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道祖之念
他似乎天生下来就是个强者。
他的潜意识总会奴役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的潜意识也间接培养了一个不受他掌控的天氤。
望着天麓说话的表情，事实上他有点懵圈。他也不知道天麓说的话是不是事实，但他的目的就是想自己离开这个待久了的世界。如果另外一个世界可以让他感觉舒心的话，那么，借助一些生命离开也不是不可能做的事情。
辟天之外的乾坤之门后到底是个什么世界，似乎只有这具不名来由的躯体会告诉他答案。这种驱使他的力量不是他的本意，可他并没有办法离开这个躯体。
“人总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才能让生命处于有价值的状态。如果为此而牺牲了，比起女娲后人所谓的使命而言，这种死法不是显得更悲壮和有价值些吗？”
道祖淡淡的说着话。似乎，在他嘴里，所有人的生死跟他的目的而言，都无足轻重。
“所以，这才是尊老你收留我和我弟弟在云麓居的真实原因？”
天麓默默的说着话。曾经以为这个人是他和弟弟的救命恩人，越来越发现，尤其是今天，他第一次感觉他和弟弟存在的价值就是这个老者如意算盘中的傀儡。
“每个人活着都具备使命。你活着成全了你弟弟，你弟弟活着成全了我。每个人都需要认清生存的价值。为了我而做出应有的代价，这是种荣誉。不是挫败感。”
“既然女娲后人有使命，为整个人类去做事不是比成全某个人更感到有价值感吗？为了你一个年纪大了的老头卖命，最后图的是什么？”
“我可以向善，不在为恶！”
“这么说来，你到底是谁？”
“一个与生俱来似乎只会做坏事的大魔头。如果我不向善，天下人必然遭殃。让我离开，还这个世间一个太平。这是最大的善！”
道祖从墙角走出来，望着流云飘过，暖日渐浓，又丢出一句话，“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南都了。待在你的云麓居。没有我的指令，你半步都不要离开！如果你把今天的话对你弟弟说，那老夫可就不会保证你弟弟是死是活！”
“你救我弟弟，我会为你马首是瞻；如果伤害我弟弟，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为我弟弟报仇！”
说完，天麓离开了。
道祖望着天麓离开，没有说话。
这种话仿佛一把利剑，如洞穿喉口一样难受。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也并不会认为这种失去了红莲身躯的一缕游魂到底能成多大气候。他甚至连在乎这种人存不存在都懒得搭理。
转身朝城里走去，发觉城楼上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下意识去看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人。就在他上去检查那一预感之时，身后有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是军师大人啊。小女女仙儿，感激军师大人救了江将军。”
“你在西城楼做什么？”道祖压低声音，斜眼望遍西城楼整个地方，也没再发现任何异动。
“听说洪副将带药回来了。小女想着出来迎一下，好把药尽快熬上。”女仙儿天真的如实说道。
“你只是刚好路过，没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吧？”道祖走到女仙儿跟前，从女仙儿站的位置，刚好可以清晰看到他和天麓说话的那个角落。这让道祖心里有点发慌。
“只是看到军师大人跟一个人在说话。其余的并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女仙儿天真的把自己所看到的全盘说了出来。
“你的眼神挺好。”
道祖说话的时候，暗自动了一下手。
一缕浊气陡然从手心钻出，进入到了女仙儿的眼角处，然后在女仙儿动眼睛的时候，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女仙儿只是感觉眼睛突然有点干涩，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并没有在意这种状况。只是歉意笑了笑，“不好意思，军师大人，突然眼睛有点恍惚，适才军师大人说的什么？”
“既然洪副将带来了药，你自快些熬上，早些让江将军喝上药，对身体恢复至关重要。”
“感激军师大人关切。小女先行去了。”女仙儿说完话，行了女子之礼，便离开了。
望着女仙儿匆匆离开的模样，道祖又站在女仙儿适才站的位置，再仔细确认一次。这个地方距离那个角落，若是仙子本事，倒是能听的到只言片语，若是平凡人家，能分辨是什么人已经是眼力极好的本事了。看女仙儿也不过凡尘女子，可以确定那是自己和另外一个人，这眼力着实厉害些。
想起莫念心的伤势，步子加快了步伐。虽然还魂丹可以保证人死不了，可要是后期恢复，需要很长时间。
想起莫念心带着的那颗千年冰魄石，他心里沉了一阵。
莫不是这个女子跟自己有关系？
北寒瑶母，一个可以让他不得不想念的一个人。那年和昊天大帝对决后，自己退到北寒，那时候，他穿着一身黑衣，卧在漫天冰雪中，身体上的伤口愈合又裂开，周身浓烈的血色染红了晶莹的雪。就算自己是个邪灵，但被昊天大帝的斩天剑伤到，依然会伤到魂魄。魂魄凝聚成型需要纯邪血脉凝固
——这是伤了他这个至邪邪灵的根了。
凝固魂魄邪灵的至邪血脉重七两七钱三子，流干便会化为虚无。
他那个时候，的确认为自己没救了。
可是，孽缘从来就如此不期而遇。
一个浑身洁白的女子款步而来，带着漫天香气。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模样，就算如今想来。依然赫然在目
——顶着一头冰雪翎冠，着一身明玉长裙。身形硕长，风姿绰约，漏出的白藕般的手臂，闪出明亮的凝脂。她微微弯身，眉毛犹如一弯明月，眼睛闪着雪的白和雪的亮，鼻子如兰，皓齿微动，虽然那个时候没听懂这么好看的女子说的什么话，但他就在那一刻，沉沦在这女子的一颦一笑中。
能动一个至邪邪灵的心扉，这女子是千古第一人。
后来得知她是北寒瑶母，掌控北疆区域之神，同时也是天界雪神母之后。雪神母爱上凡尘诞生此女，因为雪神母与凡尘之人私通，后人便再也无法归回天界。后来因为北寒爆发战乱，与火族持续纷争百年之久，直至雪神母之女青瑶子脱颖而出，一战斩火族当时首领柳俊成，天界破例封青瑶子为北寒战女，再后来治理北疆区域有功，平静事态百十年，后又被天界封制为北寒瑶母。
随着时年流转，北寒瑶母就成了她的名字。真正的名字青瑶子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而道祖是唯一后人知道北寒瑶母的真实名字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