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刺王杀驾和魔女
在出发跨越天谴山之前，水流风拜访了祖上曾经做过向导的中年人。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店铺，店铺早就不再贩卖爬山用品了。中年人皱着眉头说道，“在冬天翻越天谴山，您的勇气实在让我由衷的感叹。”
“公爵大人告诉我您的祖上曾经有一个传奇的向导，您就告诉我需要准备什么就可以了。”
“再传奇也没用。”中年人嘟嘟囔囔的嘀咕着，写下了一个清单递给了水流风，“这是跨越山脉所需要准备的全部东西。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不好，即便是最有经验的向导，也不愿意在冬天进山，您给多少钱都不行。这意味着所有的行礼都得您一个人背，即便经过了再充分的准备，一个人进山也有可能发生意外，我已经尽了我的向导责任充分劝诫您了。”
“是的，这里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了，我该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了。”水流风拿上了清单去采买清单上面需要的爬山用具。
...
中年人抚摸着手中的银币，嗤笑一声。
“真是个老实人，这个时候手上还留着旧王时代的银币。”
手中的这枚银币虽然略有磕碰导致银含量稍微少一点，但这点缺少的量比其现在市场上流通的各种银币比起来，简直比最美丽的精灵姑娘还要可爱。旧王时代的银币因为足质足量，现在已经是大宗交易中的硬通货，甚至是收藏品。
不止交易过程中商人们深受劣币所害，受害最严重的就是平民百姓。平民百姓们能用的就只有这些劣质币。他们日复一日的劳动换来的工资都是劣质币，而商人们不愿意接受劣质币导致劣质币的市场价值一跌再跌，结果就是大量的社会财富都被这种银含量严重不足的劣币掠夺了。莫德雷王的漠视或者是默许，导致钱币的信用大幅度下跌，这个时候谁还讲信用？谁讲信用谁是沙雕！
中年人看见了自己的妻子，买菜回来，她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为什么还不制止啊！谁都好，赶快把这种混乱情况停止啊！”
中年人把银币放在妻子眼前，“你瞅瞅，这是今天我从一个沙雕那里赚来的，开心不？”
妻子眼睛都直了，抢过银币放在牙上一咬，银币上出现了一个牙印，笑得乐开了花。
“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男人把银币放在天平上称量，“又少了！又少了！”妻子的话语他充耳不闻，银币上一丝一毫的缺少都让他心痛。男人把这枚银币和其他稀少的高质量银币放在一起，这一小堆高质量银币中不只有西王国的旧银币，还有东帝国的银币。
......
守护者家族的法师给他提供了一些便利，原本能够装满几辆马车的行礼被装进了一个外表普通的背包里。虽然魔法师想要进一步的提供更多的方便，诸如飞行咒语之类的，但是被剑圣水流风拒绝了。“我的师傅徒步跨越了天谴山脉，作为弟子的我只能选择追随师傅的脚步。而且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获得进一步突破的契机。”
一听到突破这个词，魔法师们就不再劝了，剑圣这个称号作为西王国的力量支柱之一，是与魔法师相对应的。剑圣说要追随先代剑圣的脚步，那就让他去，双方互相尊重对方的意愿，不会过度干涉为了突破所做出的努力。没有一个剑圣是在层层保护中诞生的，魔法师需要大量的扈从武士来保护自己，而剑圣作为西王国最强的剑客，只能一个人踏上修炼的路途。
头发花白的老魔法师送给了水流风一块魔法水晶，“您多加小心，出了大要塞不远就是吸血种控制的范围了，即便是进了群山也要小心吸血种。”
......
水流风在天谴山脉艰难的跋涉着，这一片平均海拔三千米以上连绵不绝的群山就是天谴山脉。这一片人迹罕至、空气稀薄的群山，这就是他去往东帝国的必经之路。前路漫漫，冰雪漫天，他不需要攀爬至峰顶，只需要从群山之中较缓的地带穿越就好。
魔法水晶指示的路线映照在地上，“真是一个方便的水晶啊。”水流风叹息一声，可惜他无从得知当年的剑圣是怎么跨越群山到达东帝国的，他走的这条路到底是不是师傅当年的路线也无从得知了。
时间抹去了一切，不只是十几年前的先代剑圣跨越群山时的足迹，就连作为这一代剑圣的他自己的踪迹也会被时间抹掉吧，即便他挑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出发，他行走在山间踩出来的足迹也会被一场大雪掩埋。
古往今来那么多普通人默默的来到世上，离开时绝大多数人也不为其他人所知。
他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群山沉默的面对他，世界清清静静的。
他已经是剑圣了，作为武人中极少数才能做到的剑圣，他不能允许自己的默默无闻，他到底能给西王国留下什么呢？他背负着向叛逆者莫德雷复仇的责任，他的职责甚至比先代剑圣都要沉重。
水流风沉默的走着，寻找适合搭帐篷的地方搭起了帐篷。
......
水流风每天都安排了合适的行程，进行了合理的体力规划，虽然这条路线经过了精细的规划，远离了圣血国的进军路线，无论如何都要保留一部分体力应对意外情况才是合理的做法。
紫水晶之翼提供的地图不能带在身上，所以他们要是更改了路线和他意外碰上，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把他们都杀死了。双脚不停的走着，大脑放空，水流风的思路越飘越远，开始思考更多的问题。
“我要是杀死了莫德雷，王那时要是还没回来，我该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梦话么？”视线里突然出现了黑色的沉重盔甲。
水流风猛地抬头，眼前的出现了一辆西王国的华贵车驾，拉着马车的是四匹高大的马匹。车驾前后有十六个黑色近卫！
大量的黑色近卫，是莫德雷！“拿命来！”在喊出来之前，水流风就拔出来了剑，冲向了马车。
略过了所有的黑色近卫不管，水流风手中的剑不再是和风细雨，而是暴躁的雷电直刺马车。却被一个黑色近卫挡住了这势如雷霆的一剑。
“不过如此！”
之前被他略过的黑色近卫从身后冲向他，五把利剑向他身后刺来，这五把剑不是同时向他刺来的其中有快一步的也有慢一步的。水流风没有回头，先前刺来的一把剑被水流风的剑黏住，和第二把剑撞在一起，然后第三把剑被他引导向第四人第五人。沉重的黑色近卫被他轻易的就引导了攻击方向，互相碰撞，倒了一地。他们挣扎着爬起时，就被闪到他们身后的水流风刺开了脖子。黑色的重甲挡不住剑圣之剑。
看着挡住他一剑的高大黑色近卫，水流风的杀意越来越重。
“境界不稳。你的杀人剑就靠怒火推动，技巧太差。用于战阵的水流剑是你用的最好的剑法，可你的水流剑，杀不了我们。靠着身法的优势才能补刀。”
黑色近卫的每一句话都刺入了水流风的心里，十几个黑色近卫包围了他。
“你到底是谁？”怒意减退，有面前这个强人在，他要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我并不存在，我是你记忆中的黑色近卫，你败给过我一次。”黑色近卫摘下了面具，面具之后空空如也。
回忆中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想起来了，他曾经和剑圣门的同伴借着其他军队的配合参与刺杀莫德雷。圣剑门和军队兵分两路，两路都是主力，双方互为掩护，无论是哪一支刺杀了莫德雷都是大功一件。另外一支被敌军团团包围，被当成刺杀的主力被剿灭了，他们这一支杀到了近前，却刺杀失败了。
水流风杀向了其他的黑色近卫，刺向了其中一个的面具，想要把其他黑色近卫的面具挑开。
而这些黑色近卫却实力大涨，挡住了水流风的剑。“当初也是你杀了我们中的五个人，然后你是怎么逃走的，你忘了么？”
“我不会逃，我已经是剑圣了，你们挡不住我！”水流风的境界再一次上涨，声震远方。
“糟！血崩了！”高大的黑色近卫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黑暗的幕布从车驾后面视线尽头的远方席卷而来。
啊？血崩？在水流风眼中，那些黑色的幕布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圣血国的吸血鬼。其中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紫水晶之翼的贵族们。
“德多拉！你们果然背约了么？”
“啊？你还和吸血鬼有勾结？”黑色近卫吃惊了。
“闭嘴，正好，趁这个好机会，我要把你们都干掉！”水流风的杀意炽热如狂，眼睛早已充血，他的身影开始不稳定的闪烁。力量疯狂的涌入剑中，甚至把身体掏空了还不自知。
狮子丸的那一掌犹在眼前，“先砍死你们，再找那个怪物一战！”强大的自我意志驾驭了残缺的身体，向着眼前的所有敌人挥剑砍去。无色的剑气随着挥动飞出，切割了眼前站立的一切敌人，不只是黑色近卫，还有远方的黑色幕布。吸血鬼阵型正中间处爆发了一个爆炸，爆炸的烟云把阵型完全撕裂，残余的吸血鬼从水流风的两侧跑过然后消失了。
水流风看着眼前的景象，黑色近卫们的黑色盔甲破破烂烂的散落一地，里面没有血肉，甚至连车驾都在巨大的剑刃切割中切成了碎片，车驾里也是空的。
水流风开始翻看黑色近卫的盔甲，“为什么？都是空的？”
跑到马车的残骸处搜寻莫德雷，“莫德雷！滚出来！出来受死啊！”浩荡的天地间只有他在怒吼。阵阵寒风让他打了一个哆嗦，“为什么，到底在哪里？”
一个声音响起，“因为你也没见过里面是什么样的不是么？”
雪堆里爬出来一个强壮的怪物的影子，水流风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让他心情好的景象，狮子丸一身狼狈的从雪地里挣扎的爬出来。
“天上的怪物？你也有今天啊？”水流风睁大了双眼，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很好，现在就开始我们的再战吧！”
“怪物？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啊？不，不，不，要停战！不要杀死我啊！”狮子丸挥舞着双手，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我可是好期待今天的，砍死你们，我作为剑圣的任务，就，就”
“完成了？”水流风被雪地里的一个石头绊了一跤，摔倒在了雪地里，绿色的剑圣之剑也被甩进了雪地里，彻底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狮子丸在水流风眼中的形象慢慢的消失，天高云淡，我的任务，完成了！
“啊，真是的！这个男人真是又臭又沉啊！别装死了，快点帮我一下啊！”
“诶呀，你踩到我的头了。”
女人的声音？我最后到底有没有砍死狮子丸？好像是没有啊。
...
“去死吧！狮子丸！”水流风猛地坐起来，额头和另外一个人额头撞在一起。两个人一起捂着头好一阵子。等到疼痛散去，水流风发现他在一处奇异的建筑内。架子上各种书籍瓶瓶罐罐杂乱放在一起。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捂着脑袋，“你的额头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硬啊？”
“等一下，莫德雷呢？黑色近卫呢？”
“沙雕醒过来了么？”一个少女蹦蹦跳跳的走进屋里，“啊，醒过来了醒过来了！”然后开始吃水流风身边放着的水果。
“这是给病人吃的！”女人不满的抢回了水果，看着上面的牙印又还给了她。
少女口齿不清的说道，“我也被雪崩给埋了，我也是病人。”
...
年轻的女人说道，“我是多拉，这是我们隐世魔女一族的隐居地。魔法阵根据你身体里的能量，判断你是一个强大的外来者，所以就启动了。魔法阵会自动引出你头脑里面的记忆，把你人生中最后悔最无力回天的失败情景再现了。”
少女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啊，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想开，一次不行还有下次嘛。一般人遭遇到了这种情况早就跑了，而我们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旁观，就被你引发的雪崩给埋了。”
“那我能不能请你们出山呢？”
“啥？想都别想！”少女露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刚刚毁了我们一族的魔法阵，要是不给你点好果子吃，你是不是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完！”
“对！没完！”一群魔女出现在门口大声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