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迟来的道歉
“这周为了清明假差不多要上20天的课……然后为了调休五一所以这个月还有一次今天放假明天收……”
韩筱筱早上起来看见了群里的放假通知噩耗，发出了哀嚎绝望的声音。
算了算了，不管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韩筱筱一骨碌从床上坐起。
急忙洗漱完毕后，韩筱筱准备挑衣服梳头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自觉放下东西对着镜子观察起了自己的脸和身材。
我今天见她需要化妆和披头发吗？韩筱筱抬手揉了揉自己脸上的腮帮肉，脑海里自然地浮现出昨晚楚湉在漫展舞台上的惊艳表现，以及在学校的美丽昂贵服饰，修长的身材以及永不卸妆的半永久妆造的模样……
再看看自己穿到起球的睡衣和朴素的脸，上面既有黑眼圈和粗糙的皮肤还有这说五短扁平身材……韩筱筱扯了扯自己熬夜再次出现的大黑眼圈，纠结自己见楚滢要不要精心打扮一番。
不和谐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韩筱筱，你起来了吗？”
韩筱筱有些意外门外的人是戚文谦，她隔着睡衣挠痒，很自然随意地坐下扣头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不会定闹钟根本就不会主动起床的人吗？”
“对。”戚文谦非常坦白地点头。
“你……”韩筱筱指起的食指顿了顿。
戚文谦果然没有刻意打扮什么，还是很日常的休闲风。“啊，戚文谦。”韩筱筱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镜子观察自己的脸，“你说我需要化妆打扮一下吗？”
“你自己开心就行啊，爱怎么样怎么样。”见她不用自己亲自叫醒，戚文谦刚想转头就回去的，不料被打住。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韩筱筱挠头，“我感觉……楚湉一直都很美，很精致，搞得我压力很大……我怕我太普通了……嗯，拉低你档次，或者她看不起我那种……”
戚文谦闻声回头皱眉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啊，怎么打扮，怎么样的穿衣风格，自己的长相都是父母给的，穿衣都是自己定的，你想怎么样就怎样呗——为什么要想配不配得上我，把自己说这么难听呐——”
见他语气不悦，韩筱筱立刻站起缓和气氛，“呃……我平时是不会这么在乎的，主要是她，楚湉呐，她的身份就是让我无法释怀，即是你前女友又是大小姐……我真的很难在她面前不自卑……呃……你看她昨天的照片，简直自信和美得在发光……”
戚文谦看着她拿手机照片举例有些举手无措的慌张模样，他立马意会了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本意。
她只是一名本来从小都在在县城里长大的女生，突然见到了从小用金钱培养的能歌善舞的女生，难免会紧张自卑……自己在面对比自己优秀很多的同龄人不也是经常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吗……
脑海里一瞬间想出许多话，戚文谦却踌躇不知如何说起，他只好叹气搂住她抱安慰她。
“没什么好自卑的，家庭不一样罢了，别对自己要求这么高啦，做最好的自己就好。”
韩筱筱埋脸撅嘴，自己什么家庭，楚湉什么家庭。有什么好比的，都不是一个概念。从爷爷奶奶辈就比不起她了，楚湉都已经这么好看这么有钱了，我还打扮干什么。戚文谦留下一句待会儿一起吃饭的话离开后，韩筱筱梳完头就想通了。
算了，懒得跟她比美什么了的，韩筱筱耸肩，衣服打扮，以及心态一切如常。
吃完迟来的早餐，韩筱筱与戚文谦一同到达约定好的咖啡厅，使他们没想到的楚湉早就坐在咖啡厅最深处等他们了。
一看到楚湉的身影，韩筱筱就莫名涌起一股紧张，她依旧有些慌乱地落座于戚文谦旁边。
对面的楚湉率与跟她挥手打招呼，韩筱筱这才非常地惊讶道，楚湉这次竟然是非常罕见的常服素颜模样。
这还是韩筱筱第一次看楚湉素颜的样子。褪去了化妆和美丽的服装修饰，穿着卫衣牛仔裤的楚湉素颜模样出乎寻常的普通。
真的很普通，韩筱筱抛去了个人情感客观评价。她脸上一样的具有高中生专有的浓浓黑眼圈痘印，皮肤除了比较光滑，但肤色也真的并不白晳，是属于黄种人的颜色。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孩也需要刘海修饰遮住的并不低发际线。
楚湉的五官，脸型，长相……没有奢华的衣服韩筱筱莫名感觉楚湉原本跳舞自信高雅的气质都朴实无华了许多……
“喝东西吗？”
三人静坐，戚文谦率先拿着菜单打破沉默。
“我……”韩筱筱还没开口就被戚文谦打断，“你不准喝，”他把菜单递给了右前方的楚湉，“胃不好的人饭后半小时不能喝太多水，胃酸会被冲散，更不好消化。”
韩筱筱不满嚷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点了，我不喝嘛！”
“你不会放着饮料不喝的，你一口能喝一大半。”戚文谦撑头轻蔑地瞟了一眼韩筱筱。
楚湉有些局促地抬头瞟了一眼对面二人，匆匆地点了杯乌龙茶迅速将菜单递给戚文谦。
“我喝热拿铁吧，甜品你馋了还可以添一口，你吃吗？”
这第二个你楚湉一听就知道代表自己，她全程双手握拳，松开一直紧咬的双唇，张嘴顿了顿，“我戒糖……”
“嗯……你吃什么？”
“我要提拉米苏！”
经韩筱筱这一闹腾，桌上尴尬的氛围缓和了许多。
楚湉扣着手指准备着说辞但内心依然复杂得厉害。
……明明他以前对我的摄糖量这么牢记于心，现在却只在于她餐后不能大量饮水。
楚湉愤愤不平地抿嘴瞪着一次次打断她上菜服务员。
“现在东西上齐了吧……我，我可以说话了吗？”
对面二人一同抬头，韩筱筱放下夹子，观望她。
“……戚文谦，我今天我想弥补，不对，我想对我之前的过错道歉……”楚湉停止了抠手指，她全程没有勇气直视戚文谦的目光，所幸闭眼道。
“从跟你分手以来我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与愧疚之中……其实我当年，跟，跟那个舞伴也并谈不上喜欢……是他主动找我的，是他主动排练的时候对我产生过多的肢体动作的……我，我并不心悦于他，我感觉我当时……心里还有你……”
“后来你和他打架了，我跟他短暂的交往过，我通过他的QQ才发现他跟楚滢也有联系，我甚至都怀疑是楚滢故意把他安排跟我做搭档的，哈哈，这只是我的怀疑吧……毕竟好像我跟楚滢的关系也是跟你在一起以后越来越坏的，说实话我都怀疑楚滢是不是比我先喜欢你，看我跟你一起不爽才经常跟我斗嘴的——哎呀，扯远了，就是，就是我一直很愧疚当年实在是任性了……让你跟我在一起耽误了你，影响了你的学习……”
说到后面楚湉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与哽咽，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继续道，“我昨天晚上一个人一个人的找，从找到你女朋友的QQ准备明天去见你开始……我一个晚上都不敢入睡，我根本就睡不着，然后早上从江城一路来沐阳第三中学，我离你越近，我越愧疚……你本来可以不读这里的，你本来属于一中，或者是实验的，就是因为跟我在一起，你才会到这种地方——没有说三中不好！就是……感觉你的学习能力不仅仅是停留在这里罢了……”
楚湉抬头调整呼吸暂停了说话，韩筱筱则有点听不懂里面的人物关系，趁空偷摸吃一口蛋糕，好甜——她嫌弃得吐舌，想喝饮料了。
一旁的戚文谦全程安静，没有一点表情变化也不说话，见前女友一脸要哭的模样也没动作，他斜瞟了一眼韩筱筱的小动作轻轻一笑，然后转过头继续静候楚湉的说辞。
“……我，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新的爱情，早就不在乎我说的什么了——原谅我最后一次的任性，我就是想弥补一下我的过错。”楚湉大喘气着，用袖口捂脸偏头道，“戚文谦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你跟我在一起的时我一直没有珍惜，把你对我的照顾与关注当做理所应当……我，我真的一直很抱歉！所以，戚文谦——”
说到这句，楚湉终于有勇气抬头，满脸泪痕的她随后下定决心突然站起，“你愿意接受我这迟来的道歉吗？我一直一直感觉我对不起你……”
楚湉眼泪滴答，对着戚文谦方向捂脸痛哭，虽然声音抖的厉害，但依旧语气很坚定诚恳，“戚文谦，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明明是作为今场的主角却一直像个看客的戚文谦终于有肢体表情变化幅度了，他似乎也被楚湉的动作吓着了，扬手又放下，好像有一秒有起身的动作但并没有行动。
真正的看客韩筱筱仔细地观察完他俩巨大反差的动作，最终在戚文谦平静的双眸里看出了不对劲……
戚文谦的眼神，好……冷漠呢，仅仅关心了楚湉一秒就恢复了刚才全程漠不关心的态度……
“现在的戚文谦能接受你的同意。”他只是停顿了片刻，就莫名开口说出这句令韩筱筱不解的话。
“但是……这弥补不了以前的戚文谦，你懂吗？楚湉……”
在场的两位女性都闻之一怔，楚湉更是怔得身体幅度一震，她抬头，瞳孔不自觉因为他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喊自己名字而颤抖。
“我曾经一直在等你的回复，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用QQ，因为一点开我就好奇聊天框里有没有你的留言……我一直不能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不喜欢图书馆我愿意为你去吵闹的歌舞厅，看你跳舞，只要你愿意，你干什么我都愿意陪你……可是你当时呢？抛下了我喜欢了别人……我当时一直是不接受你不要我这个事实的……可惜你当时一个眼神，一个同情都不给我，现在你告诉我，你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你知不知道除了学习外，你还影响到我……喜欢别人，我当时和韩筱筱——”戚文谦撇头凝视着韩筱筱的眼睛，盯着她圆眼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当时她喜欢我，我想跟她在一起时，我都害怕跟你的故事会重演……”
戚文谦将视线移向愣在原地的楚湉，“你们俩性格和笑起来的模样都有点像……因为和你的前车之鉴，我拒绝了韩筱筱的喜欢……开学不久我总容易把她当成了你……”他抚起额间头发叹气，“但再怎么说都过去了，我也跟韩筱筱在一起了，说白了我都无所谓了。不过也算因为你，我才有机会来三中遇见韩筱筱……其实但凡你早一点道歉，我也不至于越来越厌恶你，最后一次看你QQ拉黑了你——叹……我愿意接受你现在的道歉，仅接受了你迟来的道歉吧。”戚文谦浅浅一笑，嘴角幅度是完美的微笑表情，但是，他眼里并没有丝毫的开心。
听戚文谦的说完，楚湉才如同灵魂归位，缓缓坐下，愣了几秒后再次趴在桌子上痛哭。
韩筱筱被她的哭泣声吓到了，她啧了声低声埋怨戚文谦话太重了，随后说要出去安慰楚湉。
看着现女友低声安抚拥抱前女友的诡异场景，戚文谦张了张嘴莫名感觉自己好多余。只好让服务员再次要来了菜单给韩筱筱，自己则离席去卫生间了。
从卫生间出来，他突然注意到隔壁桌那位独自坐着玩手机的陌生男人，戚文谦不由感叹他什么都不点固执玩手机的毅力。是为了蹭空调 WiFi而在这玩手机吗？怎么能做到在服务员的注视下一个小时什么都不点干坐着……戚文谦想着，落座。
楚湉的情绪已经调节好了，见他回来雀跃道，“戚文谦，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感觉好多了。”
戚文谦点头，他上个厕所回来的功夫，两个女生已经混熟到可以说说笑笑的地步了。于是他最后只能全程听着他们两个女生唠嗑。
韩筱筱如同找到知已一般，“我姨妈走了，终于可以喝冰的了——什么，你也痛经吗？我也是！”
“没办法呀，天天穿露脐装哪里有不痛的，痛完继续穿——其实我一直感觉你挺像小马宝莉里面的碧琪的，都很活力四射很可爱。”想不到楚滢也是一个脑回路跳转很快的人。
“是吗？我的天——！她们六个我最喜欢她了！”
戚文谦默默玩手机，无语……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星期天又再次悲催地收假了，韩筱筱那天晚自习太累了伸出双臂才想趴着睡会，她同桌刘敏叫住了她，“筱筱，你什么时候也买了银手镯啊？”
韩筱筱立马坐起，天热外套没冬天厚重袖长了，稍微短一点，手腕就露出来了。她把手镯藏在袖子里继续装傻，“啊？我放假和朋友买的，镀，镀的铁镯子而已……”
“我能看看吗？我感觉还挺亮的，不像镀的呢……”刘敏收拾卷子笑道。
“算了吧，一个假的而已，没什么好看的——你帮我看一下老师，我想睡觉……”韩筱筱发怵，毫无底气道。
“那好，你先睡……”
韩筱筱刚缓下来，闭上眼睛就听见刘敏自言自语一句，“我就是单纯的感觉你的手镯好像戚文谦给他女朋友的那个啊……”
韩筱筱立马就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