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跨年夜
“来，全是新鲜热辣的家乡菜，你最喜欢的麻辣鸡，还有麻辣猪蹄的，飞机不能带有汤水的东西，被安检拦下了。”路磊说完径直往客厅旁的餐厅走。
“真没把自己当外人！”香儿从鞋柜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丢了过去。
自从知道是小时候的玩伴后，路磊也不再提交男女朋友的事，好像真的就回到了小时候在一起没距离、嬉闹的样子。
“尤琛都要来玩的，临时家里有事，麻辣鸡就是他买的。”
香儿没心思和力气听他唠叨，坐在沙发上发呆，任由路磊在餐厅忙。
路磊在老家的省城读书，成绩太烂，拼死拼活也只考了个体育专科混日子，老家江城的男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都很会做菜，芦新成也是。
路磊进到厨房后，被打岔暂时忘掉的芦新成又映入眼帘。
她跟芦新成的关系没有外人知道，想要公开的那晚还变成了狗血之夜。
翻开微信朋友圈，还是一条线，什么都没有。
原本灿烂的笑脸头像，已经换成了一个背影。
想起来，芦新城已经被自己拉黑，不知道什么心理作祟，悄悄从黑名单里解放了出来，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看看。
他跟师妹打得火热，也没有空关注自己吧。
突然间，香儿觉得跟芦新城的距离原本就好像隔了一个银河系，那么优秀的人，自己怎么能痴心妄想呢。
前几天周末回公寓，画室里的画架上，是未完成的芦新成人像素描，轻轻抚摸上去。
心血来潮，选了最艳的唇膏，仔仔细细地涂抹在自己的唇上，然后狠狠地往画上的锁骨亲了下去，印上了一个漂亮、艳丽的唇印。
这一抹唇红，好像是那时园子外，路边垂涎欲滴的红玫瑰。
自己最喜欢的设计风格，完美的另类高级灰。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路磊，赶紧跑进画室把那副带了红唇的素描遮盖了起来，出来时轻轻带上门，紧闭的房门，瞬间有了一股生人勿进的既视感。
再次打开微信，看着芦新成的朋友圈，那一条线代表什么？还是说，他怕女朋友发现什么，也拉黑了自己。
不敢去试探是否被拉黑，看着手机发呆。
幻想了一下，他大概应该在干嘛。
难道，自己是在等他的新年祝福？！
如果他够喜欢，会时常关注，会发现已经不再存在于黑名单，会说“新年快乐”，微信的对话界面，会因为这句话洒下一片花海。
不知不觉握着手机已经很久，一直停留在芦新成朋友圈的页面，眼前好像晃了一下。
朋友圈新的动态。
四个字“新年快乐！”
还好，能看见朋友圈动态，证明他没有拉黑自己。
忍不住打开私聊界面，期待着这四个字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搜了搜以往对话的日期，从高一开始，一条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多半都是芦新成在自言自语，给她慢悠悠诉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对她嘘寒问暖。
自己回应的并不多，那时候年纪小，满脑子就是猜猜猜。
按照他一贯的宠溺，不是应该一直絮絮叨叨吗？哪怕得不到自己的回应。
“你喝红的还是白葡，我说的是白葡萄酒，都买了，诶，不问你，今年跨年，喝红的吧，喜庆！”
眼前的男人并没有牵动太多的情愫，虽然，他高中三年一直阴魂不散地围着自己转。
更多的是一个邻居小哥哥。
不得不说，在路磊面前，很放松，学渣有着自己的帅气和幽默，并且，不会像芦新城那么隐忍和含蓄，会将自己感情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
不得不说，香儿也是感动的，一个旧识，一堆千里之外带过来的家乡美食，一个很容易制造暧昧气息的日子。
跨年，有多少情侣在等着这一天，这一刻，能共同在零点的钟声许愿，能在倒数中喊着“3、2、1”度过。
酒量还不错的香儿开始微醺。
“我是不是个渣女？！”迷离的眼神婆娑看向路磊。
“怎么会，说了多少次，你是我的左心房！是我最爱的人！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会永远疼你、宠你、爱你！”路磊有点被香儿的眼神迷惑，有点动容。
就是个渣女吧，为什么不敢让路磊知道芦新城的存在，明明小时候几家人在各自院子里都能听见隔壁的声音。
然而，芦新城知道路磊就是小时候隔壁家的，为什么装傻一直不点破，没有说过他半分不是。
也知道路磊喜欢自己，却好似有点放任呢？！
也许，口里的喜欢就是少年时期的执念。
所以，他才忍住了临门一脚。
未来，还是要找更加优秀的伴侣。
温柔的唇试图探索，迷糊中，隐隐约约浮现出芦新城偷偷的吻。
探索越来越炽热，直到撕裂般触感袭来，酒精才醒了三分，为时已晚，已经推不开火一样的胸膛。
第二天的路磊，一言不发，默默地收拾着昨晚留下的一片狼藉，不敢去看无声落泪的香儿。
香儿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轻浮，竟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稀里糊涂地交给一个毫无爱意的男人。
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不该在情绪本来已经失控、隐忍中狂喝酒。
断片前，香儿清楚地记得路磊夺了很多次酒瓶都没有成功。
自己的第一次可是一直都想要给芦新城的，那个从小喜欢了十年的男人。
虽然上次跟芦新成差点发生什么，可是及时止步。
万一，万一呢，万一他跟师妹合不来，回国找她呢？！
在他眼里，她那时还是完璧，就算今晚的事情保密，真要和好了，情到浓时他也会发现啊，该怎么解释。
转念一想，自己多心了，人家都和教授女儿同居了，哪有那么容易分手，教授的女儿啊！
自己只不过是他身边出现过的一只丑小鸭，仅此而已。
哪里还有机会来见证自己还是不是女孩子呢，大概也绝不会在乎。
“新年快乐！”打开手机，零点零分，是芦新城发来的祝福。
那时候的她，正在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