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耻辱柱上永钉恶
“徒儿,说到记忆情感,你此前虽未曾细说,我知晓你不易,你现下有无情感考虑?”司徒登听陆瑶感叹,顺着问道。
“并无,师父。”陆瑶抬头望向前方,难得司徒登竟然有兴致与她聊些此类,看来确实行了一路,此时接近军营驻地,有些放松了。
“此前人生,一切按众人日程活着,但有一天走到了死胡同,终于发现前路不通。因而推翻一切,重新来过,半糊涂半清醒行至当下,逐渐明白这一生该如何度过,只是感情一事,无法窥见,不做强求。”陆瑶说道。
“推翻重来,对年轻人来说也不容易。”司徒登随意附和。
“可能吧。”陆瑶回复,与司徒登且行且话。
“你当时遇到了什么情况?”司徒登问道。
“师父,你竟对我的事感兴趣吗?我还以为你不会关注琐事。”陆瑶笑道。
“自然,你都是我徒儿这么久了,我们聊得多些很正常。你以为我年岁长了,见得多了,便会变得无聊如斯吗?”司徒登说道。“如果漠不关心独善其身是一个人的终点,那不是长成,是长死了。”
“师父,你自然不是那样,只是我以为你会更关心大事。”陆瑶说道。
“什么又是大事?我问你的事不是大事吗?“司徒登说道。
“哦。”陆瑶说道。
“当时我虽阻隔多端但选人嫁了人家,姻缘破裂之时,那经年的他人作为,给我留下很重的伤害与阴影。”陆瑶徐徐道来。
“比如,对方设计伤害行事低劣却大开口舌,诬陷莫须有名目,一波一波编造传递谣言。家族之人也与外人联合起来指责评判于我,一时炮火四处。后来明白旁人嫉妒我事事冒尖,眼馋别人财大势大有意结交。
本来这种事可能常有,但当时我阅历简单,以己心度人心,因而突发事实与自己固有观念对撞,带来很大震动与伤心。”陆瑶说道。“也许是我从小获誉,不能接受自己被同一批人如此两极说评。”
“旁人敌对非议也罢了,家中诸人,一路行来,有许多事情,亦是独断固执,人心不通。我竭力解释、澄清与证明,却无人相信,见众人不以为然甚至偶有恶言,大概内心负担深重。”
“为何别人不能认识我,相信我?以前想问别人,后来又问自己。”
“比如幼时力气虚弱,对旁人不难之事,我做起来耗尽气力,与众人同时进度,我说疲累旁人以为偷懒。”
“再稍见敏感,他人未查之事,提早看得清楚深入些,对别人提及建议,他们自然不信,更信自己,亦反感我自作聪明。”
“总归我接受了自己不被理解,人与人不能相通之事。以前理解诸人,却忘了设立界限,以为人人如我,后来发现,全然慈悲,其实等同自杀。人群多面,得有界限过滤对待,因而虑及左手执剑,右手赠香之类。”陆瑶说道。
“只是,依然十分在意他人评定。也许是往日被人誉成榜样,又进入无人信任,被人指摘境地落下的毛病。也许是幼时在家人身边长大,被严厉要求不被肯定之故。总之,总怕别人将莫须有的污盆扣到头上,沾染自身。”陆瑶笑道。
“还是年幼。”司徒登答道。
“如今回想那些事,我认为置之不理甚至理解宽容,不是合适之举。无意之举倒算了,心里明镜一般,却为了成全个人杂念与欲望,蓄意孤行伤害他人,那便是彻底的恶罪。他们在用恶劣言行,给他人制造无间地狱。用自己的错误惩罚无辜良善之人,颠倒黑白,将被害者的面目偷戴己身,如此言行,需要付出代价才是。”陆瑶语气平静说着。
“徒儿,你总算明白了。”司徒登说道。“人心迷乱,全善即恶,对己是恶,对他人对世界亦是恶。”
“师父,我虽明白他人之恶会助我成长,可他们并不知,亦不是如此发心。结果可以不作为评判标准,但发心一定是黑白之始。因此,恶即是恶。”陆瑶说道。
“自然。”司徒登答道。
“那现下呢,你还因在乎他人误解与不信任,而难过压力吗?”司徒登笑问。
“早不是了,师父。现下所有决定与行为,都是我自主选择,不考虑他人评判。”陆瑶说道。
“如果说得傲慢点,心境糊涂之人才会看不懂他人真实面目,那是糊涂之人做出的无意义论断,与事实本身有什么干系。无论外人如何评定,我就是我这个人相关事实的本身,无人可以凭言语更改抹黑。”陆瑶说道。
“嗯,你不会任人拿捏,不错不错,放心许多。”司徒登哈哈大笑。
“只是你应也知晓,彻守心境才是最要。一个不慎,莫要落了偏道。”
“是的,师父所想,与我一样。我会自守自查。”陆瑶说道。
“师父,你与师娘及司天监故事缘由,陆瑶也想听听。”陆瑶说道。
“罢了罢了,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往后有机会再说吧。”司徒登摆摆手表示没心思细说。
师徒二人继续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