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对面
“不要过去！小心白色！”
“不要过去！小心白色！”
塞勒斯既没有吃掉顾明也没有理会身后的巨大阴影，它只是压在他身上不断耸动身体，往顾明的脑子里塞着同一句话。
疯狂、恐惧，即便从面前蠕虫这副丑陋狰狞的模样上看不出分毫智慧体的情绪，顾明也能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一股深沉的绝望感。
不对，就是这副模样，塞勒斯们当前的这副模样才是远比语言更加明显而突出的情绪表达和警告。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被污染侵袭的人有几率会变成怪物。
“噗！”
蓝黑色的汁液从蠕虫后面猛地炸裂出来，那是他遭到了攻击身体正在崩环，阴影和红色的塞勒斯已经以最快速度冲了上来，他们可不希望和城市有所关联的顾明突然被塞勒斯杀死。
蔓延出来的模糊触手像是在吸收着塞勒斯的生命力一般让他越来越虚弱，而那团红色变成的蠕虫则正在啃食塞勒斯的身体。
“不要……”
随着绝望而虚弱的声音消失在顾明的脑海中，压在他身上的虫子再也不动弹了，它被巨大阴影用力拉开，扔到了一边。
“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明从地上坐起来，用手撑着太阳穴思考刚刚听到的一切，混乱的大脑难以平静下来，那一声声叫喊仍然回荡在耳边。
“这些虫子不是什么毫无理智的怪物！他们会说话！”
“但他们和这座城市的大小差距也太大了，有可能是这里的曾经居住的那个种族吗……”
“而且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要过去？他们去到某个地方之后遭遇了危险又逃了回来？在那个地方，白色是最大的威胁？”
旁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长老，这个东西是什么？以前我可从没有在它们身上见到过这个？”
“难道这里的塞勒斯也要比下面的高级一些？所以他们身上多了些特殊构造？”
顾明转头看见班特和那团红色正试探性地触碰那块辉光体，它是那么熟悉，简直和顾明脑子里的东西一模一样，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这座城市产生联系了，但疑惑也随之而来。
“那个辉光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也有同样的东西？”
怪异的光芒照射在班特身上，但他毫无感觉，分出一小块身体飞出去，却直接穿透了辉光体。
他们并不能碰到那东西，那就像是一个幻象，不知是不是因为本体死亡的原因，它还逐渐消失在了空中。
确认顾明没有受伤后，巨大阴影立刻问道：“它为什么没有攻击你？”
“他们无法和辉光体互动，所以听不到那个声音？”顾明脑中闪过猜想，回答道：“他好像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类。”
“同类？”阴影惊讶道，“他们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同类？你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顾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前面走去：“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塞勒斯？刚刚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他说着朝前方快步走去，周围这些空荡荡的建筑根本没有仔细搜查的意义。
巨大阴影飞到顾明身边问道，“难道是刚刚它头上冒出来的那个东西对你有什么影响？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感觉这里的塞勒斯和下面的那些不太一样，他想要和我交流。我们必须找到其他更多的塞勒斯，才能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很快，他们就在前方的一处建筑物里面看到了一条条或趴在地上的或飘在空中的蓝黑色蠕虫，它们全都没有任何动作，其中几条的身体还是残缺的。
而地上则布置着几道像是用牙齿啃出来的凹槽，里面填充着部分蓝黑色的液体，不断来回流动。
“这是某种仪式？难道是刚刚那唯一还算清醒的虫子做出来的？他的同类全都和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没有活的塞勒斯，再往前找。”
他们没有能力去明白地上的花纹到底是什么意义，离开建筑物继续向前走去，而随着距离城市中心越来越近，周围更多的建筑物里面出现了塞勒斯。
“就只活了那一个吗？是他运气足够好？”
就在顾明思索之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了班特的声音，本该在前方探路的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被甩到后面去了。
“长老，我感觉身体有点难受……”班特的声音断断续续，整个蓝色水滴般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分裂开来，颤颤巍巍地漂浮在空中。
“我也是。”那团红色赞同道，“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你们先留在外面等待。”巨大阴影思考后说道，“我和他一起过去。”
看着其他人退到后方，顾明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继续望向身前宽阔通相上方的道路，慢慢走去。
路上的塞勒斯越来越多，其中甚至有些不再是蓝黑色，而是像蚕蛹一样的雪白色，似乎在证实之前的警告，但无一例外，它们全都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巍峨的如山峰般的中心建筑距离两人仅有十多米远，他们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层。
平台上一片混乱，塞勒斯的尸体杂乱地堆积在一起，中间还有些许空隙，像是后面的逃生者强行挤出来的。
正前方的大门张开着，从那里能看到中心建筑里面的景象，令人眼花缭乱、多达上百个的各种花纹图案就像是小孩的涂鸦一样堆叠在空中，随处可见正七面辉光体样的图案在阵法的中心漂浮，仿佛是力量的源泉，而视线所见的每个通道全都被仪式死死锁住，控制着不让人通过，许多逃跑不及的白色塞勒斯甚至是被它们断成两截。
“那股力量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阴影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他只能走到这里完全是靠硬撑。
“那是什么？”
忽然，他们看到建筑物里面居然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晃动，看起来竟然就像是一个电影里常出现的虚拟屏幕正在播放视频。
顾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由辉光体作为力量源泉的阵法没有对他进行丝毫阻拦，他很快就看清了屏幕上的东西。
那是一片令人感到空虚和恐惧、一望无际的荒漠，荒漠的上方被无尽的白色遮盖住，而最吸引他注意力的却是荒漠上一大块倒在地上的石雕。
那是一个残破的女性面孔，神情冷漠而圣洁，她头上的头环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只剩下了几根尖刺，但顾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
他像是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一样按在控制台上：“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