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分-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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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来过一次，连药都没买。”
“那他......”
我不知道怎么问医生，连口都开不了。
“他这次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病情发作，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的，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看着昏迷的父亲，笑着对欣馨说“去吃饭去吧。”
“哥，医生怎么说？”
“爸.....他没事的，他一定没事的。”
“真的吗？”她略带哭腔。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吗？去吧，去吃饭去。”
“好。”
欣馨走了之后，我坐在椅子上。我哭不出来，只是觉得胸口很难受。
“爸，你说你。怎么还学妈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懂事。”
“爸，你说你睡觉就睡觉吧，还非要来医院睡觉，医院的床多硬啊。”
“爸，起来吧，咱们回家。你不是说过吗，老二和妈还要来看你呢。你睡着了，他们怎么看你啊。”
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手上，脸上挂着笑。
“爸，你说你，这辈子也没过上好日子，你不醒过来，怎么过上好日子，你说是吧。”
“爸，你说你想看我结婚，你说这是妈最大的心愿，你想替她看到，这样你好下去的时候告诉她，你说你睡着了怎么看的着啊，你这样下去怎么和妈交代。”
父亲昏迷了几天，丝毫不见有什么起色。欣馨白天上课，放学了就回到医院，陪着父亲。问了医生，也是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默默等着他自己醒过来了。现在我明天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每天等着父亲醒来那一刻。
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没怎么睡好，有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就睡了过去。父亲的手微微在动着，起初我并没有感觉到。随着他拉我的幅度从很轻微的拉，到后面渐渐的开始拉着我的手，我被惊醒了。望着父亲，他正对着我笑。
“爸，你醒了。”我喜出望外。
他用手指点点我，我知道那是看到我高兴了。他嘴巴微张，我知道他想说话，凑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看他努力了半天，最后放弃了。
我叫来医生，让他帮忙看看，看了没多久，对我说“挺好的，你多陪陪你父亲吧。”
父亲今天一天都在努力的发出声音，似乎他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的心里也很难受。
“爸，别着急，想说什么，等好起来咱再说，好吗？”
他没有放弃，一直到了晚上，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我听到了他的话。
“好，好，活，下，去。”
“我，想，你，妈，和，老二，了。”
“是，时候，要，去，看，他们，娘俩了。”
“照顾，好，老三，你，辛苦了。爸，对不起，你。”
我哭的泣不成声。
他说完这些话，就再也没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冲着我努力微笑。
父亲的体温渐渐的消失了，慢慢的变凉了。黑夜里，月光洒在地上，把那一片照的通亮。我呆坐着，我知道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的内心在此时，并没有感到难过，回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欣馨早上起来看到我，问“哥，你一夜没睡啊？”
“欣馨，爸爸，他走了。”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扑到了床上，她轻轻摇着父亲，嘴里喊着“爸。”躺在床上的父亲，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欣馨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坐在那里小声的啼哭，嘴里念叨着“哥。”
“去告诉医生吧，咱们准备准备，把爸接回去了。”
医生得知消息后，对着父亲鞠躬示意，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节哀顺变。”这已经是这一年内第三次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一般，如同行尸走肉。
欣馨收拾好了父亲的东西，我给他换上了来时穿的衣服。背着父亲，准备找个车回家。很多人看到我背着个死人，都躲的远远的，没有人愿意载我们。
欣馨找车找累了，眼巴巴的看着我。
“没事，你坐车回去吧，我背着爸走回去。”
“我也不累，哥，我和你一起陪着爸。”
就这样，我们在异样的眼光中，带着父亲回到了他曾经住的地方。一路上，我们累了就歇会，饿了就吃点东西，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我把父亲放在了他的床上，家里的东西给收拾了一下。
如今家里就只剩下我和老三了，一想到这我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心痛。走了一天路，又背着父亲，已经脚酸背疼了。饭也没吃，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始准备父亲的后事了。凑了点钱，交给了村子里办事的人帮忙给搞定，办的比老三和母亲稍微好一些。我请了些父亲生前的好友，其余没帮忙过的，我一个也没请。最后，在我的目视下，棺材被缓缓放入事先挖好的坑内，靠着母亲旁边。一块地，三个坟头，心里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村里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不在医院办，直接火化。父亲是个恋家的人，怎么能在医院让他走呢？这是我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只是希望他能够满意。
父亲走后，家里只剩下欣馨了，过完头七，我开始为欣馨的事情犯难。把她留在家里，我一个人也不放心，不留在家里，她又要上学参加高考。这个时候转学，那边的学费有很难承担的起，并且能不能有学位还是一个问题。
我和文妤商量了几次，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随时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请假的天数也越来越少，我也要回去继续工作了。看着袖口的黑丝带，已经带了快一年了。
就在我为欣馨上学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却做出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