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救美
到了跟前,那马停了脚,对着驴子踹口大气,小路狭窄,双方同时过不了,只得是一方先行退到边上野地土沟让一让道。
车辕上跳下来一个汉子,凶巴巴的,满脸横肉,叫嚷道:“嗨!你们先往边上让让。”
车主请示朱叱,几人没心情理会,摆摆手同意,随后便下了车,帮忙将驴车赶到一边。
几人候在路旁,等那马车通过,忽听见车里有女人声音,呜呜嗯嗯,似是被人堵着嘴说不出话来。
牛守田轻抬眼皮,自语道:“该不是老婆离家出走,不愿回来,这人从娘家将其硬绑回来。”
狗栓子笑道:“你莫管闲事,你要成家后俩人拌嘴,槐花再跑也跑不出眼到之处,离得太近啊…”
“我是那种人吗?”
俩人说的嘻哈大笑。
车里听外面有人说话,闹得更凶了,咚咚声响,好像是在用头撞着马车厢。
狗栓子猛然叫道:“这不像两口子拌嘴啊!”
随着他叫唤,车帘里挤出一个脑袋,是个小姑娘,被人缠着嘴,不能说话,只能对他们使劲摇头,嗯嗯连声,像是求救。
“等一下!”牛守田追上马车,拉住缰绳,问道:“这车里是你们什么人?”
凶巴巴那汉子瞪眼喝道:“你少管闲事!”
另一个鼠目干瘦汉子似乎听到牛守田刚才的话,忙陪笑道:“小兄弟,这是家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个外人不好管吧?”
牛守田指着车厢,疑心道:“那至于捆起来吗?有什么事说不开!”
鼠目汉子诡笑道:“也是逼不得已,这话本不该向外人说,我兄弟老婆要跟一个小白脸私奔,抛下孩子家室不顾,我们好不容易见了人,她又不肯回去,这不没办法了吗…”
车里动静更大了,听着像是两个人,刚才那小姑娘又将头探出来,嗯嗯摇头。
狗栓子跟上来,就要解开缠在小姑娘嘴上的布条。
“哪来的野小子!要干什么?”凶汉子大声喝骂,随即跳下车,一把将狗栓子推了个趔趄。
牛守田跨步过去,推开那汉子,道:“妈了个巴子!还要动手是怎么着?”
鼠目汉子忙上前拉开,满脸堆笑赔着不是。
朱叱本在想着心事,无暇管这闲干,见此迈步过来,索性摘了帽子,阴着脸喝一声:“他奶奶的…你俩鬼鬼祟祟,看着就不像好人。”
听了这话,又见朱叱长相,那两个汉子身子一哆嗦,打个颤,看他也必不是善茬。
鼠目汉子收起笑脸,拿着架势,底气不足,道:“三位莫不是要以多欺少?我们家里的事,你硬要插手,有点不地道了吧…”
朱叱一怔,若自己出手,倒真显得有点不美,随即对二人冷哼一声,将帽子又戴上,回到了驴车旁,盯着牛守田坏笑,要看他怎么收拾这两个倒霉货。
那俩倒霉货看阵势不对,趁朱叱与牛守田使眼色功夫,悄悄坐上车辕,扬鞭子就要跑路。
一听车响,牛守田大笑,两手拉住车尾巴,道:“我今天还真要管这闲事,车里要真是你媳妇倒罢了,若弄明白你们拐带别家妻女,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俩倒霉货前面使着鞭子,死命抽打,马是拼命往前奔,可马车就是走不了,好像拉着千斤重的货物,只在原地轻微晃动。
凶汉子哪见过这般神力,又想起刚才朱叱那模样,只道他们是妖鬼神仙,吓得一身冷汗,惊叫着:“见鬼了!啊…”
俩倒霉货使劲催促着马车,那马被打的急了,使出全力,就听咔嚓声响,缰套竟被扯断,马儿脱缰,向前奔走,鼠目汉子急叫停马儿回来。
马舍不得丢下主人,竟也折身回来,凶汉子如见了救星,再也顾不得车厢里的人,拉起鼠目汉子,携手跨上马背,挤在一起,逃窜而去。
那马与车厢分了家,牛守田始料不及,被弹回的惯力撞倒在地,怒骂一声,起身看俩倒霉货逃走,不由纳闷。
对在旁看热闹的狗栓子道:“这俩货连媳妇都不要了?”
狗栓子过来搀起他,对前面喊道:“回来…”
朱叱笑道:“先看看里面的人没摔着吧,看样子他们不是一家人,该不是拐带了哪家妇女…没人性的贩子!”
牛守田到车前掀起帘子,只见里面有两个漂亮姑娘,手脚被绑着,嘴上缠着布条,一脸惊吓,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已哭成个泪人。
等给她们解了身上绑缚的绳子,姑娘出了车,盈盈下拜,对几人道:“承蒙恩人相救!在此谢过搭救之恩…”言行得体,面带红晕。
牛守田不知所措,连摆手,道:“我…你们…是…什么救不救的,别怪我就好,不行把你男人追回来…”
刚才探头出车厢那姑娘又一拜谢,急辩道:“恩人误会了,刚才也听了你们说话,那全是他们编造的谎言…”
另一姑娘轻拭泪水,道:“我们今天从柴安楼出来,遇见一个沿街兜卖外国香水的女人,看上了眼,准备挑一个,她又说家里有更好的,谁料竟把我们领到僻静处,绑了拉进马车…”
旁边那姑娘半搀着她,哭道:“多谢恩人!要真出了什么事,我被绑走也倒罢了,我家小姐万一出个不测,老爷可怎能安生,还不打死我…”
那小姐又一礼,道:“我叫海兰珠,这是倩儿,恩公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不如随我们一起回去,让父亲好生答谢。”
牛守田笑答:“原来…真不是一家…这…举手之劳,谢什么谢?平安就好,家就不去了,我…这…你们怎么回去?”
忽然想起驴车,看看朱叱,征求道:“大哥,那驴车我们就让给这两位姑娘吧?”
“当然可以。”朱叱将草帽往低压了压,向姑娘问道:“那卖香水的女人长什么样?我就住在那附近,可以帮你们找找,也免得她祸害更多人。”
海兰珠一礼,望着绑匪离去方向,轻咬银牙,怒目道:“多谢了!不敢再劳烦恩人,我回去后会让父亲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朱叱一笑,摇摇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