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别抛弃了我
距离戚文谦的失联，已经整整第十天了……
韩筱筱躺在床上晚上五一放假的安排，却无论怎么想都食不知髓……因为种种安排里都没有戚文谦……她再次打开与戚文谦的聊天框，滑动着一连串自己每天发给他的却没有回应的消息。韩筱筱发觉自己发消息的情绪也随着日期的变化而渐淡……
第一日：你去哪啦？为什么下午没来上课？请假了吗？宝宝！
：你请了几天假啊，什么时候来上课？为什么不回我？你忘了带手机吗？算了，反正我给你留言你也会回我的，我今天……
：今天下雨了好冷！楚湉跟我说她怀疑网暴她的人是她双胞胎妹妹，因为她妹妹一直都有一种看她不爽喜欢对她挑刺的感觉，我不太相信唉，亲姐妹真的会这样做吗！你觉得有可能是楚滢吗？……等你回来哦！
：……戚文谦，已经是第4天了。
：今天语文早自习文言文没背出来，被老师骂了，要么背课文，要么抄10遍……啊啊啊！那我宁愿背了！想你的第5天。
：我背下来了！
：一个星期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你该不会要休学吧……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换号了吗？我们难道必须要上演校园文里面的经典桥段——转学分手吗？
：今天午休梦到你了……我……好像不想你了……不过还有点想，就一点点。
：第九天，过几天要放五一假了……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直接和时燊安一起去你家找你，你怎么敢跟我玩失踪的。/微笑/
：戚文谦，我讨厌你！
韩筱筱目光停留在最后的文字上许久，最终还是感觉不对劲……戚文谦究竟什么情况下会连消息都不发就失联的……为什么我感觉他都没用过手机或者说可能他没机会用手机呢？
……该不会被绑架了吧？韩筱筱又想偏了，她对戚文谦的关心和想念简直要溢出来了。委屈巴巴的韩筱筱只好再次找时燊安分享她的清测了。
时燊安说他也猜想了很多种可能，还问了五一假已经回到家的大学生迟昭涵，迟姐姐怀疑是戚文谦老家䁈宁出了什么事，倘若老人不在了不方便用手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韩筱筱不太信服这个猜测敷衍了时燊安几句便关上了聊天框。她为了转移注意力，不一小心打游戏一把连着一把放纵过头玩嗨了，一直玩到将近凌晨2:00才关下游戏，末了她强撑着最后的意志力上了个厕所，最后迷迷糊糊地看了最后一眼手机，凌晨2:15。困得眼皮打架的韩筱筱入睡之际突然被一声小小的细微的关门声所惊醒了。
是邻居，还是戚文谦回来了吗……？
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可惜她还是抵挡不过滔天的睡意，入睡了。
早晨韩筱筱最终还是爬起来去学校接受放假安排，匆忙出门前，她还是上前如同往常再次扣敲了对面戚文谦的房门。
……没有回应。
应该观察一下房门把柄上的薄灰的，韩筱筱走在回到公寓的路上思考着，快放假了她什么都没收拾，心里丝毫没有即将要迎接五一长假的喜悦之情，反而一直在为戚文谦的失联而心烦意烦。
回去吗，回去和时燊安一起去戚文谦家找他？韩筱筱收拾床上三件套，心不在焉。忽然——她被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所打断思绪。
韩筱筱疑惑半刻，准备忽略的她突然听见了那句女声似乎喊了戚文谦的名字……
“戚文谦你开门行吗？我知道你在的——戚文谦？”
听清之后，韩筱筱心跳加速，她立马开门，门外是一名长发及腰身着休闲装的高个气质美女。
圆圆的眼睛与惊慌的细长眼相对。
两人的反应都很迅速，声音几乎重叠。
“你是迟姐姐，迟昭涵——！”
“你是韩？——是不是面包店那个……”
韩筱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元宵节带他们去看花灯的迟昭涵，见迟昭涵有点愣住不敢确认，她马上接话到，“是我是我！韩筱筱！你当时元宵节带我们去看花灯了呢！”
“啊……看来我没认错呢——”迟昭涵仅仅惊诧了两秒，立马开口打断韩筱筱两眼发光想继续与她寒暄的心情。“你们公寓管理人员有备用钥匙吗？”
“啊？戚文谦回来了吗？管理人是有的，但是不能随便借给别人的……”
“他只有10天的假，应该回来了——管理房在那里？我这去找——”迟昭涵双拳攥紧，韩筱筱这才意识到她有些神色慌张，白晢的额头上全是细汗，声音也有些喘得发抖，韩筱筱立马会神态度严肃道。
“我有他房间的备用钥匙——因为……我们不仅是邻居同学还是——情侣关系。”韩筱筱心中已经感觉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不废话了直接说吧，“——所以我很关心戚文谦，我去把钥匙给你，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能告诉我吗？”
韩筱筱迅速找到了戚文谦都房门钥匙将它递给了迟昭涵。
迟昭涵接过钥匙，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盯着钥匙，手指发抖道，“……嗯，你能明辨是非且长话短说……那我也开门见山吧。”
迟昭涵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依旧握着钥匙凝视着韩筱筱的眼睛，语气压低道。
“戚文谦的妈妈过世了，这么多天请假是去办她的丧事去了。”
“什么——！”韩筱筱身躯触电般浑身一怔，未曾等到她开口反映。迟昭涵已经彻底沉下心，不再犹豫纠结立即拧开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迟昭涵进门，训斥道，“你果然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韩筱筱的大脑还没有转过来身子却已经做出了反应，她实在是太想见戚文谦了，一听见那句你果然在家。韩筱筱便即刻进门。
真好！戚文谦真的在房间！他室内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导致韩筱筱什么都没有看清，只见他穿着黑衣靠在墙边，站的位置与大门相对，此刻他正对着迟昭涵的视线，仿佛……戚文谦正在等我们开门似的……韩筱筱不由得出神。
“叮——”房间大灯被迟昭涵摁开。
韩筱筱这才真正看清室内以及戚文谦的模样。
仅仅十天不到半月之间，戚文谦瘦了很多，不仅身子瘦了整个人的气质与精神状态也很颓废阴郁。临近5月份的微热天气，两位女生身穿长袖，戚文谦不仅长衣长裤甚至还穿着薄长袖外套，似乎在怕冷一般。
他头发也长长了不少，额间头发由于没有打理，似乎想藏着他瘦得凸出颧骨垂了下来。面无血色但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刘海也有些长得要遮眼，韩筱筱没注意戚文谦冷漠的眼神只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
戚文谦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韩筱筱第一反应是心疼他瘦了许多，再通过刚才迟昭涵告诉她的话韩筱筱更加心里一刺。
戚文谦这几天肯定很伤心不好过……不然他也不会瘦得厉害，不过他妈妈是怎么突然过世的，怎么没有一个征兆，是意外吗？真的是意外的话，戚文谦是怎么接受得了的……韩筱筱低头哑然。
一旁的迟昭涵也愣住了，许久未再次开口驻足于原地。
率先打碎僵局的反而是戚文谦，他对一早二人强行开门，进门开灯后却一言不发的行为而表示无语。
“……啊，你们来了……”戚文谦倚在墙边，声音开口却哑得厉害，“来干嘛？……来了为什么不说话？”刘海耷拉在苍白的脸上，他抬头询问。
“——简阿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很抱歉，请节哀……戚文谦……你想开点，五一放假回去放松一下，别想着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迟昭涵终于开口，她关切着上前询问，抬手试图抚摸安慰他。
“我现在可好了，我好得要死——”孰不知戚文谦一把拍开迟昭涵的手，失去了以往的稳重温顺，态度恶劣道，“你知道个什么？你很了解我吗——你别管我——”他沙哑声音因强行提高音量而微微破音。
“戚文谦……你为什么要这样跟她说话？你为什么从来不联系我一声，你手机呢？”韩筱筱终于忍不住也上前打断。
“呵呵，手机——？”戚文谦眉头一蹙，随即来到桌前，手臂撑在桌面上给手机充电开机。
短暂的沉默被手机“叮叮叮——”的未接消息以及未接来电提示声音所打破。
“喏——你说这手机我能怎么用……”戚文谦血色全无起皮开裂的薄唇幅度微微勾起，他语气低哑却带着嘲讽的意味继续问。
“……戚文谦，好吧，原因我也不想深究了，我们回去吧，你看上去很难过……”韩筱筱想上前抱抱他，戚文谦依旧抗拒所有人的接触，推开韩筱筱时，她不慎接碰到戚文谦手掌的滚烫高温。
“戚文谦！你是不是发烧了，你手好烫！”
见韩筱筱焦急模样，迟昭涵随及掂脚伸手去探戚文谦额间的体温，推促中，迟昭涵探到了他额头的高温——
“戚文谦你快去医院！这么高的温度，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呆着呢——！”
迟昭涵没想到他的状况如此糟糕，见他能说能走的，还以为他没事——不过从一开始他就一直撑着墙面或者靠着桌子，看来他应该烧得站不稳了，他应该真的难受才是。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原本一直还勉强保持镇定的戚文谦一听见“医院”二字，如同触及逆麟，行动神态反映反应激烈，由为排斥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不去！”他大喊道，见他神色如此惊慌失措，迟昭涵只好安慰说不去了。
见迟昭涵的抚额靠近，戚文谦突然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眼底烧得通红却语速正常道，“迟——迟昭涵你能不能别这样了，跟她一样，动不动玩消失——明明嘴上说不会离开我，结果突然失踪，现在又莫名其妙跑回来弥补我——”
迟昭涵原本还推搡着双肩上戚文谦温度高得烫人的双手，却被他提起的那句“跟她一样”而诧异。
什么？和谁一样？戚文谦妈妈简阿姨吗？什么叫玩失踪事后又弥补？难道——
迟昭涵还未曾开口就被戚文谦更加语无伦次，没有逻辑的话语所惊忧。
“你们都不要我，都抛弃了我……走开——”
戚文谦烧得都快说不清楚话了，可是他拒绝二人的态度仍然异常坚决。韩筱筱亲眼看着他眼睛通红，可是似乎一直在忍着不要自己的眼泪掉下。
她只好拉着迟昭涵出门，如戚文谦一直强调的那样，如他所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韩筱筱！你关门干什么！他现在这个情况可以离开人吗？！”迟昭涵站在门前指责。
韩筱筱头靠在门前，伸手晃了晃顺带拿出来的戚文谦房门备用钥匙，不语。
迟昭涵深缓一口气，扎着发，神态放松道，“我有一种不好的猜想，戚文谦妈妈设计师室里的讣告仅仅是说她患癌病逝，刚才他的话里，好像戚文谦根本都不知道他妈妈得癌了……”
韩筱筱惊愕不已刚开口想说什么时，室内突然传来一声某物落地的声音。
韩筱筱随即慌乱地开门，房门掩开便是戚文谦晕倒在地模样。
这可把韩筱筱给吓傻了，韩筱筱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她有人当着她的面晕倒。她立即上前从冰冷的地面上抱住他，拼命喊他的名字。
任由韩筱筱怎么叫唤戚文谦的名字，戚文谦却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乖顺地躺在韩筱筱的怀里，他双眼紧闭，额头滚烫，浓密的睫毛紧紧闭着，似毫没有一点要张开的意思。
“戚文谦，你别吓唬我……”
原本情绪状态一直还算稳定的韩筱筱见戚文谦骤然晕倒再也淡定不住了，她手指触及之处哪怕是隔着戚文谦两层衣料也能可以清晰地摸得到的背后一根根的肋骨，韩筱筱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嚎啕大哭。
“韩筱筱没事没事，他恐怕就是高烧一时情绪过激晕过去而已——”面对戚文谦突如其来的晕倒昏迷，迟昭涵此刻仅表现得平静，没有像她那样如此慌乱。
“你快想一想周围有什么小诊所，我打电话叫时燊安。”迟昭涵给韩筱筱拍背顺气并递她纸巾问道。
韩筱筱抽泣着，大脑一片空白虽能勉强听进几句迟昭涵的话却依旧无法如她那样的冷静思考并且为她提供意见对策。
“韩筱筱！你还愣着干什么？时燊安差点回家了，我已经把他叫回来帮忙背戚文谦去诊所了，你们这里的用地图app也查不到诊所啊？所以离这里最近的诊所在哪里啊？”
韩筱筱头脑还是有些哭得发懵，“啊？不去医院了吗？”
“不去了，你没有意识到他对医院的抗拒最大吗？”迟昭涵给戚文谦探完额头，捧着她的脸与之对视，“你冷静一点，好好想一下，别紧张。”
韩筱筱止住哭泣，稳定了自己刚才慌乱的情绪，迅速在大脑里回忆周边建筑物里有关于药店小诊所的线索。
“有了！迟昭涵！”韩筱筱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道，“我们学校边上就有一个小诊所药店！就在拐角的地方！我想起来了——”
“很好，你做得很棒。”迟昭涵点头一笑，“我们先合力别让戚文谦睡在地上，等时燊安来，你再收拾一下手机充电线那些，今天可能要在诊所待一天了，对了——还要告诉你家长，你今天放学延迟不能马上回家了。”迟昭涵有条不紊得指挥着，时燊安到了之后迅速介绍了戚文谦现在的情况，在她的指挥下四人很快赶到了诊所。
戚文谦如计划那般躺在病床上打上了点滴，韩筱筱终于松了一口气后冷静下来时，不禁为自己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而发哑然发笑。
韩筱筱刚坐在床边就忍不住模仿小时候生病妈妈时给自己的探温度那样用嘴唇感受他的太阳穴的温度。
果然还是烫唇……她轻轻地抚摸戚文谦着扎针青筋暴跳掌骨凸起的冰冷手背。
要是我能也像迟姐姐那样遇事条不紊就好了，来诊所是时燊安背你的，现在他们俩去买午饭了，我今天除了能想到这里有个小诊所，其他的什么都没干，真没用……
你什么时候醒啊？韩筱筱不敢碰他这只打点滴的手，妄图把他另一只如同冰块的手搓热，发现怎么也找不回他曾经指间的绵柔温暖后她放弃与之五指相扣。
韩筱筱一边盯着点滴，却也不忘欣赏他睡颜的恬静模样，他只有这个时候状态才仿佛像以前呢。
怎么睡着了眉头还是皱着的，不是好梦吗？她忍不住轻点他的长睫簇簇，自言自语道，“戚文谦，你快点醒过来吧……我想听听你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