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出门先打一架
小火原是一只骄傲的小火凤。为了姐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把捞钱的好手。
三言两语把自家空院子租给了阿毛。
俩人达成协议之后，小火笑嘻嘻的伸出手，“诺，为了庆祝以后我们的同居生活，请你吃个肉干，我偶然得到的，或许你会喜欢。”
俩楞头少年，就坐在一丛野蔷薇下，大快朵颐。
小火拿出来的是赢鱼干，小小的条条，见识了小鱼的高级灵兽肉，再食用低等的赢鱼，阿毛的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了，还主动拿出老娘亲自做的灵果酒给小火分享。
不远处，娇娇偷偷瞄阿毛。
小火没心眼地笑道，“阿毛兄弟，那是你未婚妻啊？”
阿毛再次涨红了脸，“兄弟别取笑我……其实，娇娇挺好的……”
小火大笑。
“好！好！确实好！”
几步远处，娇娇听到阿毛哥的话，霎时害羞了，娇俏的少女嘤咛一声，背转了身子，躲在自家亲哥哥背后去了。
兄长金生瞪了她一眼，道：“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
又无奈的远远冲小火抱拳致歉。
谁让自家妹子打小就喜欢黏住阿毛呢！
有能力去往东京参加武选的孩子，谁家也不会太穷！
何况那个叫小火的少年，还有默不作声却举手投足都透出不凡的女孩子，这俩人处处诡异！
金生留心观察了，这俩孩子眼神清纯，虽然奇怪，却是品质可以保证的孩子！
临行之前阿爹阿娘一人揪住一边耳朵，反复灌输：“出门长个心眼，睁大眼睛看人！照顾好妹妹，看好阿毛，别让他惹事……”
金生掏掏耳朵，耳朵里余音还在回荡……不对，不对！
往前一扑，直接趴在地上。
众少年见状，立刻噤声屏息。
来东京这一路数次仰仗金生这独门地听绝技。
一路上避开强盗，妖兽等数次偷袭。
连阿毛都跑了过来，满脸凝重的盯着金生。
金生紧绷着面部肌肉，低低的吼道：“注意！有兽群！”
黝黑黝黑的脸庞好像又结上了一层寒霜，“该死的！行动还挺快！”
“抄家伙!兄弟们，机会来了，在帝都边上猎到好物，这是天赐良机啊！”
“冲呀！给我们皇上个见面礼！”
“我的要献给我男神！”
金生一跃而起。
“干！”
少年们沸腾了！
没有一个少年不怀揣英雄梦！
没有一个少年不崇拜英雄！没有一个少年不梦想着仗剑走天涯！
另一边，小鱼抬起幽黑幽黑的眸子，看着金生，若有所思。
“姐姐，我也要去打一架！”小火乐颠颠跑过来，有点小兴奋。
虽然他是一只小火凤，但是他更是单纯的一个小孩子。两人相依为命了两世了，小鱼一向疼他，挥手让他只管去玩。
尽管在那个世界里，自己有家人仍然活的很孤单，小火凤还在期待这个世界姐姐有一个温暖的家。
就像……他们曾经的家，一个可以放飞自我肆意妄为的家！
小鱼缓过神来，慢悠悠的放下帽子上遮阳的薄纱。
空气中的腥臭味越来越浓烈，少年们摩拳擦掌，手中雪亮的刀枪霍霍，按捺不住的兴奋。
一阵腥风，林梢摇摆。
“来了！”
少年们一拥而上，男孩豪迈的厮杀声，女孩的尖叫声。
兽群猝不及防，懵了。砍在身上的疼痛可是真实的痛感，血液更是刺激了他们的神经，一时发疯似的乱窜。
砍呀！杀呀！
一头身体巨大的凿齿踢翻了迎头的少年，腾空越过乌压压的头顶，直奔远离战场的小鱼而去，血盆大口张着，看这架势似乎要把小鱼生吞掉！
阿毛眼尖，抡起手中利刃，灌满了力量，呼啸着扎向凿齿面门。飞起的身体在空中一拧，生生折返，“莫慌！我来救你！”
小鱼低垂的眼眸，长长的睫羽在瓷白的脸上留下稀薄的阴影，恍若熟睡的瓷娃娃。
阿毛大急，一把薅住凿齿的长耳朵，紧紧勒住脖颈，虎口迅速充血，血雾弥漫。娇娇尖叫一声，金生飞身扑来！
“阿毛快放手！”
站立起来的凿齿三米多高，喷着粗重的鼻息，一张大嘴已经距小鱼一尺！
女孩缓缓睁开乌黑乌黑的眼眸，目光定在凿齿双目之间，丝毫没有惧色。愤怒的凿齿忽然像泄气的皮球，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大，砸向地面，尘土飞溅。来不及躲避的阿毛金生俱随之跌落。
“阿毛哥......”娇娇凄厉的哭号，手里的长剑一挥，朝着小鱼劈来，“都是你！赔我阿毛哥！”
“娇娇！”阿毛从凿齿身下拱出来，扒拉掉脸上的浮尘草灰，“娇娇我在这儿！”
娇娇破涕为笑，丢掉剑抱住阿毛又哭又笑。
金生慢悠悠的揪下来发间的枯叶，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
小鱼好奇的看向打成一片的小型战场，这是一支哪里溃败下来的兽群，多少都带了伤，精神疲倦，倒像是被人追赶至此。
正思索间，隐隐听见马蹄声，不同凡响的马蹄声，龙马！
小鱼拂落衣襟上的草叶，招呼小火，“该走了！”
“姐姐......”
其实他想说，姐姐你不会是又要逃开吧？
姐姐一站起来，周身气场全开，恍若初夏的一支荷，顶天踏地，姿态昂然，肆意怒放！
小火再一次认怂。
“好嘞！”
小鱼不紧不慢跨上驴背，慢悠悠的上路。
道上挤满了叽叽喳喳的追星少年。
“金生哥哥听到了龙马的蹄声呢！”
“不知道我男神在不在！”
......
翘首以待，望向路的尽头！
再没有人注意这对骑驴的姐弟俩。
小鱼无奈的笼起手，宽大衣袖下紧紧握起拳。
来到异世第一次见到自己所谓的家人，还是这个世界上霸主级别的家人，能不紧张都是假的！
尽管从来没有盼望过期待过家人！更不要说与他们共处一片屋檐！
……还是来了，还是要与他们碰面！
“姐姐不必担心，若他们对姐姐好，我们就不妨交往看看，若不好，我们还回老家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去！”小火看出姐姐的别扭，小声安慰道。
恍若一股清流抚平小鱼心头的烦躁，抬手摸摸小火的满头红毛。
“且看看----”
语声未落，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敲打着青翠的山路，嘚嘚声如人间仙乐一般，很快一队人影也愈见分明。
少年们集体哑了。
傻乎乎的瞅着这支队伍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没有议论声，没有拥挤，只有少年们咚咚咚的心跳声！
“这就是杨家军！”
“真帅！”
“这就是神之后裔的杨家军！”
“这就是护我火凤国万千沃土，万万子民的杨家军！”
“原来，杨家军也来参加今年武选啊！”
“前面银甲的是杨家的七位少将军吗？”
……
这一队人马俱是白马银甲。马，高大神俊，马上少年，银甲银枪，腰间配剑都是亮银蟠龙剑，枪端红缨随着行走像一簇簇燃烧着的火苗！
这支队伍渐渐近了，少年们只觉得睁不开眼！
这气势！
如一把劈天斩地的利器，世间万物见之胆寒！
奸佞小人，猥琐大叔，心地狭隘阴暗之徒，见之瑟瑟！
少年被缓缓逼近的队伍震慑住了，如在烈风里发抖的鹌鹑！
小鱼似笑非笑，轻抬衣袖，顿了一下手里的缰绳。
柔软的皮质发出细微轻响，却宛如晴天霹雳。
震撼了陷入冥想的少年们。
“啊！杨家军！”
议论声，惊叫声，这群少年好似大梦初醒，好奇的迎上，摸马鬃，拂马上少年将军战袍上的征尘！
小火撇嘴，小声道：只差跪舔了！
面对写满脸崇拜的少年们的举止，杨家七位小将军见怪不怪。
老大杨瑾微微一笑，道：“诸位兄弟们姐妹们可是前往东京的考生？”
老二杨璐和老大年龄非常接近，气质也相像，都属于文质彬彬的邻家大哥哥形象。
杨璐手中银枪顶了顶头盔的面罩，露出光洁如玉的下巴，朗声道：“我乃杨家二子杨璐，吾皇命咱家兄弟七个巡视，接应进京武生，诸位可随我等一起入京！”
“哇哦！”
“这可是无上光荣，能被杨家七少接送！”
“一准是爹娘在家烧了好香！”
“早知道不要这劳什子异兽！说什么脚力好还能保护主人什么的，没有坐骑该多好！说不准还能……摸摸龙马……”
“你咋这么贪心呢？”
“你不想骑骑龙马过把瘾吗？我可听从北境回来的四叔讲过，骑在杨家军的龙马上，比坐皇帝宝座都威风！”
“你那四叔啊！还好意思说，贪图一点小利，被狼人快生啃了！要不是杨家军出现，指不定那身肥肉养活了多少狼人呢！”
“那也是人家福气！要不然还能被杨家军救了！还能一亲龙马芳泽……”
“这倒是，换成我，我也能吹上半辈子！”
杨璐露出的半张脸笑纹刀刻上一般，一成不变。
回头看向大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拨人了还挺能干！”拿枪戳戳已被屠戮的兽的尸体道：“你们很了不起啊兄弟们！这是进献给皇帝的礼物嘛！”
杨瑾点头。目光扫过少年们，白皙坚毅的下巴微扬，“诸位休息好了即可启程。”
压得低低的目光扫视一众少年，喋喋不休的少年之后，鹤立鸡群的俩毛孩子，一个火红头发，手拉着驴子的辔头，一手下垂，握着一个水袋，神态倨傲。
驴背上是个女孩子，藏蓝长衫，马裤，束腿，脚踩一双深色兽皮小靴。
头上白纱帷帽，一双手也躲在衣袖里。
整个人只露出一节粉藕似的脖颈。
俩人姿态沉静，不卑不亢，恍若高山上的两支莲花。在一众少年堆里显得那么突兀。
不仅他发现了，三弟拿枪头戳戳老四：“小四看那边！”
声音不小，七兄弟齐刷刷的对着小火行注目礼。
顺着七位少将军的目光看去，众少年心里更加明了：这姐弟俩还真是山窝窝里出来的呀！没见过世面！没礼貌！
不由自主的，众人躲离俩人。
二人身边一空，小鱼不耐的抖抖手里的缰绳，花花迈出灵巧的大长腿，四只雪白的小蹄子，得得得的撒开了跑上官道。
“少将军，这两人不是我们一起的！”
“少将军莫怪！这俩是乡下孩子不懂礼节，不过都是好人呢！”年龄最长的金生忙歉意的解释道。
“是的呢，他俩人都很好呢！还分干粮给我们！”阿毛也抢着说。
他刚认识了一个好朋友，这么好的人，怎么看上去和杨家军不怎么对付的样子呢！
以后去了京城，杨家军就是靠山！乡下孩子进京，家长十之八九都会交代：有困难找杨家军！
杨家军是所有平民子弟的庇护伞！
这俩傻孩子哟！阿毛真心的替俩人惋惜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腿不是杨家军么！
杨瑾温和一笑道：“诸位莫急，身在江湖，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他二人并没有对我等不敬！咱们赶路要紧！”
“脚程快一些的话能赶在戌时城门关闭前送大伙儿入城，今晚都能好好睡一觉，也可看看东京金柳！”
东京三绝：金柳，丽水河，皇城暮色！
少年们欢天喜地收拾自己行装，早有士兵帮着往坐骑上放被褥箱笼，兽的尸体也被装上车，浩浩荡荡出发。
被杨家军保护的感觉真好！
一支小小的队伍很快融入杨家军里。
杨瑾的目光看向弟弟们，弟弟们都心不在焉，眼睛却追随着远远走在队伍前头的两个小小的，极具磁性的身影而去。
晴空下，绿树红花，那个肆意的小身影，如横空出世的莲，挺拔，沉静下掩藏不住的傲气！
哎，怎么看着这么亲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