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八方聚灵
巨大枯木的中心内，阳关从枯木顶端处的开口处照射进来，顶端开口四周树皮的内壁上悬附着数条水桶粗细的蛇蜕，众人看到如此巨大的蛇蜕，不由得惊呼，这些蛇如果还活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们都得成了这些大蛇的点心。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我的个乖乖，整整九条。这些蛇吃什么能长这么大个？诶，你们说这些蛇是不是饿极了，想从枯木上端的开口冲出去？可每天白天向上爬三米，夜里又向下滑两米，谁知道这树太高，直到累死了，都没能爬出去。”眼镜儿这厮，初中都没毕业，现在看到这些悬附于内壁上的大蛇，竟然想起了小学那道著名的数学题。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些蛇就不是饿死的，更不是累死的，它们跟你一样，都是笨死的。”我抓住机会挤兑眼镜儿，不过他数出的九条大蛇，让我想起了《五行相地寻宝秘术》中第三卷‘地脉’中有提到相关内容，‘地脉’一卷中有个名目叫做‘九龙戏珠’，不过书中说的是山脉形式，此处只能算是一个类似的小型镜像。是自然形成的巧合呢？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梁老师，这里怎么这么多蛇蜕呀？不会......不会还有活着的蛇吧？”沉默寡言的的武强被这树洞里的情景吓得有点结巴，此时也不由得发问。
“武强，放心吧！这里应该不会有活着的蛇，蛇的寿命一般在十年以下，看这些蛇蜕应该是已经死了上百年了，不可能再有活的蛇了。”
“那么，那么梁老师，这些蛇是从哪来的呢？怎么能跑到这么高的树洞里呢？难道是自我衍生的吗？”
“不可能是自我衍生，如果是自我衍生的话，那整个世界的生命理论都要被推翻，达尔文的进化论也就成了废纸，我更认为是有人出于某种未知的目的，故意将这些蛇放养在这个巨大的树洞里。”
眼镜儿并不认同梁教授的推测，“诶呀，老梁，你这简直就是满口的痴人说梦，谁会没事干，把这么多、这么大的蛇放养到这么高的树洞里？就算是美国派一个直升机也不太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依我看这些蛇呀，就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自然而然的在这个树洞里衍生。”
听了梁教授和眼镜儿之间的争论，顾教授略做沉思，说道；
“我认为周四海同志和梁教授说的都有道理，中国古籍中就有过类似的记载，《白泽图》中就说︰‘木之精名曰彭侯，状如黑狗，无尾，可烹食。千岁之木有精曰贾，状如豚，食之味如狗。吴时敬叔伐大樟树血出，中有物，人面狗身。敬叔云︰此名彭侯。乃烹而食之，味如狗也。’也就是说千年的古木里可能生出‘彭侯’或者‘贾’，不过这种志怪记载过于玄幻，我个人还是更倾向于人为放养。”教授就是教授，博古通今。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相信在灵气聚集之地，是可以孕育出生命的，但是不是可以孕育出如此多、如此大的青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五行相地寻宝秘术》有言，‘寿千年有余者，宇宙之灵也，不腐不蠹，不死不灭’，对于这样的灵物，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顾教授继续分析当前的情形：
“不过，就像小周说的那样，如果这些蛇蜕是有人故意放养，那么他们是如何把这些如此巨大的蛇投放到如此高大的树洞里呢？这里自成天地，唯一与外界连接的通道就是树端上的开口，不要说几百年前了，就算是生产力远远高于古代的现在，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顾教授提出的疑问让众人陷入了深思。
“顾教授，您看这些蛇蜕的腮后两肋处也有蹼状的突出物，应该和草丛里的青色小蛇是同一个种类，不过这些突出物并没有随着体型的生长而长大，它们依然保持着极其微小的状态，难以发现。”此时，夏琳指着一条挂在内壁上的蛇蜕，说出了她的发现。夏琳这个姑娘心细如尘，观察入微，她发现了这一十分重要的线索。
我脑海中一边回想着进入目标区域之内时所发生的事，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个巨型树洞中的所有一切。树洞的内部整体非常光滑，竖向的木质纤维紧致结实，在距离地面一人高的地方，我发现一处波纹状的横向褶皱，于是我跟众人说道：
“顾教授，我知道这些蛇是如何聚集在这个树洞里的，您仔细观看此处褶皱，虽然已经愈合多年，但还是从其愈合的痕迹可以看出，切口平整，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破口是人为造成的。当年我下乡插队的时候，经常见到这种树身之上愈合的切口。进山放排的伐木人都要先在成材的树木上留下切口，以表示此木有主，切口生长愈合之后的痕迹和此处一模一样。”顾教授听了我的话，走过来伸手摸着褶皱处，不停地点头：
“也就是说，这个树洞被人切开过，而这些蛇是从这个已经愈合的切口处放养到这里的，这个切口并不算大，也是就说最初放养的时候，这里的蛇体型远远小于现在的体型，那么小白同志，这些蛇是吃什么长成如今的体型呢？”顾教授显然是不能根据树身上的切口，就明确这些蛇的来源。
“对呀，白大哥，草丛里的小青蛇可以吃山间的野兽，这里的蛇没并没有食物，没有食物就不可能长大，你的推测不成立呀！”夏琳的话，让我全身一震，昼伏夜出的小青蛇、排列整齐的野草、匪夷所思的野兽骨甲。我心中的默默的把这些疑点一一思考，感觉距离真正的答案近在咫尺。
“咳，这还不简单吗？这些蛇嘛，当然是互相吞食啦！我听说南边苗族养蛊就是这个套路，先把大量的毒虫放在一个炉鼎里，让那些毒虫在炉鼎里自相残杀，互相通食。到最后，炉鼎里的毒虫只有一只能活下来，活下来的这只毒虫就是万虫之王，奇毒无比。”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栽柳柳成荫，眼镜儿无意间的话，让我的脑海里灵光一现，想明白了所有的事，当然了，这些蛇并不仅仅是互相吞食，否则的话，这个树洞里也只能剩一条蛇了。
“我知道这些蛇吃的是什么了。”众人听到我的惊呼，全都看了过来，“小白同志，你说说看，你的推测是什么？”顾教授还是一贯的和蔼可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蛇肯定会互相吞食，强者吃弱者，而且强者会盘踞到内壁的高处。”我指着树芯内壁高处的几条大蛇说道。那里是整个空间里最大的九条蛇，众人仔细观察悬附于树洞内部不同高度的蛇蜕体型，都点头赞同我的说法，
“咳......白老二呀白老二，你这招移花接木玩得好呀，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大发现呢？你这不就是把我说的话又说一遍吗？”眼镜儿迫不及待的抢过话头，恨恨地表示：这个推测结果是他的功劳。
“哎，我说眼镜儿，你小子也太小气了吧？充分暴露了你自私自利的小人行径，我白某人什么时候抢过你那点屁大的功劳，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论功行赏。”我先用话把眼镜儿的嘴堵住，以免他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打乱我的思路。
“大家先让小白说完，再做论断，尤其是你小周同志，不要打断他的思路嘛。”顾教授在整个团队里威望极高，连平时口不择言的眼镜儿也不敢太过违背。
“当然了，这里的蛇并不止是互相吞食那么简单，大家看，这枯木顶端的开口之处，大如锅盖，形似满月，如烈日当空。”我又抬手指了指枯木顶端的那处开口，四周九条大蛇争相弄月，“天下万物，久而成灵。尤其是蛇，五百年可成虺，一千年能成蛟，而凡物想要超凡入圣，必须借助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才能化蛇为蛟，进而乘风化龙，此处的青蛇争相弄影，其实是在吸**华灵气。”
“大家应该还记得那些死在蛇毒之下的野兽吧？据我所知，蛇这种生物捕食猎物时，都是一口吞下，并没有咀嚼大块食物的能力，而我们在草丛里发现的野兽白骨，普遍体型较大，那里的青色小蛇显然是吞不下的。那它们毒死吞食不了的大型野兽的目的是什么呢？答案就是，为这棵枯木内的大蛇提供生命之精。”听到这里，众人一头雾水，眼镜儿正要出言反驳，被我一个眼神制止，继续说到：
“昨天晚上，我们经过的那片特殊的草丛，附近应该有八处之多，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布置排列，也就是‘乾位、坎位、艮位、震位、巽位、离位、坤位、兑位’，对应八方。其中的小蛇也分别为：青色、白色、黄色、黑色、红色，对应五行之属。而在这棵枯木四周，应该掩埋着八方‘阵引’，由此呢，就组成了一个‘八方聚灵阵’，而那些被青色小蛇毒死动物的生命精气，全部被八方聚灵的大阵引至枯木之中，供树洞之中的青蛇生长。最开始的时候，树洞内的青蛇体型小，需要的生气也少，大量的生气使这棵枯木蓬勃生长，一直生长到如此的巨大；后来这棵枯些树洞里的青蛇越来越大，最终蛇群里出了蛇王，吸尽了这八方聚灵大阵的所有生气，没有了足够的生气，这棵枯木和青蛇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这棵枯木死后，八方聚灵的大阵失去了阵眼，没能爬出的树洞的所有大蛇失去了生气的供给，也就慢慢死去，留下了这许多的蛇蜕。”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感慨中国古人的智慧和对堪舆五行的应用竟能到如此高深、精密的地步。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感叹不已。顾教授更是赞不绝口道：
“小白同志呀，你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足见你对中国古代五行堪舆之术深入的研究，再加上丝丝入扣的逻辑推理能力，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上前线牺牲了，那绝对是国家重大的损失。”其实，这些并不是我所独创的堪舆理论，我二伯留下的《五行相地寻宝秘术》中第八卷‘神机’中记载的一百零八种大阵中，就有相关的记载。
此时，松岛智子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又看到八方聚灵阵如此神迹，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这时，郑东阳却吞吞吐吐地说道：
“白大哥，我......我......不同意你说的什么八方聚灵阵，我们要相信科学，反对迷信，你说的......说的这也太玄乎了，怎么听都是封建迷信。”郑东阳此时这样说，不仅仅是不同意我的观点，更是反驳顾教授，对于一个年轻的实习生来说，这是需要勇气的，而有勇气的人总是让人敬佩，于是我耐心地给他解释：
“小东阳呀，我国古人的智慧不仅仅是迷信那么简单的，这八方聚灵大阵呢，你可以理解为这一区域在人为的干涉下，自身形成一个生态系统，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自然界中有一些动植物共生的神奇现象，比如犀牛鸟会钻到犀牛的嘴里帮它剔牙，这不同物种之间的社会行为，很难用用严谨的科学来解释，但这是真实存在的。你也可以把这里的植物和青蛇之间的关系理解为‘蛇树共生’，这样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听我这样说，郑东阳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声称谢。
“哼，白先生，你刚才说的确实能自圆其说，不过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预测罢了，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证明你的推测，中国虽然比我们日本大得多，但我并不认为中国人具备这种改变自然规律的能力。”松岛智子一副轻蔑的表情，对于我的话不以为然，还不等我回答，眼镜儿就抢着说道：
“哼，蕞尔小国，知道什么是天朝上国吗？知道什么叫博大精深吗？今儿老白可给这位国际友人好好上了一课。***说过：内心是根本，外因是条件，母鸡能把鸡蛋孵出小鸡，却不能把石头孵出小鸡，你这就叫朽木不可雕也。”松岛智子又被眼镜儿呛得有点口不择言：
“哼，我日本国虽然面积狭小，资源匮乏，可我们自从明治维新后就自强自立，击败中俄两国后，国力更是强大无匹，称霸亚洲，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诋毁的。”我听到松岛智子如此说话，心中的怒不可遏，出言道：
“松岛智子小姐，你说我的推测没有事实依据，那么我现在就拿出依据给你瞧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博大精深。”说着我就指挥眼镜儿和二郎走出树洞，在枯木所在的深洼边缘，测好方位，挖地三尺。
“小白，你这是要干什么？”梁教授不解的问道。
“梁教授，我推测没错的话，在这深洼的边缘，应该隐埋着这‘八方聚灵阵’的阵引，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等会挖出来给国际友人来个小刀拉屁股。”
“就该这样，小刀拉屁股—给她开开眼儿。”松岛智子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被我和眼镜儿粗俗的对话气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