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自县主的调教
李含溪冷了神,笑容淡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状似不经意地问:“白桃,你跟着我多久了?”
完了完了——
县主都连名带姓地叫她了。白桃跪着挪到她身边,扬起脸,拿出自己最可爱李含溪最喜欢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县主,有十二年了。”
“是啊,从四岁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咱们一同长大。撇开主仆情谊不说,至少也得有个姐妹情深吧?”李含溪悲从心来,装腔作势地抹了一把眼泪,仰头望着梁顶,又说道,“十二年的情谊比不上李清河给你画的大饼?你要这样出卖我?”
哎?梁顶上好像有个蜘蛛,辣么大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毒啊。
这番从生气到凄凉的转变,让白桃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无限内疚起来。她咬着嘴唇,把心一横,“噗噗”朝着李含溪磕了几个头:“县主,是我迷障了!您才是我的主子,郡王什么的,就让他们在长安城穷操心吧!”
这话一出,李含溪心底满意得都想叫起来,白桃的性子她是了解的。说她不忠心,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有一点不好,她总觉得会有人要迫害李含溪。也许是身处在皇室,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但李含溪想得很开,要是不幸一命呜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不定……她还能回到现代去找寻真相呢。
“真的?”她挑起眉,对着白桃产生质疑。
白桃举起手,用着李含溪教她的手势:“我发誓,以后一切都听县主的。”
嗯……
这还差不多……
招了招手,她示意白桃到她身边,白桃还跪在地上犹豫,被李含溪一把拉起来:“让你表现忠心的时候到了。”
说完,神秘一笑。
午后的阳光下,李含溪懒散地躺在躺椅上,闭着眼悠闲地哼着小曲儿。
一粒石子破空而来,即将打到她额顶的时候被陡然冒出的两根手指夹住,李含溪眼都没睁,随手掷掉石子,取笑:“想要偷袭?”
阿肆站在房顶笑嘻嘻:“我就是测试下您的反应力怎么样。”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确有此意。
“那如何?”
阿肆顺势坐在屋檐上,用手掌遮住直射的阳光:“还行吧,没退步。”
李含溪勾了勾唇,双手交合放在小腹,但笑不语。
“白桃这事儿……”犹犹豫豫地,阿肆忍不住开口。
李含溪挑了挑眉,听他继续说:“郡王也是在担心您,他在长安鞭长莫及,派几个人在身边跟着总能放心些。”
李含溪咧嘴一笑,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他来提醒?睁开眼,又被阳光刺道,不得已只能眯成一道缝,沉声说道:“阿肆,我不觉得父亲的关心有错。但白桃是我的人——”我的人,却暗地里给别人传递消息,这是什么?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怕初衷是好的,都不行。
在李含溪看来,这便是不忠。
说罢,给了阿肆一个冷冷的眼神:“我不是在责罚她,我是调教她。你呢?也需要我调教一番吗?”
“不不不,不用了吧,我又没犯错……”阿肆脸色一僵,飞也似地逃走了。
李含溪轻声笑了笑,不再说话,看向天际的眼神却越发冷淡。
这天下,从来都是合则分,分又合。大唐如今腹背受敌,她要做的,便是在乱世来临之前,训练出能保卫李郡王一脉的死士。
隔了一会儿,阿肆又兴冲冲地溜过来:“还有一个问题,我问完就走。您到底让白桃干什么了?”
回答他的,是李含溪送上的一个巨大卫生眼。
“行,我明白了,不问不听不想。”
程乡县已经距离不远,原本兴致勃勃的她此刻却突然冷静了下来。来的途中她曾经打听过这个程乡县令,长安城传来的密报中对这位县令地评价颇高,虽然是斜封官,但用励精图治来形容不为过。可娇娘口中的县府,完全是两回事。
桃源村这些年饱受旱灾,县府不仅没能及时拨粮拨款补助,反倒是不闻不问,大有让其自生自灭地姿态。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她让白桃做的,便是在密报中令加了一句:秘查程乡县令。
想必她老爹这个聪明的脑瓜子,一看就会明白了。只是不知道,这程乡县令的斜封官走的到底是哪个路子,背后又是哪位高人在作祟了。
……
长安城,郡王府。
李清河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在棋盘上厮杀得津津有味。王德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有消息来了。”
“哦?是不是小桃子送来得?”李清河问。
王德:“正是。只不过……”话语间有点吞吞吐吐。
李清河扔了棋子:“不过什么?在郡王府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是含溪出事了?”一瞬间整个人就焦急了起来。
“不是……”王德四下探了探,凑到郡王耳边细语,“县主要秘查程乡县令。”
李清河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眼底划过一丝阴蜇,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让她出去肯定没什么好事。程乡县令如今是斜封官张为民吧?你遣人立刻前往程乡县,务必要在县主之前见到张为民。”
“是。”王德应声,又问,“那县主那儿?”
李清河捏了捏棋盘上的黑子,缓缓地叹了一声气:“别的都照常说,只是斜封官一事,避开就是。”
“属下明白了。”
棋盘上,黑子和白子各呈一势,相互制约,又相辅相成。但凡有一粒异动,便会让整盘棋局顷刻间崩塌。
含溪啊含溪,我本想让你远离纷争,是你自己偏偏选择了这么一条路。
李清河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踱步到墙上挂着一副画前,抚摸着画上女子清冷的面容,眼神有些哀伤:“阿容,你都走了十年了,咱们的含溪,都快及笄了。”转眼间,眼神又愤恨起来,“要不是他,我们一家人何苦天人两隔开!你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说完,胖乎乎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