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害人
曹悦维护过小夫妻，却没想到维护了一个谎言。
曹悦贴在车门上，像吃了只苍蝇一般难受。
他回过味来，胎儿是否有意识，是未解之谜。科学家们担心，孕妇大脑过度受到刺激，会对胎儿有影响。所以，在现实社会中，不管有多少钱，也不会让孕妇进入灵境。
可男人面不改色，举了手：“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她怀孕是真事，请不要为难我们。”此话又不像作假。
曹悦问：“米雪，会不会是灵境出了问题。我们都没申请过，还是进来了，怎么能证明孕妇不能？我记得你刚刚说过，3年前，灵境出了一场变故。”
米雪沉默片刻，反问：“好吧，就算她是孕妇，然后呢，灵境是不能上班的，你们看到了，要去上班的，都会被送去改造。在这里生孩子，怎么生，谁给她接生，生下来怎么养，不能养怎么办？”
众人愕然。
可肖风却说：“你先说灵境不能上班，生活物资是现成的。再说，来的人不会有孕妇。广播到底是肯定的哪一句说辞，根本没人分的清楚。”
米雪气道：“你什么意思？我撒谎？”
肖风说：“我记得，你第一次说灵境没孕妇的时候，广播没响。所以有没可能，广播肯定的是‘灵境不能上班’？”
米雪眼眶都气红了：“你不信算了！”
肖风说：“说过的线索，已经被广播肯定。说出同样的话，不会再得到广播的回应。如果不想造成误会，还是谨慎点好。”
米雪看向窗外，沉默以对，但她的表情，分明在说，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肖风已经觉得，米雪混淆视听，又问：“为什么你早不离开梦乡，晚不离开梦乡，偏偏这时候才走呢？你明知道三年前就出了问题，就应该三年前就走。”
米雪欲言又止，只说：“这是3年来，我第一次开副本，自然有我开的理由。”
这女人，说话一点不温柔，就很招恨。
柯利福嗤笑：“行了，你们夫妻吵架，让我们送死，从来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她发疯，你还惯她，难道要怪我们倒霉撞上了？”
真是倒霉吗？肖风觉得，好像不是。
在现实社会中的灵境，确实是靠进入先后来排编号。灵境建立，至今30年。
米雪是1号，第一个进灵境的人，肯定早就是个死人。
曹悦是11111号，算起来，是最早一批进灵境的人之一。按照编号来说，曹悦也应该是个死人了，但曹悦自己说，他被传送来的时候，刚去过灵境看父母，在回家路上。
肖风自己的编号9999999851，就更加奇怪。
全球人口到达70亿后，一路下滑，现在地球上不过50多亿人，算上这几十年所有进灵境的人，也没一百亿的数。
编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米雪见肖风目不转睛盯着她，无可奈何道：“有机会，我会给你个交代。但现在，请相信我说的所有话！”
又解释：“你们到了极乐城，就有生存守则提醒，可以知道我有没说谎。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们，SABCD的游戏，五个等级，原本也就是几轮。D级引导游戏，只有一轮就结束。但3年前，副本变了，现在提醒一轮，至少还有一轮，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活下去。”
曹悦志得意满说：“还有一轮，也就是C级儿歌。我是幼儿园老师，儿歌我擅长。”
米雪无语：“儿歌，只是以儿歌为背景的游戏！现实里的躲猫猫，和这里躲猫猫，完全不一样！”
突然，呲啦的游走声又响了起来，眨眼间奔着2号门去了。
众人已经分配好位置躲藏。
柯利福瑟瑟发抖，生怕肖风把他丢出去给怪物看，急道：“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一群兄弟指望我活着，老婆还揣着三胎，你不能杀我！”
肖风懒得看他一眼。
咵……
这声音，好像与以往不太一样。
咔嚓！
没见任何异样，大眼怪已经喜滋滋数道：“嘻嘻，车厢里还有4个人，月月会更努力的。”
片刻后，广播播报：
【躲猫猫，第一轮，进行中。恭喜月月，完成游戏进度50/58。】
【目前，车上，一共有10人。】
……
陈静楠尖叫起来：“血，血！”
小夫妻躲藏的第二排座椅下，有血迹。白裙女人一脸木讷从座椅下爬了出来，一声尖叫。
肖风回想，这一回声音来的太快，男人自己先缩了进去，才把女人捞进去。
他伸头一看，白衣男人还睁着眼，可鼻子和嘴都不见了，从中无端少了一块，但两半身躯还叠在一处，下半截白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是红色，但上半截还是白色。
随着女人爬出来，那半截身体没了支撑，滑落在血泊里。
肖风这才看见，座椅下，靠近2号门的位置，有一道1米长的缝隙！
柯利福幸灾乐祸：“多管闲事，这下好了，没救人，反而害死了人。”
陈静楠后怕，要是刚刚肖风没让他爬回来，这会儿死的是他。
可要是肖风没阻难陈静楠，活下来的就是这对小夫妻。
女人呆呆的，米雪去拉她，她猛的抓向米雪，对米雪吼道：“都是你们！你们才是罪魁祸首！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米雪当然不会被她抓住，只轻轻一晃，便让她扑了个空。可她即将跌倒，米雪扶了她一把，她对着米雪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米雪痛得眼泪直飚，却没发作。
曹悦看不下去了，揽住女人的脖子往后蹬。女人呼吸一紧，不得不松口，反手又要抓曹悦。
曹悦急道：“你疯了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女人疯狂嘶吼：“都是你们，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
米雪气道：“为什么阻止他抢你的位置，他就该死，你就该活，如果不阻止，死的就是他，对吗？”
女人泪眼婆娑，看向所有人，最终朝肖风奔了过来。
肖风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也没躲。可米雪却闪了过来，扣住女人的双臂，轻松压得女人不能动弹。
米雪看向肖风，说：“没有人想死，不是任何人的错。”
女人大喊：“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让我们上车，我们就不会在这里游戏！”
米雪把女人往地上一推，没了耐心，“我还没受过伤，你咬也咬了，发泄也发泄了，随便你！你再发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往肖风身前一站，骂道，“你不知道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