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乔迁宴
陆景辰的园中在王府正中间，名为“澧园”，宋妍园子位于东侧名唤“宜园”，廖青青则居于西园，名曰“芳园”。
陆景辰回到自己书房打红色信封，铺开纸张，是陆景辰一直心心念念所求之物，可此刻陆景辰看着宋妍工整的手书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甚至萌生了一种失落，陆景辰随即恢复了理智，大抵是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萌生不舍的想法，随即将和离书收置到书柜一角，转身去了廖青青住所处。
“青青，我有事同你商议。”
“何事，景辰。”
“宋妍刚刚同我说不愿插手王府之事，只想在她院中偏安一隅，所以这府中内务我想让你帮我分担，只是这样你会很辛苦。”
“无妨的，景辰，我们一体同心，我帮你打理王府是应该的，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可如此一来，宋妍在府中真的成了名存实亡的夫人了。”
陆景辰若有所思，还是把和离书的事情同廖青青坦白了：“宋妍刚刚将和离书给我了，算是给我们的乔迁之礼，待到合适时机我便呈于陛下，准许我们和离，在此之前，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内情，所以你来代管理府内事务才会保证宋妍在府中不受冷落，深宅内院中难免会有捧高踩低之辈，交给你我才最放心。”
“景辰，有我在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她在王府受委屈。”
“走，我将你介绍给管家和女使们。”
陆景辰将管家及女吏皆介绍给廖青青，并吩咐道：“以后府中内务之事由二夫人代管，管家日后凡事先同二夫人商议，你们要是拿不定主意再呈报于我。”
管家与众女吏面面相觑，也未曾言语。陆景辰看出大家的疑问连忙说道：“诸位不必疑虑，只因夫人向来喜欢清静，府中事务多有冗杂，所以就辛苦二夫人替我分忧，这是我跟夫人的意思，你们不必私下揣摩，夫人那里若有丝毫怠慢，我与二夫人都不会轻饶。”
“是。”
日子仿佛静止了一般，宋妍每日在自己院中侍弄花草、喝茶抚琴，偌大的园子里，宋妍也只留了一个老妈子，四个打扫丫鬟，多数时间她们也不会打扰到宋妍与灵儿、韵儿。她们三人真的在府中偏安一隅，过着无人打扰的日子，只是偶尔廖青青会来看望宋妍，同她讲讲府中之事，也不会过多打扰便离去。
这日，廖青青来到宜园，宋妍正在亭中抚琴，韵儿则在一侧舞剑，廖青青便在一侧侯了多时也不忍心打破此刻美景如画。直到宋妍看到立在一侧的廖青青，随即停下，邀请她入座：“青青，快来，刚产的夏茶。”
廖青青应声而坐，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让姐姐见笑了，我不太擅长品茶。”
宋妍微笑道：“无妨的，王府内务众多，日后你定会接触到这些，慢慢来，今日找我何事？”
“明日便是府中乔迁宴，文武百官皆会前来祝贺，内院我想请姐姐同我一道应对，你知道的，我出身乡野，很多内宅规矩并不是很懂，这样的场合更是从未应对过，虽然景辰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我还是怕给他折了面子，所以还是厚着脸皮前来叨扰姐姐，毕竟姐姐现在名义上还是郡王夫人，如此场合由我出面还是会引人非议。”
宋妍思前想后还是答应了：“好，明日我同你一道，你先同我说说明日的安排，我也好有所准备。”
廖青青喜不自胜，连忙起身行礼：“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好啦，客气什么。”
廖青青在亭中与宋妍讲解了很久，灵儿和韵儿也在一边听着，随时给出不同的意见调整方案，到底是太傅府的丫头，自小便跟着参加宴会，自然是见多识广的。
流程梳理完毕，宋妍开口对廖青青说道：“青青，若你不嫌弃，明日便让韵儿跟在你身侧，明日我在前厅迎客之际，你可在后厅先行招待众位夫人，韵儿谨慎，自是不会给你添麻烦。”
廖青青自然大喜，那些夫人小姐她自是一个也不认识，本就苦于明日该如何应对，如今宋妍主动提出自然是再好不过，连忙答应了下来。
次日清晨，宋妍早早便派了韵儿去了芳园等候廖青青，彩云进去通报之时，廖青青正在伺候陆景辰更衣。
“夫人，韵儿姑娘已在院中等候。”
“好，我马上过去。”
廖青青并未同陆景辰细说宋妍的事情，只是说宋妍答应会来帮忙一句带过，陆景辰也并未追问太多。陆景辰自是不会主动前去叨扰宋妍，所以从一开始便没有知会宋妍，他也没想过廖青青会主动请宋妍帮忙，陆景辰今日早已委托了姑姑定国候夫人陆婉前来帮助暗中帮助廖青青主持内院事宜。
陆景辰现下也只是以为宋妍相帮只是排韵儿相帮，并不知宋妍将会亲自出席，遂对廖青青说道：“有韵儿帮你也好，不过青青你也不用担心，我姑母今日会早些过来，有什么不懂的请教姑母就行”。
“好，你先去前厅吧，一会宾客该到了。”
“嗯。”陆景辰望着廖青青乖巧可人的模样，心底泛起一阵柔软，随即在她额间轻轻一吻，转身走出房门。
廖青青随后带着韵儿一道来到后厅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宋妍来到前厅时，陆景辰正在庭前闲庭信步，欣赏着此处这棵盛开极好的玉兰，并未注意到款款而至的宋妍。
“夫人。”长风率先开口对宋妍施礼。
“嗯。”
陆景辰这才回头看向宋妍，宋妍一袭淡紫色长裙，雍容华贵，胸前的玉兰花刺绣倒与棵玉兰相得益彰。陆景辰望向宋妍竟一时失语，他没想到宋妍会来同他一道迎宾，他心里已经准备了众多说辞来应付众人的疑问，可唯独没想到会派不上用场。
宋妍看着陆景辰的一时失语的模样遂调侃道：“你是没想到我会来，还是来人不是你所期望的？”
陆景辰听后随即恢复常态，笑着说道：“还是谢谢你能来。”
宋妍看着陆景辰失望的说道：“陆景辰，内院之事你当真是一点都不通达。现下也无他人，我索性与你说开。我的确是说过王府之事我不过问，那是因为你搬府之事从我提前与我商议，我知道你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便索性不打扰，咱们在自家府中相安无事，可今日是什么情况，满朝文武夫人都会来此，我父母兄长也会来，若非青青去请我相帮，大抵你宁可自己一人在此处应付也不会喊我一同陪你应酬，你现在是不是只想着与我早日撇清关系，而忘了当初陛下赐婚的初衷了？”宋妍说完这些话反倒徒生了些许悲凉，她为自己感到不值，强忍着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倔强的别过头。
陆景辰此刻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有多伤宋妍的心，即使毫无感情的一对夫妻，也该做到互相商量，同进退，共荣辱的，何况他们的身上还背负了朝野上下的目光。
“宋妍，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陆景辰，我不是为了听你一句对不起，我宋妍没有任何立场要求你做什么？可是西平郡王夫人这个身份，你的确需要对她说声抱歉。”
陆景辰被宋妍训得出头丧气，只得默不作声，宋妍也并不言语，只是仰头将泪水忍回去。
“定国候夫妇到。”门外小厮实时传来了响亮的吆喝声，陆景辰宋妍连忙整理衣冠，陆景辰看着宋妍眼角还挂着一滴经营的泪珠，随即用手指轻轻抚上宋妍的眼角为她拭去泪滴。
正巧这一幕被先跑进来的郑雪看到：“妍儿，我哥欺负你了？”
“没有，有个小飞虫迷了眼睛。”
看着身后的定国候和夫人，陆景辰和宋妍一同行礼：“拜见姑父、姑母。”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你姑母以为宋妍身体抱恙还想着早早来帮你呢，现下看来倒是用不上你姑母了。”
宋妍听闻便知陆景辰早已委托他姑母前来相帮，假如宋妍不出现，有陆婉在自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妍儿谢过姑母挂念，近日府中幸得有二夫人帮忙打理操持，妍儿才勉强休息几日养好身体方能不耽误今日宴请，还请姑母指点一二。”
陆婉也是算是从小看着宋妍长大的，看着如今初为人妇的宋妍倒是颇为欣慰“妍儿，景辰这臭小子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么识大体的妻子。”
“姑母谬赞了。”
一旁的定国候看着宋妍较弱的身躯调侃道：“上回见你还是同陛下学习箭术，可有日日精进？纵使无所成，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宋妍连忙摇头道：“回姑父的话，妍儿怕是让您失望了。”
众人皆为一笑。定国候遂开口到：“无妨、无妨，现下放眼整个东虞，你夫君的骑射技术恐怕无人能及，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慢慢教你。”
陆景辰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姑父姑母快先进去喝茶，我父亲母亲随后就到。”
“也好，你与妍儿就在这招呼着吧，我随你姑父四处走走参观参观你这新府。”
“青青在后庭，我让她带你们参观一下。”陆景辰此话刚说完，一直站在一旁的郑雪突然开口说了句：“不必了，放眼整个东虞，也就西平郡王家的妾室能有如此殊荣登堂入室，我们怎敢劳驾？”
没等陆景辰发作，陆婉听后便连忙拉住郑雪的手怒斥道“不得无礼，还不赶紧向你堂哥道歉。”
郑雪并不搭理陆景辰，恶狠狠的瞪向陆景辰，随即径直走向后厅方向，宋妍见状连忙小声对陆婉说道：“劳烦姑母今日多陪陪郑雪，忙完今日我自当向她请罪。”
“妍儿，哪里的话，放心吧，我今日自会盯着她，你且安心忙着，后厅有我在。”陆婉拍拍宋妍的手示意她安心。
廖青青眼尖一眼便瞧见往后厅走来的郑雪，连忙前去相迎，她从未郑雪见过面，遂拉着韵儿一块前去相迎。
“二夫人，这是定国候家的二小姐，当今皇后亲妹妹，也是将军的堂妹。”
廖青青听闻自知此女身份尊贵，怠慢不得，忙俯身作揖道：“不知道二小姐驾到，青青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郑雪上下打量着廖青青，只觉她姿色平庸，举手投足间也与宋妍云泥之别，更别提文笔才情了，可就这样一个人竟让兄长放在心尖上护着，郑雪从心底里为宋妍抱不平，遂傲慢的说道：“你就是廖青青？也不过如此嘛。”
廖青青闻言虽心有不悦，可也不好发作，只得赔笑，站在一旁的韵儿随即上前解围，扶着郑雪来到一侧茶室，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二小姐是替我家小姐抱不平，等忙过今日我家小姐自会与二小姐细说，还请二小姐别为难二夫人，小姐知她不易，所以才叫我前来相帮。”
郑雪听闻怒火中烧，连忙从椅子上起身：“你家小姐要做活菩萨普度众生吗？她是宋妍何须如此这般委曲求全，我本来听说宋妍抱恙，廖青青今日掌事，才随母亲早早前来帮忙打理府上，不损我兄长威名，可今日一见，宋妍抱恙是假，我兄长宠妾灭妻是真。”
“二小姐，二小姐，快别说了，你母亲朝这边走来了。”
郑雪回头看了一眼母亲，遂对韵儿说道：“你先去忙吧，我今日不会寻事，告诉你家小姐，她欠我一个解释。”
“谢谢二小姐，我自当回禀小姐。”
韵儿连忙离开茶室来到廖青青身旁安慰道：“二夫人不必介怀，二小姐性格素来如此。”
廖青青松了一口气，玩笑到：“若我长姐是当朝皇后，父亲是定国候，想来我比她还要任性些。”
韵儿不曾接话，只此一言便觉得廖青青果然是小民心境，纵使陆景辰宠爱有加，众人奉承，她也不会在王公贵族、深宅内院的一众夫人、小姐之中真正的融入其中。
迎客厅中，陆景辰与宋妍并向而立，陆景辰缓缓开口道：“听闻你与小雪是闺中密友，相交多年？”
宋妍听得出她话中有话，随即对她说道：“自成婚后这是我与她第一次相见，从未与她说过府中之事，日后也不会说。”
陆景辰看向眼前的侧脸，平静的面容透着骄傲，他突然就后悔自己刚刚如此龌龊的想法，他竟会以为宋妍与郑雪诉苦，才会招致郑雪今日这般模样。
宋妍的话，更是让陆景辰自惭形秽，宋妍心思透亮，通晓人情事故，自己这点小心思又怎么会瞒的住她呢，遂连忙为自己辩解道：“宋妍，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劝说小雪，不要与青青为难。”
宋妍失望的望向陆景辰，冷笑一声：“你当真不了解你这个妹妹，她素来是嚣张跋扈了些，可也不会断然生事，若我猜的不错，你定然是以我身体抱恙为由，今日请姑母前来主持府中事宜。”
陆景辰一言不发，宋妍心里的疑问也尘埃落定了，随即缓缓说道：“无妨，日后我会寻机会同郑雪知会一声，想来她并不是要针对廖青青，她要针对的只是你罢了。”
宋妍便没再理会陆景辰，目光炯炯的望着外面。陆景辰若有所思的想着宋妍刚刚的话语，随即回想起宋妍从宫中回来便生病的时候，郑雪在太傅府外所说的那些话，以及今日所说的话，的的确确是说与自己听的，句句是替宋妍抱不平，陆景辰黯然，如今的局面倒让自己里外不是人，如此这般更是愧对宋妍与廖青青两人。
太傅与丞相一同到达郡王府，两位夫人携手共同进入府内，望着小两口并肩而立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
“拜见父亲、母亲”。宋妍与陆景辰一同行礼。
“妍儿今日可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我同你母亲尚能为你撑腰，日后这府中可都要靠你自己了。”丞相夫人对眼前的儿媳颇为满意，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这也让太傅夫人多少有了些许欣慰。
寒暄了几句，便陆续有客人前来，陆景辰与宋妍一一作揖、寒暄，直到大名鼎鼎的襄王及其侧妃缓缓而至。
“拜见襄王、王妃。”
眼前这个样貌堂堂却又有些玩世不恭的青年便是当今陛下胞弟襄王郑轩“免礼吧”。
襄王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宋妍，眼神中透着轻佻，陆景辰见状刚要请襄王和王妃入内喝茶，话还没说出口，襄王便随即开口，带着讥笑的语气：“宋妍啊，宋妍，这便是你千挑万选整个东虞城挑的好夫婿，放着本王的正妃你不做，偏偏做个郡王妃，如今不还是得同我侧妃行礼。”
从他进府之时，宋妍便知道会有此一出，随即面色如常的回复道：“殿下该知道我宋妍并非为俗名所累之人。”
襄王哈哈哈大笑对宋妍说道：“宋妍，你倒是一如既往的高傲，我且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听闻陆将军早有美人在侧，你宋妍不过是这郡王府的一个花瓶罢了，与其在这府中孤独终老，倒不如早日同他和离，本王便求娶皇兄封你做我的妾室，她陆景辰能求的贵妾，我也可以。”
“襄王自重”此刻站在一侧的陆景辰已经青筋暴起，他身为宋妍夫婿，断然不会容许旁人如此折辱自己的妻子，尽管对面之人是陛下胞弟。
宋妍看着陆景辰隐忍的神情，倒是颇为欣慰，随即莞尔一笑对襄王说道：“小女何德何能，能让襄王殿下如此惦记，若我们夫妻二人有和离之日，你且去求陛下，看看陛下是否会准予我嫁于你，别说求取贵妾了，纵使正妃，陛下也绝不会应允。”
襄王此时亦是攥紧了拳头，随即心生一计缓缓开口道：“宋妍，你当初若进宫成了皇兄的女人，我便也甘心了，可皇兄偏偏给了你自由，纵着你自由了这么多年，可到头来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实现了吗？不还是嫁了一个依旧三妻四妾的男人，你说你叫我如何甘心？”
宋妍此时才将自己那些多年不得解的思绪尘埃落定，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义兄倾心于她，从郑韫还是太子之事到登上帝王宝座，宋妍对郑韫的情意都牢记在心，许多时候也会自己揣摩，可郑韫从未有过任何直接的情意表达，日子长了，宋妍也并未当回事，只觉得是简单的兄妹之情，今日襄王的话倒是解答了她心中疑惑，郑韫身为帝王，自然是给不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便放了宋妍自由，如此也算岁月静好。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陆景辰早已有佳人在侧，使得宋妍陷入这样的境地。
宋妍收拾好情绪，对襄王说道：“襄王倒是解答我多年疑惑，可襄王既然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为何非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将我们三人置于这种境地，若陛下知道，也定会寒心你今日此举。”
“如今皇兄与皇嫂恩爱有加，白首相庄，你宋妍在皇兄那里已经翻篇了，我且看你能骄傲到几时？”说罢搂着侧妃扬长而去，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今日来就是为了折辱宋妍，离间宋妍与陆景辰，以报当初宋妍拒婚之辱，自己为求娶宋妍，在人前伪装多年，倒是让宋妍识破，反被拒婚，他心有不甘。
陆景辰望着襄王离去的背影，怒气未消转身对宋妍道：“他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日后我定然找个机会替你教训他。”
宋妍听闻嬉笑眉开的对陆景辰说道：“不必同他一般见识，他口不择言。”
“那宋妍，假如我们没有婚约，你会进宫吗？”陆景辰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问，只是自己心里想迫切的知道一个答案，可为何要知道这个答案也没有缘由。
“不会，当年陛下还未被封太子之时，问过我类似的话，当时我不懂，现下我大概是明白了，那时我便同陛下说道我宋妍此生不会苟于富贵，不会屈尊于名利，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大概也是如此，所以陛下才从未打破这份平和，今日倒是被襄王点破，不过幸好咱们两人并无情分，你也不必为此介怀，若是因此影响了你与陛下的情分倒真是我的过错了。”宋妍说完这些话倒是如释重负，年少的情感不过惊鸿一瞥，念念不忘倒显得矫揉造作。
陆景辰听闻宋妍的回答，心中有一丝窃喜转而涌上无尽悲伤对宋妍说道：“对不起，宋妍，是我把你逼到这种境地，你放心，我定会早日还你自由，让你去另寻佳偶。”
“好。”
宋妍的回答干脆利落，倒让陆景辰生出一丝怅然，随后的时间里，他一直怅然若失，仿佛宋妍下一刻便要离去一般，这种思绪一直牵动着陆景辰，让陆景辰毫无缘由的被牵扯着。
“郡王、夫人，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你们快入席吧。”管家恭敬的来到他们二人身侧请示道。
“嗯，那妍儿你先随我去前厅见礼。”
“好。”
陆景辰随即伸出手来看向宋妍，宋妍犹豫着还是把手覆上陆景辰的手心，陆景辰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宋妍的手，牵着宋妍的手径直来到前厅，众人皆四下交谈着，直到两人的出现才安静了下来。
陆景辰牵着宋妍的手穿过厅堂来到主宾位，这时才缓缓松开宋妍的手，一同向来宾作揖行礼、致辞方才入席。众人见状男才女貌，琴瑟和鸣自是赞美一番，随即开席。
开席片刻，宋妍便起身向众人致意向后庭走去。此刻后庭夫人们皆围坐于席面两侧交头接耳，望着宋妍款款而至，众人皆安静了下来。宋妍走到主位见礼：“宋妍给各位夫人、小姐们见礼，今日府中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甚好，甚好。”
“那便开席吧。”宋妍说罢便拉着一旁的廖青青入了席，众人皆看在眼里，并未言语。丞相夫人随即表现出不满，被太傅夫人轻轻安抚住：“宋妍脾气想来如此，只要她自己愿意，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意，只要景辰能与妍儿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区区一个妾室的脸面，妍儿愿意给就给了吧。”宋妍母亲都如此说，丞相夫人这个做婆母的自然无法说什么，随即作罢。
筵席一直持续多时，众人皆酣畅淋漓，倍感宾至如归。宋妍与陆景辰皆饮了众多酒水，却依然能立于堂前送客。
陆景辰看着宋妍微醺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宋妍的脸颊，随即被宋妍巧妙的躲开了。宋妍不过是想起陆景辰大婚之日将她错认为廖青青，今日此举想必又是酒精的作用，未避免尴尬，宋妍便断然开口道：“陆景辰，你喝多了，认错人了。”
陆景辰随即放下悬在空中的手，自嘲一笑的说道：“宋妍，你酒量真好。”
送走了众人，宋妍转身对陆景辰说道：“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收拾吧，我就先回宜园了。”说罢，没等陆景辰答话，便转身离去，留下陆景辰一人伫立在原地，宋妍又变回原来那个宋妍，今日种种不过是应付场面罢了。
宋妍回到房中早早的便休息了，往后的日子又恢复到往常的样子，陆景辰闲暇时间便日日在府中，两人却从未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