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换头
手掌微一用力，柔劲穿透厚重的铁皮损毁了锁芯，日向由取拧开粗大的钢索，推开了深沉的金属门。
透门而入的淡白色灯光如同射入深渊的阳光一般，照亮了门内的一切。
一具具浑身赤裸的人体被吊锁在装满了培养液的罐体当中，宛如陈列的标本一般展示在日向由取与宇智波野郎的面前。
身躯年龄大小不一，有孩童，有老人，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千手柱间。
或者说，是初代细胞培养到极致的最终产物--柱间克隆体。
宇智波野郎的头皮一阵刺痛，那是日向由取攥着他头发的手在用力紧握。
此情此景，已经让日向由取无话可说了。
“日向君。”宇智波野郎低声唤了一句。
日向由取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量，他没低头，宇智波野郎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他的声音却让人发冷：“此生，我绝不会让根继续缩在土壤之下吮吸木叶的人血！”
宇智波野郎道：“只要我们能把这里的一切都公布出去，团藏和根部，全部都会完蛋！”
日向由取深吸一口气，随后道：“不急，先让我们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吧！宇智波君，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记！”
宇智波野郎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两颗眼睛在一个个培养罐当中巡视着。
他想找到一具与他年纪最为接近的身体。
“日向君，第十三排，左边第三个。”
日向由取点头，拎着脑袋向深处走去。
那是一具少年时期的柱间克隆体，脸上仍旧留着几分稚气，整具身体干瘦，因为长时间的浸泡与缺少阳光照射而显得苍白。
日向由取没有废话，在培养罐前拉动开关，将澄蓝色的培养液全部放空，随后小心的从培养罐当中抱出了克隆体，那轻盈的体重让日向由取心中一痛。
虽然知道他们不算是完整的人，但心中的刺痛却无法消散。
被摆在一边的宇智波野郎见状，低声问道：“下得去手吗？”
“……”日向由取看着怀抱中少年柱间克隆体无神的目光，久久无言。
宇智波野郎没有催促，这是一道坎，得由日向由取自己迈过去。
良久之后，日向由取才道：“抱歉。”
宇智波野郎闭上了眼，叹了口气：“没关系，我的事情以后再说，眼前的这些证据我们得想办法保存住，然后交到火影大楼。”
“不，宇智波君，我不是在对你说话。”日向由取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合上了柱间克隆体的双眼，“你说得对，牺牲自己拯救别人，这是独属于火影的气量，虽然他没办法说话，但我很敬佩他，也很抱歉。”
说完，日向由取手掌闪动绿色光芒，查克拉手术刀向下一切，柱间克隆体苍白的头颅应声而断！
日向由取低喝一声：“宇智波君！准备好！我们时间不多！”
宇智波野郎自认识日向由取以来，第一次对他的果断感到惊讶，但来不及他分说，他的脑袋就已经被日向由取拎了起来，向着脖颈平整的切口按去。
“交给你了！”
此时此刻，唯有信任。
宇智波野郎闭上了双眼。
十万根毛细血管纤毫毕现，在宇智波野郎的头颅与柱间克隆体的身体间接触，喷涌而出的鲜血从宇智波野郎裸露的气管涌上，让他不停地咳出鲜血。
日向由取额头冷汗岑岑，在缝合好动脉血管之后，立刻开始着手缝合两截气管，至于几十万根毛细血管，他根本没有能力一一连接！
这些都得靠宇智波野郎自己！
分神一瞟，【道返】还在维持着，日向由取沉下心神，继续埋头。
另一边。
宇智波野郎能够感觉得到带着体温的热血开始通过动脉涌入自己的大脑。
时隔多日，这是他的大脑第一次有了来自身体的输血，他的脑子开始贪婪的从血液当中吸取着一切维生所需要的养分。
随着一根根神经的连接，他也开始逐步接管起这具身体的动作。
手术还在继续。
大量的失血逐渐让柱间克隆体的身体变得苍白，日向由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只要他一刻不完成手术，创口就一刻不能缝合！
他在与时间赛跑！
宇智波野郎的情况同样不好。
初代细胞产生了排异反应。
随着血管的连通，数以亿计的初代细胞带着拥有满满生命能量的阳属性查克拉冲进了宇智波野郎的头颅，开始在宇智波野郎的脑袋里攻城略地。
他们攻击着一切所能接触到的，非本源的组织与细胞，试图将其全部同化，变成和它们一样的初代细胞。
宇智波野郎的外貌开始产生细微的变化，他的五官逐渐向一旁被切除掉的克隆体头颅靠拢。
“可千万要撑住啊！宇智波君！”
日向由取咬紧牙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知道，那是属于宇智波野郎一个人的战斗。
他所能做到的，只是尽快的将手术完成！
宇智波野郎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他能感觉到，维持【道返】的根源正在逐渐崩解。
这意味着他的大脑正在被初代细胞逐渐同化！
前世的人生，今生的谋划，原身的悲苦……
所有的一切在这绝望的一刻全部涌上心头，原本有些困顿的意识瞬间清醒！
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那一刻，他所累积的一切情绪在大脑当中爆发了。
求生的本能如同一双铁手，狠狠地挤压着宇智波野郎的脑仁！
阴属性查克拉被他硬硬生生从大脑皮层里挤了出来！
他们汇入属于宇智波一族的脑细胞当中，开始奋不顾身的撞向顺着血管喷来的初代细胞！
“不能被同化！”
“我要活下去！”
铁手仍在用力，大脑皮层的几乎被宇智波野郎挤出了脑浆！
决死的信念终于遏制住了初代细胞的蚕食，开始在宇智波野郎的大脑当中冲出一片独属于宇智波的高地！
些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初代细胞开始后继乏力了，失去了最一开始的霸道攻势。
阴阳两种属性的查克拉以宇智波与千手的细胞为载体，开始在宇智波野郎的大脑里之间不停地交汇，相融。
数以亿记的细胞战场，阴阳碰撞之间，偶然间，一丝火苗悄然升起。
阴阳相生，森罗万象！
一点星火，随即燎原！
森罗万象之力，在宇智波野郎的大脑当中诞生了。
在这一点森罗万象之力下，所有靠近的阴阳两种属性的查克拉都如同被一般，开始了转变，如同燎原之势，刹那间游走遍了宇智波野郎的全身上下。
切口处的肉壁开始延伸出肉芽，日向由取连忙抽出了还在连接神经的双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伤口……在自己愈合？！”
原本可怖的齐颈切口仿佛有着自我意识一般，上下两边开始拉丝，随后自发的贴合在了一起。
转瞬之间，原本的宇智波野郎的断头就已经和柱间克隆体的身体严丝合缝的生长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日向由取有些慌乱，他连忙扒开了宇智波野郎的眼皮，心中一震。
“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关闭了……”
日向由取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宇智波君……你失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