了衣帽间，最里面是浴室。
她从休闲区往里走，卧室里也不见人影。
难道不在房间？她正要呼唤“教授”，“教”字刚出口，便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毕夏河下身围着一条大浴巾，用一条干毛巾擦着湿发从浴室走出来，露出精瘦健硕的上身。
丰羽只看了一眼，大脑嗡的一声，心跳加速，感觉整张脸都在发热。她立刻转过身去，庆幸自己还算镇定，没有惊呼出声。
两人都第一时间脱口而出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都同时沉默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儿。”毕夏河先开口，同时快步走进衣帽间取衣服。
“我……我先下楼。”丰羽背对着他，恨不得立刻逃离现场，但想起自己上来的目的，又站住脚解释，“那个，权叔让我上来叫你吃早餐。”说完，她急忙离开了房间。
刚跑下楼梯，便遇到了陆万万。
陆万万被爷爷叫醒，还带着一脸的困意，看到丰羽从二楼下来，打了个哈欠，问：“助教，来找陛下啊？”
丰羽低着头：“嗯，早。”
“你……”陆万万开始打量起她来，“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她尴尬地伸手在自己脸庞前扇了扇风，“我……刚过来的路上走了一段路，走急了，有点热。”
“什么事这么急？”问完，他顿了顿，随即长长地“哦”了一声，了然道，“你肯定也听说郑楠逃跑的事了吧？”
一提起郑楠，丰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正是为这事过来的。我怀疑我那天——”话说到一半，被陆万万忽然喊的一声“陛下”给打断了。
毕夏河正从二楼下来。
丰羽回头看他，只见他已经换好衣服。想到刚才撞见他刚洗完澡只围一条浴巾的样子，她仍觉得有些尴尬，不大敢直视他。
“助教，你刚说你怀疑什么？”陆万万看向丰羽，“陛下也来了，要不我们三个上书房去谈？”
“都别走啊，”陆德权忽然冒出来，乐呵呵道，“早餐准备好了，谈什么也先吃了早餐再说。”
毕夏河淡淡一笑：“对，先吃早餐吧。”
丰羽偷瞄了毕夏河一眼，他倒是神色如常。果然，只要你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
早餐过后，毕夏河煮了一壶咖啡，整个书房都飘溢着咖啡的香气。
然而丰羽此刻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慢慢品尝咖啡。
“我怀疑我看到的那个要杀你的人是郑楠。”她看着毕夏河。
毕夏河沉思不语。
陆万万问：“你看清那人是谁了？”
“没有，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可昨晚自从听见郑楠逃走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就开始突突地跳。我有预感，他就是要杀教授的人。”
“这没道理啊，这事陛下都没露面，他怎么可能找陛下寻仇——不对。”他忽然转向毕夏河，“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郑楠说他能感觉到你侵入了他的大脑？”
“嗯。”毕夏河点点头，“他母亲也跟我说过。”
“他母亲？你是说郑楠他妈？”
丰羽也急切地问：“他妈妈为什么会去找你？”
毕夏河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在福利院的活动上偶然遇到了她——”
陆万万忍不住插话：“我看这不是偶然那么简单。”
丰羽追问：“然后呢？”
毕夏河继续说：“她主动过来找我，说知道我不是正常人，还说郑楠晓得是我把他送进去的。”
丰羽和陆万万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最后，毕夏河总结道：“郑楠有报复性人格，如果他来找我也不奇怪。但是丰羽，”他转向她，严肃道，“在警方抓到郑楠之前，你尽量不要在我身边出现，你跟我在一起不安全，我不想他迁怒于你，做出任何可能伤害你的事。所以，这事你就别管了。”
“你忘了，我也不是正常人。”丰羽直视着毕夏河，“我不怕他。”
毕夏河皱了皱眉。她倔强起来真拿她没办法。
“我会找风信子帮忙，让她查查郑楠家的住址。”
“然后呢？”毕夏河问。
“我要看一眼郑楠他妈妈，这样我就能确认——”她看着毕夏河，“她是不是为你挡刀的那个人。”
“然后呢？”他再追问。
“……”丰羽一时语塞，她不明白他为何语气听起来有些愠怒。
“是她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毕夏河注视着她，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甚至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我说了，这事你不要再掺和。我已经后悔，一开始就不该把你卷进来。”
丰羽第一次看他如此冷淡的表情，心里莫名生起一丝委屈。
“可我已经卷进来了，现在这也是我的事。”她回了一句，然后拿起自己的物品，“我先回去了。”
陆万万望着丰羽离去的背影，一时有点懵，不明白两人气氛为何忽然变僵。
“陛下……”
“你开车送送她。”毕夏河顿了顿，又交代，“还有，我需要你去找一下风信子。”
陆万万愣了愣：“找风信子？”
“对。我不放心丰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