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雪夜的告白
“……下雪了吗？”
韩筱筱抬头。
细小的雪花稀稀落落的洒下来，如同冰碎粒一般虽小却急促地散落下来。
小而顽强的微雪若在有些空气污染的天空里并不怎么好看，完全没有韩剧里面男女主亲吻时的雪景背景那么地唯美，圣洁。
韩筱筱摇摇头，笨重的放下书包，缓缓地掏出雨伞打起红白圆点的蘑菇伞，今天的鞋子有点滑，那我就走慢点吧，说不定走慢点雪就变大了呢？
粗糙的细雪被一支纤细修长的手指接下，被路灯反射变成浅黄的小雪立马在他白皙的肌肤里融化，化成一滩冰水。
戚文谦撑起伞，安静地等待前面的小红白蘑菇慢慢的蠕动。
……她今天鞋子不太好走路啊，很害怕她会在这下雪的天气里滑到，我还是这样远远的跟着她吧。
韩筱筱停下把书包放下夹到腿中，扶了扶她的帽子，呜，手好冷！要是有个人帮我撑伞就好了啊……
她扛着包继续前进……为什么前几天感到难受的时候，心情却因为没有被戚文谦发现而更加更难受呢？虽然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他为我做任何事情，戚文谦没有注意我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我为什么总是情不自禁想象或者是期待他能关心一下我呢——有林茜的关心我已经足够感动了，有没有别人关注有什么重要的呢！
撑着伞，背着书包，想着想着韩筱筱又出了神，稍不注意她的厚底靴子一刺溜滑在了积冰上。
“啊——”
一瞬间的脚底打滑所带来的失重感袭来。
韩筱筱的卧槽还没来得及出口，大脑第一反应是她的屁股要遭殃之时——一只有力的手迅速拉住她的手臂及时阻止了她身子的下滑。
“筱筱，小心——”
熟悉的声音传来，韩筱筱被稳稳拉住时大脑的状态还是宕机状态。
韩筱筱慌乱地站稳缓慢的抬头，因吃惊而瞪得溜圆的圆眼与眼形淡漠却闪着浅浅光泽的凤眼相互交映。
“——你是戚文谦吗？”
韩筱筱站稳身子后愣愣地问道。
“嗯？”戚文谦抬头，他甩了甩短时间内用力过大的手臂，另一只手扶在墙上艰难地维持自己的重心。
“你怎么在这——不对，谢谢谢谢谢你，啊呜，要不是你扶住了我，我屁股早就已经摔开花了！”韩筱筱抱着自己的背包声音激动颤抖地感慨。
“没什么……我……嗯……恰巧而已……”戚文谦虽然声音还比较平静却因为与韩筱筱肢体接触过近而心理有些紧张。
他原本白晳的脸却因为刚才的飞快冲刺拉住韩筱筱以及与她的近距离接触导致的心脏砰砰直跳而有些泛红。
“……不好意思，我喘一下气，刚才跑得有点快……”戚文谦弯下腰捂着胸口大声喘气着，顺便也低着头想挨过脸颊的微红。
韩筱筱表达感激之情后心情安稳下来也回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戚文谦……”韩筱筱别过头看着他，“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筱筱？”
戚文谦刚刚要回归平静的皮肤再次泛红，他立马回复到，“我没有！”
“可是我听的就是，‘筱筱，小心——‘呢”韩筱筱不依不饶道。
戚文谦捂着脸，别过身子。“念快了而已……你的姓与名字，如果念快了听上去很容易像筱筱……”
再次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韩筱筱的脸也红了起来，“啊？哦哦，那是我听错了，哈哈。”韩筱筱捡起伞，尴尬道。
回过神时，身旁小雪已经下的很大了，似乎只有一刹那小雪粒变成了雪花。
飘飘洒洒的如同古言诗中的柳絮一般。
“雪下大了，戚文谦，我们一起回去吧。”
韩筱筱撑着红白蘑菇伞，伸出手接起一片大雪花，对着戚文谦很自然地灿烂一笑。
那一刻，戚文谦心中突然有种被阳光轻轻抚摸的感觉。
戚文谦低头看着她被冻红的双手，低声询问道，“韩筱筱，这么冷，你还是注意你的身体保暖吧……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打一把雨伞？……我们慢点走好吗？我害怕你还会摔跤，并且——”戚文谦停顿了一下，真挚的点头。
“根据我们上次的事情，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韩筱筱听罢收起雨伞，浅浅的一笑，“嗯。”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好啊。”
戚文谦拿起伞将头顶的大雪与他俩一同垄断，二人撑着伞在大雪纷飞里慢慢的踱步。
“谁先说？”两人同时问道。
“你先说。”两人又神同步。
最后如同图书馆那次的初遇，戚文谦再次将选择权交给了韩筱筱。
韩筱筱低头轻笑，“……我的问题很简单啦，就是不太懂……你当时拒绝我，为什么要说我不能喜欢……”
戚文谦轻瞟了身旁的人小声道，“……因为，因为我自己的问题，我不太敢喜欢任何人了。”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既然今天要聊聊，那当然是解释起一切的。”
“你说，我听。”韩筱筱的双手紧握在口袋里，由于紧张微微出汗。
“一方面原因是我的初恋带给我的印象不怎么好，我只谈过那一次恋爱，是以她主动开始的也是她主动结束的。我全程无论是感情还是性格都很被动。因此分手之后我觉得爱情有点阴影，从那以后我就不太敢开启新的爱情，也不敢向往或者拥有它了……说实话，我曾经总是把你跟我的前任认错了，刚开始与你不熟悉时，总感觉你和她的笑容非常相似因此总感觉与你有点隔阂，还好还好。”戚文谦笑着对韩筱筱摇摇头，“你不是她，你们两个完完全全是两种人，你愿意倾听我，了解我，等待我，理解我……你们俩真是不一样的，是我有点应激，拒绝了所有的爱情，对爱情过于悲观，所以才把你们认错。”
“第二个原因就是……以及那天晚上，我其实有一句话不是真心的。韩筱筱，我是发自肺腑地对你有感觉的。”
韩筱筱听见这句话时，感觉心脏跳漏了一拍。
“什么？”
戚文谦真诚的点点头，“我其实对你有感觉的，虽然没有你对我的感情之深，但我其实心里是有你的，图书馆刚遇见你时我就注意了你，游乐园那次第1次感觉到了你如同阳光般的明媚，这么久与你的认识更是感觉到你的温暖，我是真的对你有感觉的，但是为什么要拒绝你，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戚文谦的眼神里温柔却带着几分悲伤。
“我这个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之后就容易恋爱脑上头，特别喜欢跟他在一起，然后无时无刻的喜欢想着她，然后就容易上课出神，容易荒废学业。”
韩筱筱的大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啊？什么？”
戚文谦郑重的点头，“你没听错，我一旦开启一段爱情，就容易死心塌地，我喜欢上一个人很难，但是让我放弃一段感情我容易走不出去。”
“所以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厌倦我，而是害怕自己再次像中考那样，没有考好。我的爸爸对我的要求特别高，中考没有考好，他就对我非常的失望，当时中考毕业两三个月一直在补课学习。我脑子其实挺笨的，没有你机灵，转得没有你快，所以我学什么东西都很笨拙。都要一遍一遍的重复，重复很多遍，才能记住，才能学会，我也并没有多么的热爱学习，我只不过想离开我家而已……我的爸爸，我的继母，我的弟弟，我讨厌我的家，我想离他们远一点而已。”
“……如果我高考又考差了，没有达到我爸爸对我最少一本的要求，他会逼着我复读的，我搞不过他，然后我还要继续困在那个地方，我很害怕就是谈了恋爱，你没有受影响我又耽误了学习然后你就去到别的地方远走高飞又再次把我抛弃掉，我真的很害怕这种事情，但是我又发现我真的舍不得你为我掉眼泪，为我难受……今天正好帮了你也不是巧合，是我一直在后面等你，害怕你出什么意外……我真的是放不下了你。”
“所以请你相信我也并不是那种对所有人都好的渣男，我没有对除女朋友以外的其他女孩子有过这么越界的行为……抱歉。”戚文谦的眼神里充满了懊悔。
白雪中，戚文谦轻轻的呼出一口白气，真挚的看着韩筱筱，“你可以把我想象成被很多人抛弃的宠物，我不是不想接受别人，但是被抛弃太多次了，真的是不想再赌了……”
韩筱筱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话也不能这样说呀，我的初恋也很失败呀，全程是我在主动，感觉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然后马上就被他提分手——突然发现我们俩都是被甩的那一方，哈哈，不能总这么悲观嘛。”韩筱筱对戚文谦歪头笑了笑。
片刻，韩筱筱又收回了刚才挂在嘴角的笑容，“但是学习也确实更重要一些肯定要以学习为重的，我妈妈也对我学习很严厉，但是初中确实是玩物丧志也荒废了学业，初三发现自己跟不上别人确实也挺后悔的……所以……”
戚文谦立刻低头焦急地打断了她，“韩筱筱，既然我们的想法目标，对对方的感情都是相同的，我有一个冒昧又大胆的想法——上次冒然拒绝我很抱歉……”戚文谦目光低垂，但又异常坚定。
“如果你愿意，你愿意能接受和我试着相处一两个月吗？就是我们俩尝试着在一起，但是不做任何过界的肢体行为也并不在学校里面公开，除此以外，我们要不要真的如同情侣身份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如果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并且可以做到学业也不受打扰，我们就真的在一起好吗？如果中间你想终止这种关系，我们立刻就终止，反正也对我们双方都没有损失。如果我们现在就此别过，你我都绝对不甘心，这种突兀的主意，你同意吗？”
韩筱筱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她一把握住戚文谦冰冷的手，“好啊，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