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别对我好了
随着音乐节奏声音的逼进。
韩筱筱刚开口发现话筒没有声音后，脑袋瞬间如同五雷轰顶了一般。
她慌忙地拍打话筒，希望能听见话筒熟悉的滋滋破音声，然而拍打几次后无果，韩筱筱人都麻了，离得近的同学想递给她话筒由于相隔距离较远因此台上人的话筒无法递到她手边。
一直在后台关注的时燊安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飞快地反应过来需要替换新话筒，后台便连忙慌乱起来。
后勤人员最后告诉他，台上有摄像机正在录像，不能上台打扰，演出只能继续。
韩筱筱在经历了短暂几乎只有几秒钟的手足无措之后，选择了顺着聒噪的伴奏声音——
运用本音大声朗读，几乎是喊完了自己的朗诵部分。
台上台下的人对她突兀的断音部分都感到了诧异。
韩筱筱颤抖着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喊出了声音，竭尽所能的发出了自己最大的声音。可惜再怎么努力都是杯水车薪。
伴奏的声音太大，在场的人员杂音太多。
在韩筱筱几次努力发声到破音的情况下，最多只有中间高二的学生听得见她的声音。
而坐在最后面的高一学生，基本完全听不见韩筱筱在没有话筒下的情况下朗诵了什么。
韩筱筱边喊边朗诵着，心里瞬间就有种崩溃无力的感觉。
搞什么……我准备了这么久，背了这么久的稿子，最后展现成这个样子……
天，感觉喉咙要哑了……我已经竭尽全力用我最大的声音了……
你们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戚文谦一直都在专注的观看节目。没有像他人那样吵闹的和旁人聊天，吃东西或者半路溜走。
他一直都在如他所言，做一个优秀的观众。
不论台上有没有他认识的人，戚文谦做观众时一直如此。
因此当时他也立马感受到了韩筱筱在台上的反常行为，并对韩筱筱接下来的迅速反应以及她尽她所能发出的声音而感到动容。
好迅速的反应能力，在话筒坏了找不到替换的情况下，能立马选择用本音朗诵，虽然我这里已经听得不太清楚了，但是我也为你感到钦佩——韩筱筱，你真的很不错。
所幸因为韩筱筱出色的反应能力以及对整体节奏的把握能力，整体朗诵伴随着背景音乐结束圆满完成，并没有因为韩筱筱后期话筒掉线而影响全体进度。
戚文谦注视着的她们表演结束下台，因为此演出故障戚文谦特地地关注了韩筱筱的状态。
她很正常的和其他女生互动，说笑，有三个女生似乎是因为演出终于完成决定去小卖部庆祝，可她在内还有两名女生表示拒绝了，前排里面就剩下了她们三个人。
渐渐地，不知为何刚开始单纯的关注地对韩筱筱出于同情的关切感发生了转变，戚文谦盯着韩筱筱的孤单背影突然有些落寞。
……她还好吗？准备这么久的表演，最后上台失败了。话筒掉线，她心里应该很不痛快吧。
戚文谦坐在了离韩筱筱较近的椅子上，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担忧着。
奇怪，那两个女生怎么突然离席了，她们是要一起出去吗？
嗯？韩筱筱怎么还在原地？
戚文谦斟酌了许久，实在不放心于她，决定拂身向前观望。
晚会的聚光灯依旧绚烂，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射在了韩筱筱泪流满脸的脸。
！
戚文谦瞳孔一震，嘴巴微张，他在那一瞬间慌了神色。
——韩筱筱哭了。
眼泪吧唧吧唧地落在脸上，韩筱筱她竟然一直捂着嘴巴满含热泪，浑身颤抖着落泪，哭得那么厉害却全程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
戚文谦回神时整个人还是有些懵的，他咬紧嘴唇反复思考了多次在想自己是否要开口询问直至看到韩筱筱毫无征兆的起身抚手而去后，戚文谦这才意识到他一直所忽略的问题，那就是韩筱筱到底是不是那种一哭需要旁人安慰的女生。
那两位女生为什么突然离开，戚文谦立刻就猜到了韩筱筱当时对她们说的的话。
“我没事，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韩筱筱她是有意支开周围人的。
戚文谦忽然感觉他们俩竟有些相同。
他们两个似乎都是属于哭泣时不想被人看见的人。
看着韩筱筱逐渐在人群中消失的小身影，戚文谦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接下来的节目他也突然失去了认真欣赏的兴趣。
我知道韩筱筱想一个人哭，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委屈憋太久了，若找不到人倾诉，没有在一个人怀里大声哭泣的话……只会更加悲伤。
——当然她能倾诉的人不可能是我，她在这个班好像并没有特别要好的女生，除了她的好朋友李胜男这个班并没有能让她诉衷肠的人。
他最终还是选择去10班寻找了林茜的帮助。
“戚文谦，韩筱筱不在卫生间我找过了。”林茜从卫生间赶到楼梯间时气喘吁吁道。
“她第一反应没有去洗手台洗脸那只可能是在教室了。”戚文谦听罢低声道，“我们教室没人锁门，前两天门锁坏了。她很可能在那里。”
“韩筱筱，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林茜！你怎么在这里！”韩筱筱的哭声从教室里传来，“我的演出搞砸了，我准备了这么久，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最后搞成这个样子……啊啊呜呜呜……我好不甘心……”
韩筱筱懊恼且逐渐崩溃的哭声从教室传播到走廊，最后传到戚文谦的耳朵里。
当时在漆黑的教室里寻找到了韩筱筱独自抽泣的身影时，戚文谦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并转身离开了。
林茜抱着韩筱筱因为过度气愤与哭泣的颤抖身躯回忆着戚文谦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不要告诉韩筱筱我来过，你就说你看演出的时候看到她离场了，我不想让她对我有什么误会或者感激之情……她今天已经很棒很累了，别让她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请你好好安慰她吧，她需要一个哭泣时让人依偎的肩膀。”
戚文谦……林茜深呼一口气安慰着韩筱筱，你能对一个女生的关心细致入微到这种程度，你真的会不喜欢她吗？
“哭够了吗？好多了吧，走啦演出还没有结束，我们的凳子还在下面呢，我们总不能上去让同学给你搬凳子吧，去小卖部买点吃的，我们大吃大喝来发泄一顿！”
“林茜你怎么这么好！你怎么这么关注我！”
韩筱筱擦了擦哭到红肿的鼻子和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吸。
“唉呀唉呀，我太爱你了，没办法。”林茜看着韩筱筱大哭发泄过后终于回复正常的情绪的笑容时，林茜从心底了发出了欣慰的笑容。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下楼去，林茜忽然从楼梯间下面撇到了一个熟悉而又慌乱的衣袖。
哟~戚文谦，你竟然没走一直等到她恢复正常才敢离开呀。
……认识了三四年我清楚了解你的为人底细，相信你早已对前任失去了留念，但是我真的不相信你不喜欢韩筱筱，对不起了，我要食言了啰。
——我真的不相信你不喜欢她的那拙劣的谎言。
“原来刚才那个身影真的是戚文谦，我还以为我看错了。”韩筱筱在小卖部喝着快乐水开心地对林茜嚷嚷着。
“唉，我说既然你们俩这么关心对方情投意合，今天晚上干脆做点什么吧？”林茜撅着嘴打趣道，“比如表白啊什么的？”
“林茜！嗯……你让我再想想吧……”
元旦晚会结束后同学们搬着自己的板凳有序回到教室，听着班主任的叨叨絮絮，韩筱筱托腮反复暼戚文谦。
戚文谦看上去好平静啊，我完全想不到他为我担忧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今晚真的有关注我了吗？
“好了，我要说的讲完了，下课。”
韩筱筱欢呼雀跃地叫了一声，却依旧坐在座位上没有立刻行动。
呀，戚文谦要出去了！
韩筱筱跳上前一把拍住戚文谦，“戚文谦你能等一下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戚文谦当时一脸错愕与惊讶的表情狠狠地激励到了韩筱筱。
“那个，教室里就我们两个人了，韩筱筱，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戚文谦回到座位，站立在原地里。
韩筱筱关掉教室灯，教室陷入漆黑，回头地刹那，满心欢喜突然被戚文谦被月光照亮的奇怪的眼神所刺痛到。
……好奇怪又陌生的眼神，为什么我感觉戚文谦的目光里充斥着一种悲伤？
韩筱筱思索片刻还是报以满腔热情走到戚文谦身边。
她犹豫了须臾最后还是抬头对着戚文谦开口到，“戚文谦，今天这些话我准备了很久了，我绝对绝对不是临时突发起义的，我是有意准备的。我真的很想很想对你说，认真的告诉你——”
韩筱筱眼睛执著，诚恳道。
“戚文谦，我喜欢你！”
在心里发酵许多个月的话，终于说出口时，韩筱筱因为情绪高涨涨红了脸，“有一说一，第一次在图书馆认识你我就对你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我一见到你我就惊呆了，我说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我刚开始的的确确只是对你的外貌，你的脸有意思！我那时并不了解你，我那个时候很肤浅……后来我发现我跟你是同学并且逐渐认识你，与你相认与你相识，我越来越感觉我无法控制地越来越喜欢你的性格——以及你的本身。”
“我发现你人真的很好，很温柔，我第一次发现我发自肺腑的喜欢你就是因为第1次体育课你俯身给一个小狗狗喂酸奶，我当时就感觉这个人怎么这么温柔，这么有爱心。”
“然后我就彻底地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你。我们后来同班级同学一起去游乐场，我曾把我与你在旋转木马借位的照片，全班合照看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不断地想念与你独处的每一瞬间。我们一起看电影，我们一起在南湖公园夜游，散步。你替我收替路上小流浪的尸体，你教我做题，我为了你看书……今天晚上我哭了，被你看到了，你是放心不下我才会找林茜安慰我的吧，嘻嘻，我都看到了呢。所以你肯定是很关心我，你心里是有我的吧？
“我真的是很喜欢你戚文谦，所以，你能接受我对你的喜欢吗？”
韩筱筱脸颊彤红，她先前由于紧张目光逐渐下移一直不敢直视戚文谦的眼睛，全部说完后她满怀欣喜地抬起头。
她惊觉戚文谦的目光里依旧就是那种熟悉的悲伤。
韩筱筱一刹那就想起来为什么她觉得戚文谦这个眼神很熟悉了，因为……
戚文谦全部听完后很平静接近冷漠的开口，表情依旧淡然，无喜无悲。
“对不起韩筱筱，我不能喜欢你。”
韩筱筱的眼睛里迅速充满了泪水。
他这个眼神和戚文谦那天在面包店拒绝那个女生的眼神一模一样！
都是那种无可奈何泛着怜悯悲伤的目光啊！
“不好意思啊，我对你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简单的，顺便的，无意识的关心你们每一个人而已，对不起。”
戚文谦拿起书包迅速准备离开。
教室里一片漆黑寂静，失去了窗边的月光韩筱筱彻底看不清戚文谦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如同往常一般的温润平和的嗓音。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今夜韩筱筱豆大的眼泪再次划过脸庞，她的声音逐渐梗塞，“你不喜欢我，干嘛对我这么好啊！你这样对每个女生这么温柔和渣男四处留情有什么区别！”
“戚文谦，我再问一遍，你真的不喜欢我吗，真的吗？”韩筱筱捏紧拳头，闭上眼睛，她在说出这句话时心里迅速默念了上百篇假的假的假的，直到她在黑暗里听到了戚文谦在良久的沉默后，回复地那句彻底令她心死的话语。
“——对不起。”
然后是门吱呀合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