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抽象名称的效用与滥用

在具体名称和抽象名称之间也存在有这样一种差异：具体名称是在命题之前发明出来的，但抽象名称却是在其后发明出来的。因为抽象名称在存在有命题之前，是不可能有其存在的，它们出自命题的联结（copula）。在有关今生的所有问题上，首先是在哲学上，既存在有抽象名称的巨大效用，也存在有抽象名称的巨大滥用。其效用在于：如果没有抽象名称，我们在很大程度上，便既不能推理，也不能计算物体的特性。因为当我们乘、除、加、减热、光和运动时，如果我们借具体名称指导它们倍乘或加在一起，说（例如）热两倍于热，亮两倍于亮，或被推动两倍于被推动时，我们倍乘的便不应当是这种特性，而应当是发热、发光和受推动的物体本身，对热、光和被推动等，我们是不可能倍乘的。但对抽象名称的滥用却正是由此滋生出来的。一些人看到他们在不考察量、热或其他偶性所属的物体或主项的情况（他们称之为抽象活动，使之自行独立存在）下，也能够思考，即计算（我在前面曾说及这一点）量、热或其他偶性的增减，于是，当他们言说偶性时，仿佛它们完全可以脱离所有的物体而独立存在似的。由此出发，形而上学著作家便产生了许多严重的错误。既然他们能够在不考察物体的情况下思考思想，他们由此便推断：根本无须思考物体。而且，既然量可以在不考察物体的情况下受到考察，他们也就认为量是可以没有物体而存在的，而物体也是可以没有量而存在的；一个物体只是由于把量加到其上才具有量的。从这样一种源泉中，也就涌现出了那些无意义的语词，如抽象实体、独立本质等；还有源于拉丁动词est的许多语词的混淆，如本质（essence）、本体（essentiality）、实存（entity）、实体的（entitative）；此外，还有实在性（reality）、实质（quiditty）等。有一些民族，他们不是用动词是（is）来联结各个名称，而是用起形容词作用的动词，如runeth（跑）、readeth（读）等，或仅只通过把一个名称放在另一个之后，来联结他们的名称的。在这些民族里，是绝不可能听到上述那些语词的。然而，既然这样一些民族也计算和推理，那就很显然，哲学是根本无须本质、实存那些语词，以及其他一些野蛮的措辞的。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