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创《无界的心》| 情场失意 转机若现
没过多久，李嘉伦也离开了会场，回到了家里。他打开电脑，把曹睿发给他的资料逐一下载下来，仔细地翻看着。他虽然是这个项目的总建筑规划师，但是他也同时管理着好几个项目，对于星尚新城各业态的方案，李嘉伦之前并没有那么深入地参与，通常都是团队里各成员做好后，他来做总体上的把控。他一边对照着前期拿地时做的产品定位报告，一边核对着手上的规划设计方案，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按照最新的方案去报规划，那么当初办公产品的超甲级写字楼的标准就要大幅下降了，这样的产品在两年后入市的话，起码实际的租金水平要比预期的低15%。但是办公部分的建筑面积又是最大的，如果不减配的话，那么商业和租赁公寓就得让步，他们也同样会面临定位下降的问题。除了外立面和精装设计减配的方法外，是否还有其他方式去减少成本呢？于是，他又拨通了黎立的电话，黎立是这个项目的结构工程师，也是贝尔的老员工了。
“黎立，抱歉，周末打扰你了，我想了解一下星尚新城项目的优化成本方案里，你们之前有考虑过从结构上去做一些努力吗？如果可以替换结构的设计方案，起码不会影响到终端客户的实际体验，跟外立面和精装减配的方案相比起来，可能会降低一些市场对此的敏感度。”
“李总，对于这个问题，前段时间我也跟甲方的设计部讨论过，但是这个毕竟是地铁上盖的项目，他们担心楼体的承重问题，毕竟租赁办公部分的产品每栋楼都接近100米的高度，核心筒外加框架结构是必须的，调整的空间很小。”
“那一期和三期的独栋办公产品呢？如果二期的租赁办公不能调整结构的话，能否在其他销售类的体量小的产品里做合理的调整？在不影响品质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做结构优化。”
“好的，那我跟团队其他人再一起研究一下。”
“好的，辛苦了，下周给我答复。”
当初，之所以李嘉伦会参与星尚新城项目的投标，也是贝尔国际的总裁谢傲林的指令，并且在公司内部也给予了他极大的支持，否则碍于自己与陈乐以及她父亲的关系，李嘉伦从内心深处就在排斥这个项目。后来，贝尔国际的方案中标了，他也因此被提升为商业项目组的总建筑规划师，他只能尽力做好本分，但并没有在这个项目中倾注太多的心血。
而杨杨也回到了家中，妈妈见她一脸沮丧，便问道：“杨杨，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杨杨爸一听，也走了过来：“是不是生病了？你今天不是跟方文去参加活动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很累，你们别问了，让我安静一会。”
说完，杨杨便回房间关上了门。
“你说这孩子，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
“还不是怪你？天天催她结婚，好了，都把女儿逼出病来了。”
“怎么又怪我啊？结婚不好吗？结了婚起码回到家有人疼，你看她周末还要去工作，不生病才怪呢？”
“女儿自己会有打算的，别整天唠里唠叨的，听着我都觉得心烦。”
“嘿，你个老头子，现在连你也嫌我烦了是吧，我就烦你了，怎么着？你越烦我越唠叨。”
“你，简直不可理喻...”
父母又开始一如既往地吵闹起来，又是为了她的婚事，杨杨捂着耳朵不想听，可是他们的吵闹声却声声入耳，让她的内心更加烦闷。
她掏出了蓝牙耳机，塞到了耳朵里，播放着莫文蔚的那首《这世界那么多人》：“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人群里，敞着一扇门，我迷朦的眼睛里长存，初见你蓝色清晨...”
是啊，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可是却偏偏找不到那个懂自己的人，难道还要再等三年吗？在音乐声中，杨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傍晚时分，方文的电话把她吵醒了。
“喂...”杨杨睡眼惺忪地接了电话。
“杨杨，你在哪里啊？我刚忙完，我要见你。”
“我在家里呢，刚睡醒。”
“你没事吧，今天真的对不起啊，都怪我，我都内疚了一天了。”
“好了，不怪你，我睡醒了都忘记发生什么事了，都过去了。”
“那不行，我可不想欠你的，我的终身大事还得靠你呢，你别不能因此记恨我啊。”
“在我没找到男朋友之前，梁力这里的情报暂不提供。”
“你看，还说不生气？我的杨，我知错了，你快点起来我请你吃晚饭，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啊？别又是介绍男朋友的事哈，我可没兴趣。”
“不是啦，你最近不是在做企业客户的调研吗？我今天在会场碰到一个老朋友，他之前也在地产公司，现在竟然跳槽去项目管理公司了，专门负责大型企业办公设计和装修项目的管理呢，说不定他能帮你收集到一些关于企业租赁需求的信息。”
杨杨一听跟工作相关，立马打起了精神来：“真的？这人靠谱吗？别又是个老色狼啊？”
“靠谱，放心，我都认识他好几年了，我现在正拉着他要去吃晚饭呢，你快点过来。”
“好嘞，等我，定位别忘了发给我哈。”
杨杨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和化了个淡妆后便出门了。
大半个小时后，终于赶到了方文预订好的餐厅。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路上实在太堵...”杨杨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杨杨，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霍刚，建图咨询的项目经理。”
“你好，杨杨，我是方文的朋友，听她说起过你。”
“霍经理你好，我跟方文是大学同学，都是学设计的，很高兴认识你。”
方文笑着说：“霍刚，我跟你说，我这个姐妹其他都好，就是对工作太上心了，今天如果你没在，估计我周末约她也约不上的了。”
“哪有那么夸张啊？前几天不是还跟你喝酒来着？”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先点菜，先点菜。”方文说着，便向杨杨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主动问问霍刚关于办公产品的信息。
“霍经理，我现在刚入职了一家地产公司，是负责办公业态的，我听方文说，你也正好在办公行业对吗？”
霍刚笑了笑：“是的，你没来之前，方文大概说了一下你最近工作上遇到一些困难，是这样的，建图咨询主要给外企客户提供项目管理服务的，通常他们在租赁新的办公地址后，都会有设计和装修的需求，碍于他们对这块不熟悉，往往会聘用第三方来协助他们完成办公地址的搬迁。并且，他们在选址的过程中，有时会让我们参与到前期的尽职调查阶段，对代理公司提供过来的几个选址进行比较，最终选择最合适的地方。”
“这样听下来，那么你们应该对租户办公选址的关注点很清楚咯？太好了，我现在负责的项目正在建造期，近期需要对产品的配置进行一些调整，现在整体的市场经济都不好，我们也希望把有限的预算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还希望你能从客户的角度多给我一些建议呢。”
杨杨跟霍刚甚是投缘，在整个晚饭的过程中，他们几乎全程在交流专业的内容，让方文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也算是帮了杨杨一个忙，起码可以弥补一下白天叶诚和莫莉对她的伤害。
分别的时候，霍刚还答应杨杨，会整理一份选址关键因素的资料发给他。
“怎么样？这下你可要谢谢我了吧？”方文得意地说着。
“还是我的文靠谱，比男人靠谱多了，有了这些信息，保住我的甲级写字楼又多了一分希望。”
“那是当然，不过，礼尚往来，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梁力最近的情况了？”
“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我才入职一周，而且这几天也就跟他汇报了一下入职项目公司后的情况，等我下周找机会回集团，帮你收集一下情报。”
“我的妈呀，照你这速度，我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啊？”
“你急什么啊？再说了，梁力哪里好了？都五十了，你真的不介意啊？”
“不介意，我就是觉得他人好，年纪算什么，比起现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奶油小生，我宁愿选个大叔，起码能懂我。”
“唉，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没救了。还好，我连个单恋的对象都没有，难得落个清闲。”
“杨杨，不要怪我多嘴啊，你今天也见了叶诚，看起来他也过得挺好的，你也该放下了，总得向前看啊，总不能单身到老啊。”
杨杨叹了一口气：“唉，没有亲眼看到他很幸福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有几分惦记，毕竟有些不甘，但是今天亲眼见到了，也就死心了，人家老婆又漂亮又有钱，再看看我？我也就理解他当初为什么离开我了。放心吧，过了今天，我也就重生了，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要小奶狗绕膝，气死他。”
“对对对，小奶狗绕膝，每天不重样。”
两人肩并肩地笑说着走在了马路上。
到了周一上午，杨杨也如常来到了办公室里，这周林晓峰还约了8个项目的负责人，他们又要结伴去踩盘。
在路上，杨杨对林晓峰说：“上周的踩盘报告写得不错。”
一早被领导夸奖，林晓峰笑着咬了咬嘴唇：“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写的。”
“别骄傲，还有十几个项目等着我们呢，打起点精神来。”
“我帮你买了咖啡，卡布奇诺，领导，请笑纳。”
“你怎么知道我喝卡布奇诺？”
“上周我都观察了好几天了，你只喝这个口味。”
“可以啊，够细心，谢啦，我待会转账给你。”
“不用了吧，一杯咖啡而已。”
“那不行，我是不收受贿赂的。”
“没那么严重啊？领导，一杯咖啡而已。”
“一毛钱也不行，转了，收一下，不收的话，踩盘的项目要加倍。”
“啊？好吧，我收。”
两人坐上了出租车，开始了新的踩盘之旅。两天下来，8个项目踩完了，杨杨和林晓峰也累得够呛，一个忙着跟对方沟通信息，一个忙着做记录，两人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看着他们二人配合得如此顺利，冯冰心里有些不乐意了，本想让羁傲不训的林晓峰去替自己给杨杨一个下马威的，但是却有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味道，再这样下去，林晓峰就变成杨杨的心腹了，这可对她不利啊。
眼看又到周三部门例会的时间了，冯冰在例行询问了一下大家的工作进度后，便想重新调整一下工作的分配：“杨杨，我看晓峰这段时间也配合你出去踩盘了，进展得也不错，我觉得20个项目的信息已经足够了，从下周开始，他要辅助我梳理部门管理制度的事，后续的报告，我让马红配合你，你认为如何啊？”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林晓峰不也是你的人吗？轮番监督我？
还没等杨杨开口，林晓峰却忍不住了：“冯总，我手上的踩盘报告还没完成，而且产品降标的事对我们部门影响挺大的，要不我继续协助杨总，等这事告一段落了再交给马红跟进行不？那个部门制度，我也可以兼顾的，不会影响，你放心。”
冯冰一听，更加不高兴了，才一周时间，林晓峰就开始重新站队了，时间长了还得了？
于是，便说：“产品降标的事固然是重要的，马红也参与了前期的市场调研和定位报告的撰写，她来配合杨杨更合适。”
“这...”林晓峰比较是部门里资历最浅的，哪里轮得到他来决定自己做什么工作呢？真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好的，冯总，就让马红来配合我吧，项目踩盘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我正在收集一些企业客户的信息作为背书，到时她帮我整理成报告就行，下周要开始跟各股东方的业务负责人汇报了，我也不想耽误了时间。”
“好，那就这样定吧。散会！”
林晓峰回到了座位上，脸上一副失望的表情。这时，马红却跑过来八卦了：“林晓峰，你怎么回事啊？冯总给你安排新的活不好吗？不用天天在外面跑，待在办公室里舒服多了。”
“可我不想那么舒服，天天在这里做电子文稿，人都不认识多一个，，有什么好做吗？”
“嘿，你还胸怀大志啊，我没看出来呀，我巴不得天天待在办公室呢，你看冯总对你多好，看你跑了两周，都开始舍不得了呢。”
“马红，你说什么呢？亏你还是冯总以前的同事。”
“那么凶干嘛，不说就不说呗。”马红满脸不悦地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马红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在林晓峰没入职之前，整个办公管理部就只有冯冰和她两个人，并且她们以前又是上一家公司的同事，自然亲近很多。后来，听说股东方的某位领导推荐了一个培训生到项目公司来，也没说清楚详细的背景，大家都不敢多问，毕竟这是很敏感的信息。于是，大家都对林晓峰既怀有几分揣测之心，又有几分拉拢之意。而冯冰也是刚入职天付地产一年左右，对于上层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理清楚，到底林晓峰是哪位高层的亲戚，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在平日的工作分配里，她也只能把一些轻活、无关紧要的活分配给他，这自然就会让马红有点嫉妒和不满了。
而对于林晓峰来说，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平日里同事们总与他保持距离，而且冯冰嘴上说要好好培养他，实则是在防范他，他的心里也一清二楚。无奈自己刚回国，又想在房地产行业里深耕，来到星尚新城项目做培训生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不知情的领导，而且还愿意让他跟着去踩盘去拜访重要客户，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挺有价值的人，并且杨杨刻苦耐劳的工作狂形象也让他起了几分敬意，只可惜好景不长。
杨杨看出了林晓峰的心思，但是在例会上又不好公开跟冯冰唱反调，这时她心里想着：看林晓峰刚才的表现，似乎他跟冯冰不是一条心的，还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为我所用？于是，便给林晓峰发了个短信：“帮我去楼下买杯咖啡？还是卡布奇诺，送到我办公室来。”
林晓峰一看，便照办了，没过一会，便端着咖啡走到了杨杨的办公室里。
“咖啡你放这里吧，聊几句？”
“领导，有什么吩咐吗？”
“你今年才24岁吧？”
“怎么了？”
“我24岁的时候，也是在设计院里做实习生，那时没有领导专门教我，只有一个组长，每天他只会给我们分配任务，完成的就有奖励，不完成的就会罚钱。他也从来不教我怎么做，当时我也很迷茫，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样？”
“我应该会很沮丧吧，毕竟每个人都希望遇到伯乐。”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一个同事告诉我，领导不教你，那你可以让他教你啊，就像在学校一样，学生那么多，老师就是稀缺资源，既然是稀缺资源，就得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
“那如何争取呢？”
“我问你哈，在一个班级里，你觉得是优秀的学生还是调皮捣蛋的学生更让老师费神呢？”
“当然是优秀的学生啊，因为那样老师会很有面子。”
“面子？你果然还是个孩子，其实最让老师费心的是调皮捣蛋的学生，因为他们往往不按常理出牌，经常让老师措手不及。他们往往会通过一些方法来获得老师的关注，从而让老师教他们如何做个好学生。”
此时，林晓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说要想得到领导更多的关注，需要自己做更多不同寻常的事，然后让你们来教我如何做得更好对吗？”
杨杨笑了笑说：“这个嘛，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我就在这里，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欢迎随时找我。”
“好的，我明白了，领导，谢谢你，你果然与众不同。”林晓峰也开心地笑了。
“谢谢你的咖啡，今天我就不付钱了，就当学费了。”
“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