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意外之喜
良久，沐景安终于反应过来。
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人吞吞吐吐地紧张道：“少爷，据官吏说，好像说是那刘皇叔不知从哪儿听到婵娟酒，还说他喝过，所以就指定要喝婵娟酒，因此，刘璋大人便将我们沐记酒铺送去的酒全都退了回来！”
“什、什么？指定婵娟酒？把我的酒都退回来了？”
沐景安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锤了捶自己的额头，希望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方才还认定自己拿下了宴请刘皇叔这单，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可事情竟发生地如此突然！
“不可能，我们都已经签了文书，怎能违约？”沐景安质问道。
“少爷，文书在此，官吏说此文书作罢，酒原封不动退回来，还说违约金我们就别想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婵娟酒今日才推出，而且许靖也是今日才重启月旦评品评婵娟酒，他刘皇叔怎么可能事先知道？还说自己喝过？”沐景安仍旧不敢相信。
可突然，沐友德惨叫一声，竟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沐景安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抱住沐友德。
“孩、孩儿，这可怎么办，那么多酒，都是我们日夜加工赶制出来的，现在全退回来，根本没地方储存，而且这酒被退回来，我们的口碑就彻底完了，沐记酒铺也彻底完了……”
沐友德脸色铁青、毫无血色，神情挣扎痛苦不已。
“父亲，您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说罢，又大喊道：“快，快去请大夫，父亲犯病了，快……”
……
与此同时，东院内。
沐舒若也正呆若木鸡。
她刚刚收到官吏文书，说是指定她的婵娟酒作为宴请刘备时的宴席用酒。
这惊喜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她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洗了几次脸，又再三确认，这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想想这一天的经历，她又怎能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呢？
上午，满怀期待地开业，结果无人问津，绝望之际，又突然生意爆火，还莫名其妙上了月旦评，被评为“人间仙品”！
可惊喜并未持续很长时间！
在清点完卖完三百斗川婵娟酒的账本后，她又发现，虽然生意火爆，但一天只能卖三百斗，如此下去，只怕还是要输个承包宴请刘备用酒的二房！
但此刻，竟突然收到官方文书，指定婵娟酒为宴席用酒！
这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春季结算她赢定了！
但她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何？
难道这也是秦牧所为？
没错，肯定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
想到此，她不禁喃喃道：秦牧啊秦牧，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门外响起了灵儿的声音。
“小姐，姑爷回来了！”
沐舒若连忙开门，却见秦牧微醺地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所为何事？”
沐舒若一把拉过秦牧的手臂：“进来说！”
秦牧愣了愣，三年来，这还是头一次主动拉自己！
“对了，刚才回来时，见二房的人匆匆出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秦牧随口问道。
沐舒若将他拉到桌边坐下，说道：“不知道，但我现在有些问题想问你！”
秦牧皱了皱眉，他已经猜到沐舒若定然会问他婵娟酒大卖的事情。
“你到底是怎么让许靖在月旦评上品评婵娟酒的？”
秦牧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婵娟酒上了月旦评？不会吧！”
见沐舒若神情严肃地盯着自己，又补充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我想可能是许大人无意间品尝了婵娟酒，所以才在月旦评上品评吧！”
秦牧实在不想想事情的原委告诉她，于是只能随口编理由。
“真的如此？难道这一切不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沐舒若追问道。
秦牧再次耸耸肩：“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别忘了，我只是沐家的废物赘婿罢了！”
沐舒若冷笑一声，又问道：“那刘备突然指定婵娟酒作为宴席用酒又是怎么回事？”
秦牧愣了愣，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真的？”
见秦牧也十分意外，沐舒若点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文书都送来了！”
秦牧想了想，这定然是刘仁那厮干的好事！
如此意外之喜，还真得感谢刘仁！
只是，这刘仁到底与刘备什么关系，为何能将婵娟酒送到刘备面前，还能让他制定婵娟酒为宴席用酒？
算了，管他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个我真不知道，可能是上天眷顾你，所以送你一个意外之喜吧！”
沐舒若仔细地打量着秦牧，沉声道：“你非要如此隐瞒吗？”
秦牧心中无语，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这小妮子是认定了这一切都是自己操盘的！
于是搪塞道：“唉，我真不知道啊，不说了，我喝大了，有些困，先回去睡了……”
沐舒若沉声道：“等等，我还没问完！”
“娘子，我真的很困，你就饶了我吧！”秦牧央求道。
沐舒若却并不理会，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让我们每日只卖三百斗？”
秦牧愣了愣，完了，上午灵儿来找自己时，自己还在梦乡，被喊醒后迷迷糊糊才说出了这个方案。
想了想，随口道：“哦，是别人告诉我的！”
其实，他早就料定了舒记酒铺产量跟不上，所以才想到一天只卖三百斗的方案。
物以稀为贵，只要婵娟酒大卖，一天三百斗自然不够市场需求，那么黑市上一定会倒卖！
到时他就可以放出一批酒，价格肯定要翻上几倍，如此来炒价。
即便不能大胜二房，也应该能险胜。
至于刘备突然指定婵娟酒，这一点他确实没料到！
沐舒若闻言皱了皱眉，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秦牧很久。
“秦牧，你一定要如此吗？明明很有能力，为何要故意隐瞒？”
秦牧叹息道：“娘子，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个废物赘婿罢了！”
沐舒若突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起身厉声道：“好，秦牧，你不说是吧，从明日起，我就让你当酒铺的掌柜，每日跟在我身后，寸步不许离开，也绝不允许你再去花船听曲，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
秦牧心里一万条骏马奔驰而过！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装下去了。
他也实在没想到，沐舒若这小妮子竟然如此聪明，这么快就认定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自己还苦心隐瞒，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于是郁闷道：“娘子，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堂堂男儿，明明有能力，却自甘堕落，不想着成就一番事业，却整天游手好闲，花船听曲，你好意思吗？”
沐舒若气得发抖，若是以前，她绝不会这么生气，因为以前她已然认定秦牧就是个废物。
但经历这件事情，她认定，秦牧是有大才之人！
可他却偏偏自甘堕落，不务正业！
秦牧脑海飞速运转着，突然煞有其事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不过你必须帮我保密，其实……”
“其实什么？”沐舒若追问道。
“其实这一切都是东坡先生的主意！”
秦牧知道，若沐舒若认定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那日后指不定要各种麻烦自己。
还不如将这“锅”甩给东坡先生！
反正东坡先生的名号已经闻名天下了，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东坡先生是谁。
更何况这还是人前显圣的好锅，东坡先生泉下有知，应该不会责怪自己！
“东坡先生？不可能，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沐舒若一脸的不相信。
“额……”
秦牧暗自吐槽：你就是个大聪明，怎么会是傻.子！
“蒸馏酒是你从古籍上学来的，在酒壶上准刻诗词、重新翻修酒铺也都是你提出来的，你现在说是东坡先什么？这绝不可能！”
秦牧长叹一声：“真是东坡先生，他是我的至交好友，又与许靖是笔友，经常书信往来，之前我做出蒸馏酒后便特意去找他求助，询问如何帮你赢过二房，是他告诉我怎么包装销售，也是他写信让许靖大人在月旦评上品评婵娟酒……”
沐舒若疑惑道：“就算如此，那刘备指定婵娟酒作为宴席用酒又是怎么回事？”
秦牧解释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想来像东坡先生这样的大才，与刘备有些交情应该也不奇怪吧？”
沐舒若仍旧不相信，但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秦牧见状，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煽情地说道：“娘子，你也不想想，我若真这么有能力，我早就帮你了，又岂会等到现在？我若真有这个能力，也不至于在沐家当赘婿，过着人不如狗的日子……”
“但娘子，我帮你的心是真真切切的，日月可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