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千原先生捏着书
第五卷了，还有几页就能读完了。
千原将陆续想到的理解和疑问写上去以后，笔记就布满了字迹。
还是有无法解决的疑惑，没人能帮着解答。
下了这些功夫，心底里给出的回答依然是“不行”。
“无法具体指出是什么误差……”
千原先生自觉并非是没有才能的人，这毋庸置疑。
但偏偏现在就是达不到预期。
就这样去试音？不可以。
唯有这念头始终坚定不移。
但偏偏就是没法用言语表达出那怪异。
明明前几天还装模作样一门门精……
他的心底焦虑不已，像是架在火上烤一般。
“不就出来逛个街嘛？你怎么什么理由都想得出？”
竹达彩喵质问道：“就这么不想出门？”
“可我只想回到私人空间好好钻磨演技。”千原先生唉声叹气道。
竹达彩喵看着身边那位如同社恐患者的俊俏少年，忍不住怨念的撇撇嘴，手指戳了戳男孩的脑门，又被吃痛着打下来。
于是她只能含着糖踩着男孩的鞋跟，催促他快点前行。
星期二，这是个对大部分人来说的工作日。
阳光强烈的下午，灼眼的阳光，刺破云霭。
这家购物中心里的中世纪欧洲装饰风格让人不禁联想到隔壁横滨红砖仓库的恬静环境。
商场分割成南北两块大区域，里面满是阿宅们根本没见过的高档时尚奢侈品、生活杂货、餐饮店，内容丰富到待上一整天也不会腻。
实乃为情侣逛街、全家休闲老少皆宜的场所，现充们的游乐场。
放假的气氛被提前渲染，周遭依然人潮汹涌，时尚的年轻现充毫不在乎拥挤和现在这种奇怪的温度，穿着棉袄过了一会儿就嫌热，脱掉又立马感觉冷的要死。
相信不少朋友一定有类似的经历。
尤其是现在手里拎着件羽绒服的千原先生真的感觉女人好麻烦。
真的不太能理解逛街为什么是一种放松的生活方式，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看，东瞧瞧西望望，跑这家里捏了捏衣服看了一圈后又跑到旁边另一家里再瞧几遍，千原先生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她们能这么闲。
总之。
千原先生被拉来这座购物中心，在好好休息前，他们俩已经在人海中游荡了快两个小时。
最初差点淹没在严重拥塞的建筑物内，要不是两根双马尾过于显眼，恐怕真的得去广播室发丢失通告。
千原先生终于领教了东京那不下于赛力斯繁华城市的人口密度。
但好在自己重新站了起来，运用多次在人海中，以最短时间逛遍漫展所有摊位的经验……
勉强让年上妹妹尽可能多地走遍了她可能心仪的商铺。
然而幸运的是，现在休息期间，少年却能抬头挺胸地走进往日记忆里只有情侣或是和女生同行的客人才会选择的甜品店里。
这就多亏了身旁这位名为竹达彩喵的年上妹妹。
“酸奶的味道好好吃！应该是加了一些酸梅和蜜枣调过味的，而且其中还掺入了一些苹果汁调和，使得酸中带着甜，很好的融合了酸奶本身的酸咸。”
“唔！这份红茶戚风蛋糕也很好，柔软到入口即化又芬芳扑鼻的蛋糕，配上鲜奶油根本不腻口，反而带来的是那股双双融化在舌尖的独特感觉。”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俊俏男孩咽下口水。
对面的彩喵小姐吃着某人享受不起的昂贵甜品，面上笑得很是衷心。
而可悲的千原先生只能拿腿垫着她的羽绒服，趁着难得坐下来休息的时间继续翻阅手里的轻小说。
难得抬眼看一眼时间，又被她仿佛认为是偷窥的揶揄眼神逼了回去。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她会觉得千原先生偷窥她呢？
明明只是只好吃懒做的飞柱罢了，哪来的自信？
少年在笔记本上花画了一个大大的『？』。
“千原你不吃一点吗？”
“啊，我就不用了，怕变满身动力装甲的铁奴战士。”
千原先生不知不觉又拿出了那本来回划线的小说，开始翻看。
“话说回来，千原君你好厉害喔，我自己来的话，一半都逛不完哦。”
“我觉得是你看太多花了眼，年轻人认清自己的钱包厚度，别想有的没的。”
千原先生回答道，但这回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一方面是某人的眼压有点威力。
另一方面看到那些深入脑子里的每一段行文和每一个字，抓得他出不来，可明明已经如此深入，可惜偏偏碰不到边，始终不得好反馈。
甚至最近这两天都被整出神经衰弱了。
究竟，在哪里？
他的眉宇皱成干巴巴的川字。
手上这份小说，每一页几乎都有自己勾画的线条和批注，原本干练整洁的行文在自己那猩红色的信号笔下也变得有些狰狞，稿子几乎快涂成哪里买到的咒语书了。
“千原——”
“千原……？”
“呃，嗯？怎么了？”他抬起头。
“脸色不太好，没关系吗？”竹达彩喵有些担忧地说。
“可能是睡眠不足吧，这几天不用上课，光顾着看小说了。”千原回了一个笑容。
“是这本《刀剑神域》吗？”
“哼哼，日系轻小说也配我花时间思考吗？”少年得意地小挑眉，“明明是尼采大哥的学问深奥，令鄙人沉迷数晚，至今未得解脱。”
“意思是瞧不起我们二次元是吧？”彩喵小姐脚下不留情。
“二次元啊……太low，还是比我们这种精神现充啊，低一级的。”千原先生并不掩饰自己的骄傲。
“少废话，张嘴。”
“啊——”少女声音愉悦。
看着眼前的勺子，这个男人又低下了头，竹达彩喵不由觉得好笑。
“刚刚还说自己是现充，结果是害羞了吗？”她得意地左摇右晃，两条马尾辫也随之摇摆。
“不是害羞，只是单纯嫌弃你那勺子被咬过了，细菌太多。”千原先生摇摇头，直接从对方手里把刚刚才残缺的点心抢了过来，“而且就给那么点未免太小气了吧。”
他捻起旁边准备好的勺叉抢先下手来上两刀。
嘴里滋滋的声音不停。
不是……这个男人今天未免也太差劲了吧？
平时的亚萨西风度呢？都被狗吃了是吧？
竹达彩喵恨恨两声，对着自己盘子里的点心悔恨不已，早知道那块也沾点口水了，童贞处男君肯定不敢抢了。
“那块的钱你自己付。”
“呀，这个，彩喵小姐不能让鄙人流血又流泪吧？”
少年轻声说，看着手里头的厚重稿子，“毕竟是在下牺牲了宝贵的私人时间来陪你。”
竹达不知何时放下了刀叉，看着他，似乎是正想着什么。
十几秒后，少女忽然说：“可以我请客，但是麻烦你摆个可爱点的动作，让我拍张照给小姐妹们炫耀一下。”
“那还是AA吧，各付各的。”男孩摆手拒绝。
“嗯，为什么？”
“总感觉你要拿我当儿戏或者玩具，说不准还要p几张图拿去做表情包。”
这种事情非常常见，千原先生上辈子高中时候就常有人喜欢做别人的表情包，尽管是低水平的贴了几个字上去，但在熟人面前也足称尴尬了。
“放心，我只是给别人炫耀一下身边的高质量帅哥，绝对没有其他恶意。”竹达彩喵手里勺子舞动如龙。
“真请客？”
“真请。”
“不恶搞？”
“绝对不敢。”
仔细想想，似乎千原先生才是掌握夜宵烹饪大权的人，这个女人应该不会哄骗自己。
“说起来，我记得，这边有一间叫Seven的店来着。”竹达彩喵拿过手册，看着上面的地图。
“嗯，你来这里逛了多少回？”千原微微有点疑惑她为什么手指能这么快地找到地图上的目标。
“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块面包吗？”彩喵小姐头也不抬的回道。
而且，为什么要叫Seven？英文意思是‘七’，难道有什么含义吗？
看着对吃了一半的美味甜品不闻不顾，已经站起来提好那些包装袋、塑料袋的女生，千原首次觉得她好像有哪些地方跟往常不一样了。
风风火火的结完账。
一路上被半带半拽进店铺的千原有些茫然。
这间名叫Seven的店铺，是一家眼镜店，走进去以后，千原先生才发现原来neta的是奥特曼梗啊。
“这款怎么样？我觉得和你挺合适的哦。”
“啊？”
“镜片实在太贵，不过，光买镜架的话，剩余的钱还有底气。”
“不是，你脑子有问题吧？我又不近视。”
才刚刚跟上思路的千原先生翻了个白眼。
下一秒，竹达彩喵挑选的镜架，忽然戴到他的脸上。
“现在一看甚至还能增加文化人的气质，可以说得上绝配了。”少女得意洋洋。
千原怔了怔。
“不喜欢细框吗？那换一个。”
不，不是，搞什么啊。
这太奇怪的，千原先生真的有些受不了。
他抖了抖身子，抬起手拒绝道：“咱们先理一下关系，最多也就同事，止步于此好吧，任何过头的升温行为最好提前打断幻想。”
说到底，自己只是被顺手拉来的路人，而且一直有空都是掏出那稿子看，对门小姑娘比对衣服时候问的‘如何’回答永远是‘不错’、‘挺好’的敷衍。
这与其说是两人结伴来放松，不如说就像网游上，两个陌生人组了个队，该配合配合，然后就各玩各的。
“你想什么呢？”少女忍不住笑出声，“说我恋爱脑，结果你才是吧？”
“嗯？”
“只是单纯看你情绪不对劲而已，出来耍你一下。”彩喵小姐晃晃手里的粉色镜框。
“讲到底，你这样的小鬼完全不在我的狩猎范围内好吧。”
竹达彩喵哼哼两声继续道：“怎么着以后的对象也得往年上系成熟帅哥找，请问千原先生您符合哪点了？”
“况且对着一本小说都能把自己死命磨出黑眼圈，你也是够可以的。”
颇有些不满的敲了敲他手上的书本，尤其是还耽搁了她今早吃早饭的时辰，令她格外不满。
“对了……”
竹达彩喵想了想问，“昨晚几点睡的？”
“好像是两点。”少年有些犹豫。
回忆蛮模糊的，但应该差不多这个时候。
“记得今晚早点睡。”
竹达彩喵无奈地叮嘱一声身边的男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