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说服
杨四丫比料想中回来的要晚一些，差不多午后才回来。
还好鹅凰早有准备，带了不少肉食和菜，否则中午这一顿饭就够杨三丫一家肉疼的。
既然要吃饭，鹅凰索性借了杨三丫家的厨房，请了族里不少长辈和她印象中不错的族人过来。
开始这些人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一听说有肉吃，就半推半就的过来了。
肉啊！
前不过年后不过节的，不少人好几个月都没尝到肉味儿了，嘴里早淡出个鸟了。
普通人家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买一些肉吃。
手大的割个二三斤，手小的一斤左右。
等带回家做出来，一人碗里能有个几块肉片就不错了，人口众多的家庭干脆就尝个油腥味。
不要觉得这样说有些夸张，鹅二钱他们分家前家中就有三十多口人。
就算三斤肉，做熟之后人头能分多少？
现在有肉吃，谁不想去？
就算为了家中的小孩，他们也的拉下脸来蹭一顿饭。
等众人来到鹅二钱家中，更庆幸自己来了。
本以为请了这么多人，能吃个油荤腥就不错了。
可看到那一大扇子猪肉，差点儿没留下口水。
这么多，最少能均好几块。
还有那一指厚的肥膘，看着就养眼。
一些没带小孩子或者家里婆娘的，都悄悄的知会人去了。
这么好的猪肉，比他们家过年的都好！
至于人太多，连屋子都挤不进，根本每人在乎这些细节。
院子那么宽敞那么大，多吃一块肉才是真的。
鹅凰倒是没和众人挤一起，此刻正在房间里正看着杨家姐妹认亲现场，微微有些感慨。
物是人非，走的时候还一大家子人。
虽然当时很苦，很累，但好歹还是有个家。
特别是古代人，对于家的理念更深入骨髓。
可现在，回来之后连一个属于自己的落脚地点都没有。
如果是男子还有族人，女子族里的人都不会待见你。
又不是衣锦还乡，当了官宦人家的太太。
从某种程度来讲，鹅凰和杨四丫是同类人。
鹅凰被除族，也没有族人。
虽然占据鹅凰的身体，可她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同的是鹅凰遇到的是鹅大富，疼她爱她无条件护着她，杨四丫却没有这么幸运。
杨四丫又和杨三丫、玲儿说了会儿话，才转头看向鹅凰。
“鹅小姐，你的意识我明白，不过我想听听你能给出来的条件。”
其实刚刚她一直关注着鹅凰，和玲儿相认又聊了那么长时间，就是想看看鹅凰的反映。
如果鹅凰沉不住气，那鹅凰此来的目的她就不会考虑。
不懂的好教，可若是性格心性不好，很难教导，甚至一不小心还的受到牵连。
好不容易从那种地方出来，她可不想再深入泥潭。
在杨四丫考验鹅凰的时候，鹅凰也在观察着杨四丫。
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但能从那种地方出来，还是舍弃高位的出来，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微微琢磨了会儿，鹅凰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果单论物质条件和月钱，我的确不占优势。”
杨四丫缓缓点头却没有说话，示意鹅凰继续。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优势的，我们家成员关系简单，想必这点儿杨姑姑应该明白。”
说着，鹅凰大有深意地看向杨四丫。
杨四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个弧度就好像是提前量好似的，美观又不失仪态。
鹅凰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抓的方向正确。
在宫里能混到管事姑姑，可以说事业方面正在高位。
她能舍弃这些并且回到雨桐镇这么个小地方，绝对比较讨厌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
这好比会武功的不一定喜欢打打杀杀。
鹅家这种，只有三个主子，连当家主母都没有的家庭，无疑是最简单的。
既然方向正确，鹅凰打算再接再厉：“除了这些，我们家还有别家没有的优势。”
这下杨四丫更感兴趣了：“哦？鹅小姐说来听听。”
对于面前这位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杨四丫存满了兴趣。
自己的眼光杨四丫还是颇为自信，她有一种若错过这次机会一定会后悔终身的错觉。
要知道她放弃皇宫里不知道多少人都打破脑袋想上去的管事位置之时，都没有丝毫不舍。
鹅凰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这次有戏。
“优势是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笑杨姑姑把她们教导成大家闺秀那种古板的模样。
当然，大家闺秀，甚至是更高成次的贵女，这些人懂得东西，她们都必须知道。
除了这些，我还打算让家里的说有女孩子都识文断字，不是普通的识文断字，而是面向科考，甚至比科考接触的面积还要广。”
鹅凰的一席话，把屋子里所有人都震的愣神。
她们一直知道鹅凰打算教导她们识文断字，可没想到鹅凰是这样打算的。
要知道女子的识文断字和男子的识文断字，在大誉是天差地别。
女子的识文断字一般都是琴棋书画之类，可若是男子，还是面向科考方面的识文断字，那包含的东西就多了。
大誉的科考可不是传说中的八股文，而是包含天文地理等等。
鹅凰说比这个面儿还要广阔，众人的小脑瓜一下子有些想不出这个面积有多广。
别说这些人了，就算见过四面的杨四丫也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官宦人家的女子古板。
不过脑海中回想着她见过的那些闺秀们，的确是这样子。
吃坐战住，一笑一颦，都是规定好的，甚至连吃饭下咽食物都有规定的标准。
这样是好看，但根本没有自己的灵魂，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好像是模板里刻出来似的。
特别是鹅凰要让那些丫头片子们学习的东西，这要是听在别人的耳朵中，感觉就是天方夜谭。
过了好半天，杨四丫才眯着眼看向鹅凰，沉声问道：“鹅小姐说的这些，只要我去教她们个大概，可以理解成咱们这种地方不需要这些东西。
可让她们向男子科举一般的学习，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听着这个问题，鹅凰胸有成竹。
看来今天这事儿就定了。
“或许很多人感觉我是在说笑，因为女子不能科举。
但我认为女子不应该一辈子只能相夫教子，自己要立起来。
好比我，我的梦想是成立一个商业帝国，这要是没有足够的学问支持，那才叫天方夜谭。”
商业帝国！
杨四丫颇为震惊，没想到鹅凰居然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
她敢肯定，若鹅凰敢去大街上说这些，肯定会被人喷死。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鹅凰所说的隐隐有些期待。
这次杨四丫没有考虑多久，再次一笑，起身对鹅凰盈盈一礼：“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可以称呼我为杨姑姑，或者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