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来人往
第二年定的销售任务不算太高,略微有点增长就可以顺利完成全年任务。除了日常处理一些琐事,关注好进货情况外,偶尔带一些临床医生去参加一下学术会议,其他一切都是正常的推进着。坚持半年的日报记录也逐渐的放松,一些啃不动的地方也不愿意花更大的精力去解决了,自己内心已经开始打起了小算盘:花费的精力和时间与能获得的回报是否成正比;即便攻克不下来后对我的任务完成也带不了什么影响;留存点自留地为明年发展流口饭吃……。
包括公司新上的一个产品,主要是围术期使用,由于医保目录更新缓慢,尚未纳入报销名单。找了一些熟悉的客户进行完产品介绍以后,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这是个突破,价格也能承担,但是现在大部分人都会参与医保报销,不在医保内不太好用,最后也是在我的死磨硬泡下,找为数不多的几个自费患者用一点。
公司招聘力度也有所加大,凤城这边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大学生。
先进来的是一位当地人,通过医院的一些领导推荐进来的,也算是开启了属地化工作的先河。自然也就将他的关系医院交给了他,领导也特意交代让我多带一带新人,并且说如果想成长为一名管理者,除了有自我解决事情的能力,还要具备带新人的能力。所谓传帮带,就是一个有心进取的人该具备的素质和能力。
随着逐步熟悉,他也从家里搬到了我这边一起住,对我说不想天天在家受人管。我也欣然接受了,毕竟他和我住在一起,不仅能消除孤单,更能有利于日常沟通和指导。有人脉关系基础的人在做工作时确实有些益处,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前期投入。何况他从小就生活在那家医院的家属院,很多科室负责人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他很快便取得了一些小成绩,而我也因为带教得到了领导的表扬。
我希望多了解一些怎样才能成长为主管,甚至做一个办事处主任的基本要求是什么,同时也逐渐的尝试着去做一些这些事,业绩发展是一方面,带教也基本上开始了。我做了很多,总是在期盼着省总能再来凤城视察一下工作,也看看我的成长,如果能再夸奖夸奖我,我将更有干劲和冲劲。但省总似乎忘记了凤城,再没有来过这边。
就这样,我也开始和他参与到上网吧打游戏的日子里。
之后,凤城又来了两位女同事,都是大学刚毕业。第一位来的时候,我帮她拉着行李往住处去,她紧跟在身后,除了我问她什么她答什么外,没有多说一句话。考虑到男女混住,我的卧室有独立卫生间,收拾干净后让出给她住了。
我将她的行李放到房间后,说:“有什么需要的你再和我说,楼下就有超市。房间都打扫过了,你再收拾一下也行。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出去吃饭。”
她看了下我,随口“嗯”了一句。便掏出手机坐在床边翻看起来。
我识趣的将房门给她带上。等到准备晚上出去吃饭时,透过门缝看到她的房间还黑着灯,我喊了一句“出去吃饭吧?”
屋内没有回话,我以为她可能是累了,还在休息。吃过饭给她带回一份放在了客厅桌子上。到第二天起床后,看到还是屋门紧闭,饭仍然在桌子上放着。
“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啊?不会有啥问题吧?这也太自闭了吧?”我胡思乱想着,敲了敲房门,还是没有动静。我推开门一看,屋里已经没人了,她的行李箱也不在了。我赶忙给领导打电话汇报,这要万一出个事可就麻烦了。
领导说,她今天一早坐车回家了,说自己干不了这个工作。
没过多久,第二位女同事又来了!她的性格却是格外开朗,每天早上在我出门时都要问一下中午想吃什么,她来烧菜。然后把地拖的干干净净的,并且中午回家来后,也主动的给我递上刚倒好的水。
我很受她这种热情的感染,两天后,我每天早早就去把菜买回来和她一起烧饭。而那位男同事看我不去跑市场也就天天泡在家里打游戏了。就这样过了一周时间,她没有和我去过一次医院,天天在家帮我们扫地做饭。
最后还是走了,原因或许是考上公务员了吧,我没有多问,因为我相信她这份甘心为人付出,待人接物的热情无论做什么都会做的很出色的。
主管
凤城迎来一位主管,从省会空降来的。
年轻有活力,对什么东西都能侃侃而谈,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每次讲话前那双眼睛都会转动一下,给人的印象就好像在动心思地思考很多事情,让人觉得他的城府会有点深,极不可靠。
当然,这件事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思想负担:不是说我在这边展现出来能力,并且将地区业务发展好就可以获得提升呢吗?如今从外面空降了一位对市场既不熟悉,又看不出具备什么管理能力的人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已经被抛弃了。难道还继续的做一线代表吗?希望的火焰一旦被点燃是很难再熄灭的,假如被熄灭了,必然是自己已经被冷水浇灌的湿透了全身。
同样,办事处领导也不是太能接受这个情况:开例会时也没有过多的介绍这位主管,更是对他每一次回话前乱转眼珠的动作十分厌恶。在他去往凤城后,领导也几乎不再来我这边了。有时候也常常能听到领导对这位主管的吵闹声。直到一周以后听说这位主管经常往省会跑,并且背着他越级汇报工作,这份矛盾算是闹的人人皆知。
虽然,龙哥在对待他的态度上,脾气很大。但是,这位郝主管却不以为然,反倒在龙哥面前表现的极其谦逊,有时候也弄的龙哥怒火无处发泄。渐渐的也就开始放任不管了。
当我知道这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的时候,我也只能将牙咬碎咽到肚子里,更加准备躺平了。而郝主管则将更大的精力投入到凤城那位年轻小孩身上了,经常拉着小孩东奔西跑。看我对那个非医保的新品兴趣不大,拿走了几个科室让年轻小孩去进行推广。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两人约好一起去进行夜访,在手术室门口等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见到那位刚下手术台的主任。回来时,两人满头雪花,年轻小孩还在听着他的“谆谆教导”:越是这样的天气越好,能让客户感受到我们的诚意,肯定能打动他的。
第二天,年轻小孩来到我屋抱怨的说:“萧哥,这人不是有病吧?昨天那么大的雪非要去感动人家。见到客户,客户都说了有个急诊手术,还非要让我站在门口一直等。快冻死我了。这几天天天在我面前洗脑,说什么只要努力都有成为领导的机会,让我看看他,来公司不到两年就获得了重用。他以前是如何如何公关的,客户现在对他又多么多么好。靠,我就想挣个安稳钱,跟我说那么多有毛用啊!”
年轻小孩估计已经和我在一起舒坦习惯了,对于这些苦一时确实还没办法接受,逐渐的也开始对主管的招式抵触起来。
郝主管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不带人,自己跑一线的日子。搞得我们天天也看不到他的人。直到有一天,回来告诉年轻小孩跟他在一个科里约了一场科室会,明天八点就要去讲。年轻小孩突然很懵,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忙说:“郝哥,我不会讲啊?”一脸祈求的望着主管,渴望赶紧被放过吧。
“现在省区也招了专门管学术的学术经理,以后有人专门负责这个产品。销售产品工作,产品知识最基础的肯定要会讲啊。今天,咱们仨都没事,正好一起过几遍幻灯,方便明天讲解。”郝主管苦口婆心的在劝着年轻小孩,同时也看了我一眼。
本着对学术的兴趣,尤其是职业的敏感性,当听到省区已经组建了专职学术队伍的消息后,我也在内心里感受到了学习的迫切性。尤其是对于新品,以前可能考虑的是为以后留口饭,现在看来“吃到嘴里的饭才是自己的,放在锅里的,指不定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