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逼退
在最开始，虽然万灵兄弟会的两人不知道顾明他们的真实样貌，但是身上存在的密巫之印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的灵巫身份，灵巫来到秘正教这里进行交易也不奇怪，是正常的行动。
尽管他们看见巫首令都不愿意配合工作，不过给出的理由还算是有根据，两名灵巫就只是把他们当成了不服从组织想要单干的小喽啰。
然而现在那人却突然发现面前的敌人竟然连灵术师都不是，不使用术式，根本不可能提取元素、制造密巫之印。
如果是另外一名灵巫强行将密巫之印放到普通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万灵兄弟会在很早以前研究过相关方法。
只是这样做既消耗巨大又没有任何意义，密巫之印在灵巫身上就像隐藏能源一样能够发挥其“元素”的力量，增强灵巫，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它们交给一个不会使用力量的普通人。
顾明和爱丽丝的种种异常的行为终于让灵巫察觉到了异常，他们到底是谁，身上的密巫之印又是怎么得来的？
“糟了！”
听到对方的话，不仅是顾明，在场地另一边战斗的爱丽丝也心中一阵紧张。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顾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开口狡辩道：“你说我不是我就不是了？”
同时他再度用匕首伤害自己，获得进一步的增强，然后尝试反攻灵术师，甚至对于那种看起来似乎不会有很大威胁的术式也直接硬扛，试图用剧烈的攻势打乱对方的思绪，让他放弃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
“只是因为我们不想给你们卖命就把我们给开除了？为了让你们的强制行动在上报时看起来合理一些吗？这光速切割的能力我还真是佩服，让我越发怀疑你们收集密巫之印的目的了。”
顾明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了眼爱丽丝，想要寻求帮助，却发现他们的打斗也在白热化阶段，爱丽丝召唤出了武器似乎是扇子的第三个影子，四人接连不断地围攻那名二阶灵术师，但却没有很好的效果，全都被他一一化解，甚至还有余力操控术式见缝插针地反击。
灵巫被突然变强的顾明打得措手不及，尽力挥舞着利刺抵挡住顾明的进攻，同时他也立刻开始应对。
利刺在空中不断散播下点点白色的粉尘，它们随着顾明的动作附着在他的皮肤上，却让他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寒冷从身体内服发散出来，不由得减缓了行动，想要蜷缩起来。
“砰！砰！”一阵阵轻微的爆破声在顾明手臂上响起，他发现那些白色的结晶竟然携带着他的皮肤一起爆炸，血花溅射到四周，和白色晶尘混合在了一起，再度向他袭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别再狡辩了！”获得了喘息的机会，灵巫叫道：“你都不是灵术师，怎么可能是灵巫？”
“啧。”顾明明白自己的话语全都失去了意义，这一条理由在他们真正理解密巫之印是什么之前是没办法反驳的，随便一句话在灵巫耳中肯定都是漏洞。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最大难题竟然不是自不量力地以灵术师作为对手然后被打成沙比，而是身份的暴露。
在近距离下，灵术师之间是能够相互感应的，大家基本上用的是相同的方法调用体内的灵魂力来构建术式，那是不是灵术师、用没用过术式一下子就能感知出来，只是说如果想感知灵术师等级、术式是什么等详细情况要难得多。
而面具仅仅只是在远距离下进行遮挡，就好像餐厅里用于隔离进餐的格子，每个人都看不到其他人的情况，可是当他们握手的时候，谁是左撇子谁是右撇子立马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使用手的熟练度怎么样。
“不说话了吗？”
顾明头疼地看着面前的灵术师，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沉默不语，只管打架拖时间，而与此同时，战场另一边的人却沉不住气了。
“轰！”
二阶灵术师似乎再次对身边环境的变化感到了不满，一团赤红的火焰突然以他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破坏掉身边潜藏的影响环境的舞台术式，影舞者顿时消散。
与此同时，凝成条形的火焰趁势冲出，像是一条蛇一样逼向爱丽丝。
面对大范围高伤害的无差别攻击，爱丽丝不得不在身前支起漆黑幕布，一边防御一边后撤，退回到了安全距离，悄悄打量着四周，像是在侦查着什么。
她不满地说道：“非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大半夜的打架斗殴也就算了，至少之前双方都还一直默契地使用着没有太大声响和亮光的术式，就是为了防止引人注目，毕竟他们现在都不是什么无辜人士，想要躲着控制局的人以及其他可能存在的未知观众。
但对面这一波红彤彤的火焰可就彻底撕破了夜幕中的平静，估计要不了多久，各种各样的人就秉持着生物本能纷纷跑过来看热闹了。
可对面那名灵巫现在才不想管这些，他高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即便有面具的效果，也能听出来他语气中蕴含着的某些情绪，毕竟自家公司的商业机密被盗取了，想想也能知道他们现在的心情。
对于万灵兄弟会的两名灵巫而言，当务之急已经不再是收集密巫之印了，而是彻底探查清楚两人的身份，最好是能够将他们杀死以保守秘密。
爱丽丝思考着回答，如果一声不吭倒也可以，但她现在还想稍微拖延一下时间。
“普通人，密巫之印……”
就在两名灵巫的大脑飞速转动、思索敌人的身份的时候，爱丽丝先他们说出了一个名字。
“顾明！”
“啊？”
顾明正在躲闪攻击，突然听到爱丽丝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惊得他不由自主朝那便战场看去，以为他被卖了，手上都被躲闪不及的利刺切割出了一条伤口。
不过他很快发现爱丽丝并不是在呼叫他。
“还记得顾明吗？”
“永恒黑海顾明……”两名灵巫的脑中已经浮现出约莫上周新蒙市遭遇侵袭裂缝的同时顾明越狱的新闻，他们一开始还没有想起这事，但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起对方的身份了。
永恒黑海确实在曾经袭击万灵兄弟会的同时抢走了一部分密巫之印，不过比面前的人身上的要多一些。
“难道，你们是永恒黑海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顾明越狱后归位，永恒黑海再度开始了行动。
爱丽丝否定道：“并不是。只是我们恰好遇到他们越狱，于是从他那里买到了提取密巫之印的方法。”
她挑衅地说：“这些密巫之印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你的同僚们身上提取出来的，不知道对于你们的唤神仪式有没有什么影响呢？”
灵巫质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他没有给我们更多的情报，我们也用不了密巫之印。”爱丽丝回答道，“只是我特别想给你们制造一点小麻烦。”
万灵兄弟会的邪教背景无疑给他们带来了很多敌人，所以爱丽丝十分自信只要不暴露身份应该就可以蒙混在其中，如果他们认死了自己就是永恒黑海的人那也没办法。
“既然如此，那必须在这里杀死你们了。”
在爆发出火焰后他就已经决定速战速决，不再在这里过多停留了，听完爱丽丝说的话后，此刻看来这一决定是正确的。
那人手中浮现出更加明亮的术式光芒，一条条光纹如同快进一般以之前的术式花纹为基础，飞速在其上继续搭建出一个巨大而繁杂的图案，澎湃的灵力在其中不断酝酿积聚。
即便是站在远方的顾明也感觉到了那是某种强大的高级术式，仅仅是灵力填充进术式的光辉都如此明亮，不知道真正释放出来会是什么效果。
“我记得她说过用腿的负担很大，会不会马上就不行了？”
他不由得担忧地看向爱丽丝。
在之前的观战中，顾明就发现对面那人的术式在精准度和杀伤力方面似乎都要高出爱丽丝一个等级，爱丽丝和影子们根本不敢硬接，好在她之前在身上施加了某种术式，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模糊，躲闪指向性攻击十分方便。
但现在显然不是这点能力可以应对的了。
不过他却看到爱丽丝站在原地不动，并没有趁机进攻，反而好像在等对方放技能一样。
“我也差不多了。”
爱丽丝沉下心来，动用全身的灵力操控着手头上一道隐秘的从战斗之初就开始构建却从未被发现的术式，几颗微不可见的淡紫色光点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在空中绕着某种轨迹飞速移动，一瞬间竟然就张开出三面漆黑的三角形空洞，在半空中俯视着灵巫。
“那是什么？”
顾明瞥向那边，发现视野中就像失去了三片屏幕一样变得漆黑，而从那片深邃的似乎从未有人踏足过的黑暗中传出了某种气息，让他和身边的敌人都不由得放慢了动作，一种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
此刻，处于空洞中间的灵术师对面前奇怪的景象同样感到惊讶，但丝毫不影响他手头上的动作，密巫之印在身上为灵力添加着“元素”，术式终于搭建完成。
可是他忽然发现面前的漆黑空洞不知何时已经拉长拉大了，仅剩下部分缝隙可以勉强看到外面站着不动的那个对手以及另外两个停下来注视着这边的人。
“这是【暗影帷幕】的改良版？【暗影帷幕】肯定挡不下我的术式。”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甚至有了些许动摇。
“【元素呼啸】！”
蕴含着庞大灵力的术式猛地爆发出来，同时向外和内释放，在强化灵巫、让他自身暂时化为元素之主的同时，释放出去的各种重叠的攻击精准地绕开面前对它产生某种阻碍的空洞，从缝隙中冲向目标。
它们本该如此。
然而灵巫却惊讶地发现攻击甚至是整个术式都身不由己地慢慢飞向三个空洞，不仅逐渐摆脱了主人的控制，甚至还化为了最纯净的灵力慢慢消散。
他看到空洞之中的黑暗动了起来，仿佛从玻璃表面滴落的水滴一样，黑暗逐渐向外面伸出了手。
一种恐惧突然从他的心底里控制不住地蔓延出来，肾上腺素激增，他的所有思绪全都消失，只剩下了大脑拼命发出的警告，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救我!”
顾明看着那边，从背后看去什么也没有，但里面却传出了呼救，而他面前的灵巫更是立刻跑了出去。
他急忙紧随其后，大叫道：“别跑！”
灵巫手上浮现出术式，正要发动攻击，但是身后的顾明纵身一跃拖住了他的腿，攻击打偏了。
“该死！”
那人咒骂一声，猛地踹松顾明的手，然后放弃了攻击，立刻跑向那片黑暗，因为他看到同伴好像正竭力地想从缝隙里钻出来。
“拉我！”
“来了！”灵巫抓住同伴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拉着他的身体往外拽，一团蠕动的黑暗和他们进行拔河比赛一样死死抓着那人不放。
“砰！”
终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似乎是超出了一定范围，蠕动的黑暗忽然失去了抓力，滑了回去，两人一下摔倒在地。
他们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爱丽丝，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快跑！”
顾明看了吓得落荒而逃的两人，又看向爱丽丝，见她没有说话，便放弃了追击。
“让他们给跑了。”
“麻烦扶一下我。”
顾明走到爱丽丝身边，刚听到一阵细微虚弱的声音传来，然后便发现爱丽丝倒了过来。
还好他眼疾手快，不然这人肯定得摔地上。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我说过，用腿的负担本来就已经很大了，还要个让我一个一阶灵术师和二阶灵术师对战，也太难为我了。现在支撑不住腿上的术式，自然就倒了。”爱丽丝看着支撑不住消散在半空中的术式，声音轻飘飘地说道，“幸好没有其他人围观。”
一阶灵术师打跑了二阶灵术师？顾明有些惊讶，他之前并不知道爱丽丝的灵术师等级，不过看她的情况大概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都走不动路了，话说你就不怕我做点儿什么？”
爱丽丝手中亮起了一丝淡淡的光芒，她轻柔地说道：“你还记得你签订的契约吗？那可不只是定位功能，没完成契约的一方是会有惩罚的。你好像一天都没有在控制局上过班吧，说不定会很严重哦。”
“啊哈哈。”顾明干笑一声，扶着她走向停车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