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交错的影子
货架依旧没有尽头，另外一面的墙是镜子，走廊两边的娃娃看起来一模一样。
肖风走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收银台的原点。
曹悦已经完全不能动了，连说话也不行。
米雪在胡言乱语，忘了私下的承诺：“主人，你走，别管我。”
时间知道过去多久，没有推动进度，也就不知道倒计时，肖风拿出之前推断出的答案，喘着粗气，说：“女人用声音换娃娃，是为了保命。”
【泥娃娃，第三轮，进行中。恭喜肖风，完成游戏进度3/8。】
【警告：由于商品损毁，商店无法正常营业，我们将在3分钟以后关闭商店，进行检修，请尽快出店。具体开业时间，请等候通知。】
……
3分钟！
如何能在3分钟以内，找到代表曹悦的11111号娃娃，并且，给自己找到藏身之处。
肖风觉得，他要是一个人，可以试着在倒计时最后一秒，到收银台对面去躲，死了也就死了。但他带着曹悦和米雪，等于背负着别人的命，不敢轻易下决断。
肖风说：“要是我找不到出路，你们也别怪我。咱们三，生不同时，死能同穴，也算造化。”
曹悦动着下巴，想说什么，可是他表情僵硬，再加之发不出声音，肖风根本听不懂。
突然，
那个蓝色帽子的娃娃，又冒了出来，嘿嘿道：“你是我的。”
肖风一拳捶了过去，还打在上一次打过的位置，墙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娃娃还在挑衅，扮着鬼脸，肖风心急如焚，却不能将它奈何。倒是它抓到了曹悦的胳膊，曹悦的衣服上明显有手指的凹痕，肖风着急去拍，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曹悦喊不出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似乎很痛。
娃娃更得意了。
肖风隐在8号走廊，用货架隐住曹悦的影子，不被镜子照到，娃娃这才无可奈何。
但这一挪动，却让肖风发现了一丝逃脱的契机。
从1号走廊过来的时候，那边的娃娃，脸上的涂料几乎被水珠冲干净了。但这边，娃娃的脸上，竟还有残余的涂料，而被水浸湿的痕迹，也没1号走廊那么严重。
而就8号走廊的娃娃，和9号走廊的，也有细微的区别。
9号走廊的娃娃，明显更加完整。虽然脸上的涂料也被冲过，但裂纹更细。
这似乎证明，这边的温度，没有那边的高。
而且很明显，1号走廊一面是墙，而9号走廊这边是玻璃，两条走廊是有区别的。广播提醒过，做娃娃的X，是进入了镜子里的世界。
肖风明白自己一定错过了关键信息，更加坚定这边有出路，驼起二人，再一次踏上了9号走廊，寻找出处。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崩裂的稀碎声响，和肖风自己的脚步声。
时间流逝，但肖风没有概念，只得没话找话，确定：“X进了这面镜子。”
【泥娃娃，第三轮，进行中。恭喜肖风，完成游戏进度3/8。】
【警告：由于商品损毁，商店无法正常营业，我们将在2分钟以后关闭商店，进行检修，请尽快出店。具体开业时间，请等候通知。】
……
可没等肖风喘上一口气，广播再次响起：
【警告：由于商品损毁，商店无法正常营业，我们将在1分钟以后关闭商店，进行检修，请尽快出店。具体开业时间，请等候通知。】
【倒计时59，58，57……】
随着倒计时临近，娃娃脚下的灯光，由白转橙，又由橙转红，温度也越来越高，眼见要燃火。
肖风大汗淋漓，两眼发黑，只觉得失了力气，一下子跌在地上，却还没忘记给曹悦垫背，免得曹悦摔碎。
地板烫得能煎蛋，肖风勉强坐起，又跌了下去，晃神间，竟看到最下层，里面还躲着一个娃娃！
那个娃娃躲在货架的最角落，外面被一排娃娃挡了，站着很难看到。
他小心翼翼把曹悦放在地上，拿起娃娃来，却发现，这不是个套娃。
它保持着盘腿的坐姿，底部隐约可见粘连的痕迹，有浅显的5道细线，可见是6层制造，但是最后又粘在一处的。
它的脚，因为沾了水有点变形，和曹悦很像，就连胖嘟嘟的脸颊和大肚子，也和曹悦挂像。
但找着了娃娃，只是暂时保住了曹悦的命，现在马上就要燃火了。
肖风顾不得烫，一把将娃娃抓到手中。
下一刻，准备起身去捞曹悦和米雪，竟发现，墙上的影子是交错的！
影子交错，就不是一块完整的玻璃，人眼可能看不见缝隙，但光的传播，依旧会因此受到影响。
肖风仔细一看，一面镜子，有两层虚像，这是光线射到两种介质的不同反应。
但有一面，却没有！
肖风伸手摁了进去，只觉得触手冰凉。
灯光已经全红了。
倒地时3，2，1……结束，货架上窜出火苗。
肖风一手抓着娃娃，捞起米雪，一手抓起曹悦，冲进了镜子里的世界。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冻得人一激灵，人也清醒很多。
肖风来不及理会背上的刺痛，忙看曹悦的状态。
广播说：
【泥娃娃，第三轮结束。】
【9999999851号玩家肖风，表现出众，获得神秘奖励，物资已发放至物品栏，请查收。】
……
这里的温度和湿度，显然更符合泥娃娃的制作环境。
曹悦身上的温度逐渐降下来，烧红的脸颊恢复正常，已经能动了。肖风给他一瓶水，又去看米雪。
米雪还晕着，肖风给她喝水，水却径直从脖子流了下来，打湿衣裳，和汗水混到一处。她不知道做着什么梦，肖风一瓶矿泉水泼上去，居然没把她泼醒，只泼出了她的梦话。
她断断续续说：“快走……X不是人……X无法被定义……走，走啊！”
曹悦说：“X，在英文字母中，表示未知、无限，还有目标和希望。在社会学界表示完美，在方程中表示未知数的值。在罗马数字中，表示10。”
肖风一下子回过头去。
曹悦愣愣“啊”了一声，兴奋得大叫：“我C，我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