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陆乘风
……
在人类远航宇宙的未来，云程想出一份力。他决定将编号0重新改造一番，实现人机一体化，以适应复杂的宇宙科研。
他在编号0内部开发了一个刚好可以容纳得下一个人的驾驶舱，配备了氧气循环系统、水源以及食物，更新动力系统，换上最先进的推进器。
驾驶舱能够模拟冬眠舱的环境，即使被困于最恶劣的太空之中，食物短缺之下，能够对人体进行冬眠，等待救援来临。
编号0可以说是一台独立的航天器。它曾经为月球做出过重大贡献，最后一次去太空执行任务被陨石流撞击粉身碎骨，成为废铁。
月球使用强相互作用材料重新为它打造了一具躯体，耐高温、抗撞击、屏蔽一切不利环境，它的体内甚至能使用了冬眠舱的原理，它不会再出现致命损坏。
在一定程度上讲，编号0的性能甚至比航天器还要高。
不会再有人像高斯一样疯，但至少，去外太空寻找新的理论突破是必不可少的，他希望编号0可以继续推动科学进步。
过了两个月，改造终于完成。
云程坐在编号0内部的驾驶舱内，调控着操作框。编号0后背骨骼突然变化成推进器，呼地一声腾空而起，冲上了天空。
一切正常。
云程决定在半空中开展第一次科研实验，来验证编号0的科研性能。
编号0双掌相对于身前，只见掌心之间生成一束被标志为青色的“人造磁场”，它的肩膀上伸出许多十分精密的机械骨骼仪器，监测着被囚禁在磁场中间粒子的所有状态。
云程坐在驾驶，眼前的信息框不断更新着编号0自动研究得出的数据。
“不错，编号0的科研能力果真不错。”
云程将实验难度调到更大，设置自动研究程序……
“警告—前方四千米发生事故—警告——”
“现在自动制定最佳预备行动方案，方案如下：……”
两个红色信息框突然跳了出来，云程一愣。
“事故？”云程连忙放大视野框“那是地外居住的浮岛？”
许多机器人手执着武器从地表上冲了上来，云程便听到广播中频繁地传来一则提示：这里是月球安全科，浮岛1042发生事故，请所有无关人员尽快远离浮岛1042！请所有无关人员尽快远离浮岛1042！……
事故？
“云程博士”一台武警机器人飞到编号0身前，编号0自动接入对话框，“云程博士，这里是月球安全科，为保障您的安全，请您尽快远离附近空域。”
“浮岛发生什么事了？”
“详细资料您可通过数据库申请查询，现在为了您的安全，现在请您立即离开这里。”
武警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云程也不好再逗留，语音输入操作指令：“终止实验，回国际大厦。”
编号0收回所有科学仪器，立即从万丈高空中返回。
云程已经太久没有关心局势状况了，他苏醒后的手生活里只有明心和编号0。他不再关心地外人类该何去何从，他也不关心月球国际下一步会怎么做，因为一切在他眼里已经成了定局。
纵使地外人类不承认这个结局，也无法否认，月球国际的做法是目前保存人类文明的最好办法。
但1042浮岛发生了事故，使他冥冥中感觉有不好的预感。他立即让编号0向数据库发出请求，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久，编号0向他播报：
“事故地点：1042浮岛；
相关人员：浮岛居民，原本分布七大行星的高级人才；
事故起因：他们大多数人的家人、同事、朋友以及其他亲密者被抛弃在七大行星。
地外人类国际已于一个月前大规模前往半人马星座，据数据库监测，除了月球外的整个太阳系空间，只有木卫一存在人类生命。1042浮岛居民多次要求月球国际将他们亲密者接到月球，但月球国际高层认为，不值得冒险。
原因是夸父星舰已经开始预热，刑天系统中的两架大炮已经开始填充燃料，所有航天器已经被依附在黑体旁，和月球成为一个整体。夸父远航宇宙的时间只在一个月后，这是不可逆过程，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航天器将亲密者接回。
1042浮岛居民不接受这个说法。
目前状况：所有数据还在持续上升中。”
“目前将亲密者接回可能几率多大？”云程急忙询问。
“数据库判断将亲密者安全接回的概率为40％，目前最佳方案不是接回，而是驾驶航天器与亲密者一同前往半人马座，待夸父追及再将他们接回，存活概率为70％。但月球国际出手意愿为20％。”
“为什么？”
“如果采纳这个方案，月球将不得不为接回航天器而做减速，否则无论航天器以多大功率飞行，也只需一瞬间，超高速飞行的月球将于他们擦肩而过，永远分离。如果减速，毁灭太阳系的努力将会白费。”
云程无言以对，将通讯拨向嬴政，要求通话。许久，编号0将对话框弹了出来。
“有宙斯系统在，将他们接回来！”云程原本以为他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海岸计划，但他此刻仍然十分地激动，“有宙斯系统在的吧？所有能源都不是问题，减速没有关系。将他们接回来，他们都是海岸计划的功臣，他们为海岸计划绞尽脑汁，这不应该是他们的结局！”
“云程，已经不可能了。”
嬴政很平静，“所有能源宙斯系统都能生产，但是是需要时间。刑天系统的燃料我们生产了数亿年，终于将月球这个小小的储存罐装满。但这还不够，如果夸父深陷大规模的星际战争，这点燃料最多只能维持防御。我们模拟过数十场大规模战争，最好的方案就月球拥有超高速……这可以回避很多麻烦。”
“但是，你这是在犯罪！他们不该死！”云程已经不假思索，甚至有点歇斯底里，仿佛又回到了海岸计划之前他锋矛直指月球。
“云程，我的罪孽已经够多了，我不介意再添加一件。所有人都必须时刻准备着为人类整体而牺牲，这不是为个人！”
“但……”
“云程！”嬴政打断了他的通话，顿了许久道，“明心在你身边吧？医学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上报数据，我很担心她。”
“她还在月球国际大厦。”
“去陪着她吧，她不希望看到变成这个样子的。”嬴政切断了通话。
……
……
编号0将云程带回了月球国际大厦，执勤的武警大部分都去浮岛。整栋大楼都冷清了很多，只有少许的政务机器人在低楼层维持秩序。
云程来到五亿层，他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整层楼都停电了，黑漆漆一片。看到许多医务机器人都瘫在走廊上，云程心里咕咚一跳，连忙退出编号0驾驶舱，往医学部跑去。
“明心！”只见原本蓝天白云的精神病房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编号0跟了进来，打开了内置照明灯。云程急忙跑了进去，他目光直接锁定了明心常坐的椅子。
明心坐在那里，但是她身前还站着一个黑影。
“你是谁？”云程跑了过去。
那个黑影转过身来，在编号0的照明下云程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庞——他正是之前那个试图逃跑的精神病人，那个高级知识份子！
“云程博士，你好。我叫陆乘风，现在不是精神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