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卢西亚轮盘赌
“咔！”
机匣内穿出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凯拉皱了皱眉头，向后拉开枪栓看了一眼。
“啧，击针好像断了，什么垃圾枪……”
这把南部十四手枪是从空贼身上缴获的，凯拉似乎很喜欢收集手枪，便要走了一把。
方明也清醒过来，再次上前拦住凯拉，小心翼翼地劝道：
“凯拉小姐，确实空贼大多都作恶多端，他们抢劫商队，祸害百姓，死一万次都不够的，但也不一定所有空贼都杀过人吧？”
凯拉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方明低头瞥了一眼那几个空贼，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看上去都不太像好人。
寒风平原上的空贼要是没杀过人就怪了，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
过了一会后，她从腰间枪套里拿出了之前那把史密斯维森左轮手枪，然后打开弹巢退出子弹，接着又装进去一枚，转动弹巢后右手轻轻一甩便合上了。
“我们来玩个游戏，卢西亚转盘赌。”凯拉冷笑着对空贼们说道，“你们都看到了，现在枪里只有一发子弹，六发一中，也就是说你们当中最多只会有一个人死，谁活下来了，我就放谁离开。”
几个空贼听后，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六分之一的几率，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然后凯拉把手枪递给方明，继续说道：“方老板，由你来开枪。”
“不不不！”方明赶紧摇头拒绝，看手枪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方老板，”凯拉眯着眼，语气略有威胁之意，“要么就你动手，只会死一个，要么就由我来动手，到时候就不止死一个了。”
“……”
方明犹豫良久，还是伸出手接过了手枪。
他从没杀过人，也不想主动去杀人，他受过的教育和道德观念约束着他的行为，在他眼中，这几个空贼虽然罪大恶极，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就应该把他们交给政府处理，而不应该在这里用私刑，决定人性命的应该是法律，而不是某个人。
“方老板，开枪吧。”凯拉冷漠地提醒了一句。
方明咬咬牙，举起手枪对准第一个空贼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咔嚓。”
击锤落下后并没有击发，方明松了口气，那个空贼也如临大赦一般，竟然向方明磕头感谢起来。
方明走到第二个空贼跟前，那人挺起胸膛闭上了双眼，不过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
“咔嚓。”
听到击锤的空击后，对方甚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第三人，空枪……
第四人，竟然也是空枪！！
不止是方明，连凯拉都有些诧异了，她还仔细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确实已经装进了一颗子弹。
到最后一人时，那人已经不抱希望了，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等待着死神降临。
方明此时已经不会再犹豫了，他瞄准对方扣下了扳机。
“咔嚓。”
二分之一的概率，竟然真的中了！
凯拉已经傻眼了……
那五个空贼激动地哭了起来，连忙跪地磕头向两人感谢不杀之恩，在他们眼里，卢西亚轮盘赌并不是一种惩罚，而是放他们一条生路的机会，就算某个人真的中枪了，那也是他运气不好，跟自己没有关系。
“凯拉小姐，我做到了。”方明微微喘着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好吧。”
她从方明手中接过手枪，然后对天扣动扳机。
“砰！”
“你们几个，可以滚了！”
听到这句话后，那空贼几人赶紧爬起来转身逃跑了，甚至连手上的绳子都没来得及解开。
“方老板，”凯拉盯着方明看了良久，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想到你的运气还不错嘛……”
方明陪着笑说道：“没，没有的，偶尔运气来了是这样。”
“就是不知道幸运女神会眷顾你多久喽……”
说完，凯拉仰头双手抱着脑袋，转身往回走了。
.
.
凌晨两点五十九分，所有人都齐齐站在机库门前，等待着凯拉的指令。
凯拉依然穿着那一身深灰色的飞行夹克，双手戴着皮质手套，暗金色的长发扎成一束高马尾披在脑后，表情依旧冷漠。
身后跑道上，两架野马，五架零战五二甲，一架一式战隼和蚊式轰炸机排队停放着，一式战隼上面的黑狼团机徽被涂掉，机身上还刷了一条白色识别标记，避免当时候友方误伤。
凯拉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然后抬头问道：“计划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
她点点头，手表指针也恰好指向了三点。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出发！”
众人迅速散开寻找自己的飞机，最先起飞的是两架野马战斗机，然后是零战和一式战隼，最后才是方明的蚊式。
在空中盘旋等待后，八架战斗机和一架轻型轰炸机组成的飞行编队，向着西南飞去。
两百公里的距离，说远也不远，众人大概飞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快到凌晨四点的时候看到了黑狼团的老巢，那两条交叉的裂谷。
从上空望下去，裂谷周围能看见几个零星的光点，估计是瞭望塔或者防空阵地，裂谷内部在月光照耀下仍然很模糊，只能看到跑道的大致轮廓。
“现在是三点五十三分，”凯拉通过无线电向大家说道，“按照计划到预定的位置等待进攻，方老板就现在附近等着吧，等下面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通知你降落，记得准备好枪。”
“没问题。”
说完，两架野马战斗机脱离编队向着另一方向飞去，方明也驾驶着蚊式离开，在附近盘旋等待。
雪音带着剩下的人朝着空贼老巢的西北方向飞去。
“那么就按照老样子，二三分组……啊，不对……”
雪音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今天多了艾玛，那么就我，希儿，艾玛一组，负责扫清机场，凯蒂亚，塔莎姐，莎拉一组，帮助她们压制防空阵地，都明白吗？”
“明白！”
雪音伸手摸了下头上绑的的蓝色发带，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山风航空队，一击入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