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蛇迷踪
我们一行九人，躲在爬满绿色小蛇的帐篷里，一直撑到了启明星升起。果然不出我之前的所料，那些绿色小蛇像是惧怕太阳一样，虽然清早只有几缕阳关照了进来，但它们已经迅速地离开，不知所踪。我嘱咐众人抓紧收拾行装，尽快离开这里，我们需要赶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
在危机前，武强和郑东阳也加入了伐草为道的先头部队，这样我们五人轮流上阵伐草，以最快的速度行进。此间，我仔细观察这附近的杂草，杂草的茎叶很高，长得十分杂乱，草叶扁平细长，横向向后卷曲成一个圆柱形的封闭空间。我拿军用短刀把封闭空间划开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被我划开的封闭空间里，竟然有几只青绿色的小蛇，在我划开草叶的一瞬间，‘嗖嗖嗖’飞快地游了出来，我手起刀落，毫不费力把这些青蛇斩为两段。看来昨天消失于草丛里的青色小蛇并不是不知所踪，而是全部都隐藏于这些草叶背面形成的封闭空间里。我又连着划开了几片卷曲的草叶，心中一阵发凉，看来我的猜想没错，每一片草叶的背面都隐藏着几条小蛇，于是叫停了众人，一同商议对策。
“怎么样，小白，有什么发现吗？”梁教授看我表情凝重，好奇地走了过来问道。
“梁教授，你看，那些不知名的小蛇原来都隐藏在这些草叶的背面，每一片草叶都有三到五条。”众人看到了我的发现无不惊诧不已。
“诶，梁教授，你仔细看，这些蛇的腮后位置好像有东西。”听到夏琳的话，我用短刀拨动青蛇。果然，她说的没错，在这些小蛇的两腮后方寸许的地方长着两块极其微小的片状肉块，像是鸭蹼一样，极其怪异。
“这可能是一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我国的上古奇书《山海经》中记载过一种肋生双翅，能够腾云驾雾的飞蛇，叫做“腾蛇”。三国时期曹操的名诗《龟虽寿》中也曾在诗中提起过这种蛇，‘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过这里的蛇太小了，可能是这种传说中‘腾蛇’的幼体，也可能两者之间根本毫无联系，这里的青色小蛇可能只是一种还未发现的物种。”顾教授此时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些小蛇两腮下的肉蹼，做起了推测。
“这里的野草也不像是自然生长繁殖，大家看，这一区域的野草虽然茎叶杂乱无章，相互纠缠，但这些野草的根部却排了十分有序，不能说整整齐齐吧，但绝对不是自然生长的结果。”日本女人松岛智子观察入微，又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看来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已经进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我们要找的金脉应该就在附近，任何线索都要足够的重视。”梁教授让他的学生把这些发现的线索全都记录下来，整理学习。这时候，眼镜儿和二郎也围了过来，他俩人在前伐草开道，工作强度较大，此时的他们都满身大汗，挽起了衣袖。我看到他二人的小臂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草叶的划痕，这里的草叶全部向后卷曲，不应该在他们身上划痕才对，我大惑不解。
“眼镜儿、二郎你们两人小臂上的划痕是怎么来的？”
“哦...哦...我手臂上的划痕都是昨天太阳下山之后，我们安营扎寨的时候，我和二郎砍伐野草留下的，这里的草啊，说来也是奇怪，白天的时候叶子都卷了起来，太阳下山后却伸展张开，草叶韧性十足，叶边很是锋利。咳，不过这点小花小草的，也就是给四爷挠挠痒痒......”我不等他继续说下去，
“看来这里的青蛇，并不是惧怕太阳才躲起来的，真正惧怕太阳的是这些野草，这些野草的叶背应该生长有感光细胞，天一亮就会卷曲收缩，而这些小蛇就会在草叶卷曲之前回到草叶上。因此呢，白天就不见了这些蛇的踪影，晚上才出来觅食。不过......不过这些蛇和野草之间为何有这种行为，就不得而知了。”
“小白同志，你推测的应该没错，今天凌晨我们被这些小蛇围困在帐篷里的时候，你说太阳出来这些蛇就会退却，当时我并不认可你的说法，蛇是冷血动物，温度越高它们越是活跃，怎么会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却隐藏起来呢？这说不通呀，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些蛇怕太阳，而是要赶在草叶卷曲之前回到栖身之地。”我当时那么说，大部分的原因是为让众人不那么害怕，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竟然得到了梁教授的认可，我心里发虚，干咳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招呼众人抓紧时间走出这片区域，
“咳咳，既然找到了这些蛇觅食的习性，我们就...就抓紧时间，继续前进，务必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野草。咳......”
“是呀，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即使是知道了这些事儿的前因后果，我们还是对付不了蛇群，快赶路吧！”顾教授毕竟年纪大了，多日的跋涉，再加上凌晨时刻的一场惊吓让他身体有点虚弱，说起话来气喘吁吁。我快走几步，和梁教授一起扶起了顾教授，
“顾教授，您还能坚持吧？不如我们今天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几天，大家都很累，寻找金脉的事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不行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你们不用管我，找到金脉才是最重要的事儿，早一天完成国家交给的任务，才能早一天解决政府的燃眉之急呀！更何况这大兴安岭实在是危险重重，这次是我带队进的山，我得对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负责！”我看着这位白发苍苍，而又心怀天下的老者，心中无比感动。
就这样，专家组重新启程，行不多时，行走在队伍最前的眼镜儿一阵惊呼，
“诶呀，这草丛里有东西，像是人骨，快来看看。”我闻声而动，几步快走赶了上去，眼镜儿和二郎已经合力把白骨四周的野草泥土清理干净，应该不是人的骸骨，而是虎豹之类的野兽。这具骸骨的颜色发青，应该是中毒而亡，凶手只可能是那些昼伏夜出的青色小蛇，看来量变产生质变，蚍蜉只要足够多，亦能撼树。这具野兽的遗骸应该是死了有些年头，杂草从骸骨的肋间、眼眶、口鼻之间生长，颅骨已经被繁茂的根茎撑裂，看来要不了多久，这些骨骸就会腐朽为尘土。
“眼镜儿、二郎，不用多做理会，继续赶路。”我并没有在这具野兽遗骸上做过多的停留，山间林海有一些野兽遗骸，太正常不过了。然而在就下来的行程中，我们又接连发现了多具动物遗骸，全部都是中蛇毒死亡的，我心头隐隐感觉不妙，这个区域的非正常死亡的动物未免有些太过于密集。
我们一边思量，一边赶路，一直行走了大约四五个小时，周边的杂草逐渐变得低矮，我检查了一些此处野草的茎叶，发现这里的野草草叶并不再卷曲，叶背也没有了青色小蛇的踪迹，看来我们已经走出了那片诡异的人造草地。我把我看到的情况一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面对那成群的青色小蛇，虽然那些小蛇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青蛇爬满帐篷的情景，总是不会让人轻松愉快。
这个区域的野草虽然繁密，但并不算高，并不需要伐草开路，我们几名负责砍草的主力，也得到了喘息，整个队伍又变地轻松起来。眼镜儿又对着三个大学生一顿胡侃，时不时讲起一些发生在这大兴安岭深处的灵异传说，一惊一乍，把三人吓得够呛。日过正午，我们打算寻找一处安全平坦之处架锅灶饭。
“顾教授，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已经到了地图上标注区域的中心地带，不如我们趁着午餐的时候，制定一下附近搜索的计划。”松岛智子手拿地图，仔细对比观察这周遭的环境。她说的没错，我们已经按照预先制定的行进路线到了目的地，只是没看到任何有金脉的痕迹，这就需要我们进一步地搜索寻找。我让二郎去附近打些野兔狍子，找些清水，森林里就是这点好，不需要为食物和饮水发愁。
众人找到一处地势平坦，草木稀疏的区域，就地休息，补充一些清水和食物。松岛智子和顾教授、梁教授一起查看地图，寻找线索，不过看三人的表情应该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二郎的喊叫：“二哥、四哥，你们快过来，快看那是什么？有发现。”此时的二郎正站在一处矮梁上，手里抓着一只狍子。
众人听到二郎有发现，都朝着矮梁跑了上去，我和松岛智子搀扶着顾教授，跟在众人的后边狂奔，这里树木茂盛，脚下数米厚的落叶层，踩上去松松软软，顾教授岁数大了，跑得东倒西歪，脚步踉踉跄跄。不多时，众人纷纷上了矮梁，我顺着二郎的指向，举目远眺。眼中看到的情景，顿时让我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不算远的一处浅洼处，密集的树木丛林之中，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枯木。这枯木四周的枝丫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直径有数十米的主干，主干笔直向上，直插云霄，枯木之上长满深绿色野草。沿着枯木向上望去，这枯木的顶端处，有薄薄的云雾笼罩，足见这棵枯木的高度。走到近前，已经看不出这是一颗已经枯死的树木，而是一面长满杂草的石墙，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我的个妈呀！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擎天的柱子吧？难道......难道我们走到了天边？”眼镜儿边说着，边用军用短刀剥去枯木表面的杂草，只见裸露的树皮干枯皲裂，那些野草附着在干枯的树皮之上，
“哎呀，大自然真是神奇呀，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些杂草的生命力真是顽强呀！”眼镜儿又用枪托砸击裸露出的树皮，发出‘空空空’的声音，“这枯木的树干是中空的，可能树干中心已经被虫子蛀空了。”
“那就奇怪了，能长到如此巨大的树木，一般生命力极其顽强，不会遭到虫害。那么这棵枯木就只能是死后被虫蛀空，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太可能，死后的树木如果遭到虫蛀很快就会腐朽倒下。看这些杂草的生长情况，不像是短时间生长的样子。这些野草想要附着在枯木上，长成如今这个情景，起码也要几百年的时间。”顾教授的话让我想起《五行相地寻宝秘术》中第六卷‘相物’中的一句话，“万物寿十年者，凡间之物也，生老病死，虫蠹蚁蛀；寿百年者，天地之宝也，亦生亦死，或死或灭；寿千年有余者，宇宙之灵也，不腐不蠹，不死不灭，守于一方，不离不弃，以求天道。”
“顾教授，如此巨大的枯木，至少生长了上千年，这样的树木无论是生是死，绝不会遭到虫害，可此树树干又中空，难道是藏有什么玄机？也许就跟我们要寻找的金脉有关系。”我并没有提到《五行相地寻宝秘术》中提到的话，不想让这些专家教授知道我的理论知识是来自于一本‘四旧’读物。
“老白，你们不用胡乱猜想，不如让四爷我凿开这枯木树皮，一探究竟，里边要是有蛆，咱就做一道‘春潮涌动’让专家教授们尝尝鲜。”几位知识分子对眼镜儿口中的名菜‘春潮涌动’都十分好奇，纷纷询问。在我详细的讲述这道‘春潮涌动’的名菜之后，都胃中翻涌，有几位差点就当场吐了出来。眼镜儿的主张得到顾教授的认可后，就招呼二郎一起，轮圆了膀子，挥动短刀，一刀一刀砍向那厚重的树皮。木屑横飞，这枯木看似腐朽不堪，实则在砍去一层腐败的树皮表层后，其下的木质非常的紧致坚硬，树干横断面的年轮呈黄褐色，密密匝匝地均匀分布。如果按照数年轮定树龄的方式，我大致目侧了一下树干的直径和每匝年轮之间的间距，大致计算了一下，这棵树竟然有两千多年的树龄。也就是说，在秦统一六国之前，这棵灵木就已经在这深山之中生根发芽了，不禁感慨这天地的神奇。
不一会，眼镜儿和二郎已经凿开了一米多深的树洞，当他们凿进将尽两米的时候，终于凿开了枯木内的空心处。其内的空间十分巨大，足够容纳专家组所有人进入，我找来了照明用的矿灯，带上安全帽，穿好防护服，抬腿跨入了其中，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落脚之处沙沙作响，不知道是踩在什么东西上。我弯腰低头用矿灯一看，在树中的地面上泥土砂石、枯枝败叶之中混合着许多青白色的条状物体。我用短刀拨开泥土仔细一看，原来是蛇蜕，看来此处曾经有过大量的青蛇，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此时众人纷纷地走了进来，看着此处如此大量的蛇蜕，全都大为震惊，这里的蛇最小的都有成人手腕粗细，大的有碗口粗细，幸好都是死去多时的遗蜕，如果这些蛇都或者。我们焉有命在。我又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树皮的内壁上也悬附着许多蛇蜕，不过比地上的要大许多。我视线上移直到枯木的顶端处，一个大如锅盖的圆形光斑，那应该是枯木顶端处的开口，阳关照射而入，好似夜里的皓月。‘皓月’四周的内壁上，附着着数只水桶粗细的蛇蜕，头向上，尾向下，一副张口疾行的样子，像是要从那‘皓月’之处逃出这巨树牢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