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该干什么了呢:福克纳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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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

老亚伯[4]那些风吹日晒、油漆褪尽的栏杆桩如今成了百万富翁树立在肯塔基青翠、缓坡的小山包上尺画的一般直的栅栏的挡板;在井井有条、花园似的溪谷之间养着一些母马,它们的家谱年代悠久,一般人都想象不出也懒得去管,站在它们脚边的小马驹价值连城,比贫民窟里的小娃娃可要金贵得多了。昨天晚上下过雨,灰蒙蒙的空气仍然是潮滋滋的,充满着一种光质,透亮透亮的,仿佛飘浮在空中的每一颗小水珠仍然是光的分子,于是,原本就任何时刻都主宰着周围景色的那座塑像,现在更像是个发暗的太阳了,连空气本身都在由它管辖了,它又高又大,压在我们头上,到最后,它都像是金的了——一匹金色骏马的金色塑像,在那个爱它却比它没多活太久的黑人马夫心里,它的名字是“大红”,那就是“大红”的塑像了,以古时军功显赫的国王那种恬淡的傲气俯视着这片土地,在这里,它的子孙像小娃娃一样地嬉戏着,直到星期六下午那一刻,它们将在镁光灯的闪烁下披上红玫瑰编就的毯子;这个铜像不单单是“大红”自己的造型,而且也是一个谱系的象征,从最早的“阿里斯蒂德”,经过“旋风”“弗里兹伯爵”,一直到“英勇的狐狸”和“荣光”:简直就是对马的神化与圣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