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家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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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回忆

这一语点醒贺东泽,是了,现在她有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前途要说真的没有私心怎么可能?

难道说真的为了这么个孩子,让他的家分崩离析,变城现在这个样子?

肖家宜不再看他,看样子他还是不信,既然他不信,叶风凌就是带着孩子回将军府又能怎么样?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令人防不胜防,这次是寄思命大,下一次谁能保证?

想起刚才贺东泽的反应,这媚如深得他心,这样的将军府还不如皇后娘娘那里住的舒心。

想着想着,肖家宜觉得肚子竟有些饿了,不知道严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才一会儿她竟然有些想念他。

这要是让莫瑶知道,又要满世界宣传将军夫人得了相思病,她就真的不用见人了。

再不管贺东泽的任何反应,肖家宜领着两个丫头走出亭子,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有些闷烦,只想找了严晓早早离开。

花园里时时会有三两夫人结队走过,不远处传来莺歌燕舞的声响,那些个商贾家的妇人,见着肖家宜一身官夫人气派十足,也都识相的远离她,生怕一不小心惹了贵人为自己夫君惹麻烦。

肖家宜越走越心烦,这庄子本身就大,赵夫人安排的丫环又被她安排去送巧儿,此刻三个人像无头苍蝇一般乱闯,早知道她就呆在亭子里让肖萍出去找严晓。

走到一片大荷花塘前,肖家宜找了个阴凉休息,肖萍拦了路上的小厮,随他去找严晓报信,她在此处等他过来。

说起来,赵夫人在这园子里也是下了心血,眼前这片荷塘里的荷花,可比她院子里的花开得精神多了。

肖家宜本来想静下心欣赏欣赏这花儿,却被身后的人打扰。

又是谢如锦。

肖家宜觉得今天真的是倒霉,什么冤家都寻上门来。

莫瑶见她脸色不好,挡在谢如锦身前,不让他太过靠近。

“家宜……”谢如锦心中五味陈杂,眼前的女子一如他记忆中的高贵冷艳,却已经是他不能高攀的人。

“他……对你可好。”

肖家宜听得头疼,全京城都知道严晓对自己的女人心狠手辣,他怎么还在这时候问她这种问题。

她现在就是过得不好,他又能怎么样?

“不劳烦谢少爷关心,本夫人很好。”她说的是实话,可谢如锦脸上却更加心疼,觉得她是为面子硬撑。

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冷落她,可每每有外人在,她也是如此贤惠的掩盖所有的委屈。

除了谢府的下人,没人知道她过得不好,外人都相信,一定是谢如锦对肖家宜敬重疼爱,才让她尽心尽力的帮衬他善待妾室。

可现在,不止是她过的不好,谢如锦也过得不好。

母亲因为他休弃肖家宜的事,一气之下搬去府外的庄子住,柳诗婷从温婉可人变成深闺怨妇。

新进门的三夫人是好,可不敌她万分之一,他被生意上的事烦的心绪不宁时,家中两个女人也没有安分过。

他无比想念肖家宜在的日子,她走了以后,才知道她的好。

“我……后来想去城外寻你,可你已经回了昭陵。”母亲回来当日,叫了账房将中馈明细弄得明明白白,他才知道他错怪了她。

想去城外接她回来,可柳诗婷时时喊叫腹痛,这事就一拖再拖,没想到错防不及地拖到了她再成亲。

他在街上见到她盛大的婚礼,他只能接受她已经嫁作他人妇。

这个一心为他的女人,从此以后,要一心为另一个男人,她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家宜……我只问你一句。”谢如锦声音有些哽咽问道:“你有没有……”

“有。”肖家宜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曾经发生过的事她也不会去逃避,或者真正面对过去她也才能真正面对严晓。

“因为有,我为你违抗母命,退了一门天赐良缘,一心只想嫁与你。因为有,我可以为你做尽世间的事。因为有,我愿意用我一生孤独去保护我爱的人和他最爱的人幸福无忧。因为有,我可以强迫我自己和你一样保护柳诗婷和她的孩子。”

因为有,她在那一年错失了那么爱她的严晓。

“可那些爱,在三夫人出现的时候就消失了。”柳诗婷没进门时,她为了阻止这件事发生,在他门外淋了一夜的雨。

后来发高烧,不惜跪在床上求他不要这么对她。

柳诗婷进门,她的爱变得大方,每个失眠的夜里,她告诉自己至少她爱对了人,谢如锦对爱是忠诚的,他没有错,只是爱的人不是自己。

于是,她变成了自己母亲一样的人,因为爱着相公所以可以忍受他的不足,包括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她为了保护这份“忠贞”尽力杜绝谢如锦的对柳诗婷以外的心思,即使对象是自己也不行。

那三年,谢如锦自知对她有愧,曾经要留宿弥补她的日子,她都拒绝他,直道后来柳诗婷有孕,谢如锦来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每每对她的借口都有不满。

或许是她的拒绝,才促成三姨娘的出现。

可,她也是人,也有人的骄傲,她保护这两人的爱情,也同时不再接受谢如锦,私心底也是觉得这样的男人配不上自己的。

“我年少时遇见你,满心里装的都是你,总想着怎么做是对你最好的,即使是有了柳诗婷,你在我眼里都是完美无暇。”肖家宜不看他,沿着池边找了一根细竹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那池里的荷花。

“可后来,不管有了谁你都不再是我眼里最好的了,也就不再爱你了。”

这几年蹉跎的年华,只是证明自己当年看错了人,不得不承认的时候,那伤害已经在她心底。

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可后悔又能怎么样?

婚事已经成了,她的一生已经绑在他身上,她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的美化这个人,让他不要在自己的想象中破灭。

“我跪着求你时,你曾说她是你此生最爱。”开得正艳的荷花被肖家宜戳的来回摇晃,她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