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敲定
张书吏的到来，对鹅家族人震撼是极大的。
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招惹到衙门的人，可以说是两个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
可若是能和衙门的人混熟，那都是了不得的能人。
这一下，鹅家族人对鹅大富的态度彻底变了。
就是对鹅凰的态度，也发生了更大的变化，没听鹅大富说，他之所以去衙门，还能和衙门里的大人拉上关系，都是听鹅凰的么。
本来族里的人已经把鹅凰放在和男子同等位置，现在看来还是差点儿意思。
这直接导致族长等人对鹅凰的态度更加示好，甚至有了那么点儿马首是瞻的意思。
鹅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让鹅大富去县衙，就是想和官府拉上关系，现在现在来了个张书吏，效果比想象中的要好。
不过和之前一样，鹅凰并未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然和开始一样谦和。
“诸位长辈，抱歉，我们继续回去谈刚刚的话题。”
“客气客气。”
族长等人连连拱手。
开玩笑呢？
这才多长时间，鹅家的店铺不仅红火，开了分店，现在有和衙门的人搭上了关系。
最主要的是鹅凰和鹅大富都惦记着族里的人。
这样的人，族长等人只要不傻，就会想办法打好关系。
能带动族里人更上一城楼，就算哄着又能如何。
这是机会，发现鹅家一族的机会，脱掉雨桐镇附近这几个村子最穷的机会。
怀着这样的心怀，接下来鹅凰和他们谈就顺利多了，当然也有鹅凰给的条件的确非常优待的缘故。
鹅凰把手中衙门写的红契递给众人观看，等众人看完之后才轻声说道：“诸位都是族里管事的长辈，我也不藏着掖着。
我这个养殖基地不是个人小打小闹的那种，而是经过了衙门的。
这经过衙门的就是正规的。”
对此，族长等人没有任何异议。
经过衙门的肯定和地主老爷家临时起意养东西不一样。
当然，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们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不一样。
突然，鹅凰的神色严肃下来，气氛也随之安静。
族长等人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都坐直了身子，显然感觉到鹅凰接下说的才是重点。
鹅凰眼神在一众人身上扫过，目光锋利。
“既然是正规的，咱们就的按照正规的来，所有想去养殖基地的人都必需遵守养殖基地的相关规定。
在养殖基地里没有亲情，不论是谁，违反规定必需追责，轻者罚对应数量的银子。
没有银子交付罚款的，或者是责任比较大的，我会直接移交衙门处理。”
罚银子，交衙门……
本来高兴的族人顿时感觉犹如兜头一盆冰水倾泻而下，浑身一个激灵。
罚银子那是要命的事儿，去官府也是要命的事儿！
一想到这里，不少人心中下意识的就是抗拒。
可一想到鹅凰给出的待遇，众人又犹豫了。
鹅凰在这里可没打算让步，作为‘后来人’，她深知道家族企业不是‘家族企业’。
“相关规定等会我会给族长带回去一份，劳烦族长告知村子里的人，必需让他们都了解了。
至于自我感觉不能遵守规定的，趁早别来，省得到时候难看受罪。”
族长微微点头，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凰姐儿，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要知道……”
不等族长说完，鹅凰就打断了族长的话。
极其认真地看着族长：“我希望大家明白，我鹅凰是想着鹅家族人，但也不会拿着银子打水漂。
这个养殖基地我会投很多银子，养殖又是个精细活儿，稍有不慎就会赵成大批死亡。
诸位都是种过地养过牲畜的，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当然，如果咱们鹅家村没人愿意，我也不强求，不会热脸贴个冷屁股。
我想别说我给鹅家村那么高的待遇，就是拿出待遇的三分之二，咱们雨桐镇周边就会有不少村子盼着我去。”
鹅凰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客气，甚至非常粗鄙，但没谁感觉不适。
沉默过后，鹅家族老里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老者突然轻咳一声：“老二啊，凰姐儿说的没错，哪有想赚钱而不付出的？
咱们鹅家村这么多年都没出个有出息的，依我看就是太没规矩了，要知道咱们鹅家也是不过大人物的。”
这位族老鹅凰有些影响，具体的名字不知道，族里和鹅凰年岁差不多的，都称呼他为二老太爷，有的辈分低的，干脆称呼为老祖。
二老太爷岁数比族长略大，平时存在感很低，基本不发表什么言论，但在族里的威望很高。
只因为这位族老非常正直，从来没偏袒过谁，又是整个族老会里唯一一个比族长他们大一个辈分的老人。
老人一开口，族长想到族里的人似乎和前辈们比的确差劲儿的很，就连村子里的破落户也比族里记载的多……
作为族长没带好族里的人，这是他的失责。
族长有些羞愧：“二叔教训的是。”
老头也知道这事儿不能都怨族长，子弟烂泥扶不上墙，族长能咋滴！
摆了摆手，叹口气道：“你也尽力了，只是很多族人的心太浮动了。”
在这事儿上，鹅凰没发接茬，毕竟现在她都不是鹅家族的人。
不过她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和他说话，二老太爷看向鹅凰，缓缓开口。
“凰姐儿，话说到这里，咱们都没把谁当做外人，我今天就腆着老脸多说几句。”
对于这种正值的老人，鹅凰也非常尊敬，放低姿态：“二老太爷请讲。”
二老太爷微微点头：“我知道凰姐儿虽然还想着鹅家族人，但心中或多或少还是对族里人心存不悦的。
不过有些事儿也是无法避免的，比如村子里某些不孝之弟，心坏了，谁也不能把他们搬过来。
他们也没做啥大奸大恶之事，族规又惩治不到。
还有你出族的事儿，我们这些老家伙总不能违抗老祖宗的规定。”
话说到这里，客厅的气氛有些沉闷，久久无人言语。
鹅凰对鹅家族人有怨吗？
自然是有的。
可放在大誉如今的年代，当时族里那样处理，又没有错儿，甚至已经格外通融了。
最后还是二老太爷打破沉默：“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只说以后。
这样吧，你毕竟是鹅大富的女儿，这一点无法改变，就算已经出族，可没段亲就还是一家人。
以后在称呼上也无需避讳，还按照原来的叫。
至于这个养殖基地，就按照你说的做，等会去我亲自出面和族长把这事儿办了。
谁要是烂泥扶不上墙，我们也不会包庇，凰姐儿你该咋办就咋办。”
鹅凰还能说啥，只能点头应下：“就按照二老太爷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