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兵临城下(求月票)
“八弟,山上情况如何?”
闵纯累得气喘吁吁,道:“果然不出七哥所料,山上有埋伏,幸亏我们跑得快,不然要吃大亏。”
耿武道:“这该如何是好。”
闵纯道:“七哥,这袁军百里奔袭,顶多只带三日军粮,不如咱们等上几天,他们自然粮尽,到时候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耿武点点头,觉得闵纯分析得不错,本来袁军这次的目的是烧毁粮草,但现在行踪被发现,他们就完全失去了优势,只要扎营护住粮草,他们一旦粮食不济,自然支撑不了,到时候想不撤兵都难。
但怕就怕他们万一真的跟这边杠上了,再让袁尚送粮来,这就麻烦了,目前也只有等几天再说了。
想到这儿,耿武便书信一封,将情况报与潘凤知晓。
……
潘凤引大军正缓缓前进,突然收到耿武来信,便知情况有所不妙,因为按照原定的计划,粮草最少还得十余天才能到达安平郡境内,现在冀州的治所就在安平郡,所以攻打的也是安平郡。
潘凤看过信之后,马上将吴明叫来,道:“先生,耿武传来消息,粮道被阻。”
吴明眨么几下眼睛,道:“阻与何处?”
潘凤道:“阻与鬲县方山。”
吴明道:“这么一来,事情就难办了,看来袁尚为了对付主公,也是煞费苦心,一旦我们粮草运不到,那接下来攻打冀州府的战争就无法进行了。”
潘凤这时跳下了马,到边上撒了泡尿,然后才又过来对吴明道:“凭袁尚的能力,绝对不敢有阻烧我军粮草的胆量,怕是有人到冀州协助袁尚了,若我所料不错,荀谌一定在冀州,这可是个极难对付的人,袁绍能够夺得幽州,可以说全是此人功劳。”
吴明这时眼睛亮了亮,道:“主公,信上有没有提到粮草受损的情况?”
潘凤这时又将信看了一遍,然后才道:“信上并未提及粮草受损,老七老八行事素来谨慎,定是到了方山,觉得有危险,所以派人去探查了一番,然后发现了袁军。”
吴明道:“眼下也没别的办法,这边大军离不开主公,所以主公也不可能立刻前去救援,我们只有稳步前进,倘若我们行到鬲县,耿将军他们还在那里,再共同想办法也不迟。”
潘凤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远方,他相信耿武应该有办法,既然已经发现了袁军,就有能力解决袁军。
目前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前进了,于是给耿武回信一封,信上只说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忽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对吴明道:“也不知道鞠将军那边如何了,自从上回给他写信,让他直奔冀州,到现在也没有书信传来,也不知道他们行动了没有。”
吴明道:“相信他会依主公之命行事。”
潘凤道:“但愿如此吧。”
说着话,潘凤便骑上了马,让大军接着前进。
……
耿武收到潘凤的信后,就知道潘凤的意思了,见机行事,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让他自己看着办,遇事要学会自己解决。
当夜耿武在营帐中与闵纯商议对策,“八弟,二哥的意思很明确,让我们自己解决问题,现在我有一条计策,你听听看如何。”
闵纯道:“七哥请讲。”
耿武道:“既然现在确定两边山坡上都有埋伏,咱们不如分别派两队人马上山,这两支兵与敌人交战时,粮车迅速通过,你觉得此计如何?”
闵纯道:“倒是可以,目前来看,也别无他法了,只有拼死通过了,不然耽误了行程,于大军不利。”
耿武道:“既然如此,下午派两支军队分别爬上两边山头,点火为号,你我护送粮车通过。”
闵纯点点头,然后出去安排此事。
很快到了下午,依计行事,这边粮车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两队人悄悄的往两边山头上冲去,成败在此一举。
两支军队刚出发,突然又是一阵狂风刮过,这一回没有刮断任何旗。
耿武倒是看到有一块人头大的石头,从山路中间滚过,一直滚到前面看不到的地方,似乎还在往前滚。
闵纯皱着眉头道:“七哥,这就奇怪了,这股风虽然邪气,但风力也是有限的,怎么能刮着人头大的石头跑呢,并且刮到了看不到的地方,七哥,这又是什么征兆?”
耿武这时笑了笑,道:“此乃吉兆,连石头都过去了,我们自然也会顺利通过的。”
闵纯点了点头,开始他也不相信这些东西,总觉得神神怪怪的东西,都是靠不住的,但是耿武常常以一些小事,推断出来吉凶,这就让他也对此深信不疑了。
耿武对易数颇有研究,他觉得万物皆有灵,每一样东西的存在,都会给我们一些提示。
比如说前面一股风将旗杆刮断,这也是有所指示的,意为事情不顺,必将受阻,并且也得到了验证。
这回人头大的石头,被一股风刮过去,意为事情必将成功。
正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风起云涌。
耿武看了看天,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于是命人将粮草全部盖好。
“七哥,天将降大雨,路必泥泞,也不太好走啊。”
“八弟,你应该这样想,一旦天降大雨,敌人再想烧毁我们的粮草,也就困难了,有雨水相护,粮草着不了火的。”
闵纯听到这里,便笑了起来:“还是七哥想得周到啊,看来此行真乃天助我们。”
时候不大,山上便冒起了浓烟,耿武就知道双方交锋了,于是命令粮队全速前进。
正在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大雨哗的就下了起来。
吕旷吕翔兄弟这些天也快顶不住了,行踪被发现之后,潘军也没了动静,要退不退,要走不走的,甚是恼人,看来是想拖到他们粮尽为止。
潘军就押运着粮草,倒是不怕没粮吃,但他们所带军粮有限,就这还是省着吃的,正商议着真不行就下山拼一把,是死是活就拼这一回,真烧不掉粮草,会去领罪便是,也比饿死在山顶上强。
哪知道潘军这就行动了,正打斗期间,就有人来报,说是粮队已经开始通过了。
吕旷吕翔兄弟边打斗,边让手下人放箭和滚木礌石。
潘军这边领队的副将也给力,眼看着山下的粮队要有危险,越杀越勇,把那些弓箭手一个个砍得措手不及,虽然也放下去不少弓箭,但也无济于事,本来就天降大雨,弓箭失去了原来的猛劲儿。
一个多时辰过后,粮队顺利通过山谷,山顶上死尸一片,两边冲上去的潘军全军覆没。
吕旷吕翔这边也损失惨重。
兄弟二人在山下会面,带来的两千多人,现在只剩下五百余人。
雨已经停了,吕翔望着地面上清晰可见的车辙印,问吕旷:“大哥,就这么让粮队过去了?”
吕旷长长的叹息一声,道:“耿武此人,到底是什么名堂,他居然能发现我们的埋伏,还用这种方式过了山谷,渡过了此次危险,真非一般人也。”
吕翔道:“我们任务已经失败了,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追上粮队,跟他们来一个鱼死网破吧?”
吕旷道:“没那个必要,我们抄近路回去吧,况且我们现在的人数,也不足以跟他们决斗,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吕翔这时面带愁云,“大哥,我们此次任务失败,回去之后,只怕要被问罪啊。”
吕旷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先回去再说,况且我们这次虽然没有烧掉粮草,也将上山的潘军全部歼灭,虽然双方各有损失,但潘军的损失比我们要大,相信回去不至被杀头,我们跟了袁尚公子多年,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吕翔这时也叹息一声,道:“袁尚公子我自然信得过,就是怕荀谌此人会斤斤计较,他可是主公派到冀州督军的,袁尚公子尚且忌他三分,他若真抓着咱们的过错不放,又当如何是好?”
吕旷这时已经骑上马了,虽然在山顶时下了一场雨,衣服也全湿了,但是打斗的过程中,身体不断释放热量,已经把衣服上的雨水蒸发掉了,衣服处于半干状态。
骑上马后,命令三军前进,没有再回答吕翔的问题,因为这种担心就是多余的,一切等到了冀州再说。
……
潘凤这天就收到了耿武过方山的消息,觉得耿武真是足智多谋,这办法他自己都想不到,没想到却被耿武想到了。
再者来说,也算是天时人和吧,如果不是天降一场大雨,如果不是副将拼命抵挡袁军,他们只怕也会凶多吉少。
鞠义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进展十分顺利,看来不久就能到达安平郡了。
路上无话,这天潘凤就到了安平郡,冀州府城外。
在城外三十里处扎下连营,随后亲率一支军队来探城。
到的时候,城楼上袁尚,荀谌,吕氏兄弟等官员,皆已在城头上,当然,潘凤现在对城头上的人,一个也不认识,虽然听过名字,却也素未谋面。
刚要拨马上前问个清楚,却见陈震冲上前来,将手一拱,道:“主公,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末将代其劳!”
潘凤一看,这家伙又是这一句,又来了,做事倒是勤快,老想着表现自己,你就不知道,你老是表现自己,就抢了主子的风头了吗?
该你出马的时候,不用你请示,自然就会让你出去,今天这种情况,你还是等会儿再出场吧,于是道:“陈将军,你且稍后,先让我去跟他们对对话,一会儿用得到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出马。”
陈震这时微微一怔,知道自己有点儿话多了,忙拱手道:“谨遵主公之命。”
潘凤提双斧拨马上前,找了个弓箭射不到的距离,把双斧呼呼的照着空气虚砍几下,摆了个相当威武霸气的动作,道:“袁三公子是哪位?”
袁尚一眼就认出来,这位舞双斧的,定然是潘凤,看他这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实在让人讨厌,不就是武艺高了点儿嘛,不就是能打赢吕布吗?
牛什么牛?
抽了抽鼻子,扬了扬脖子,直了直身子,冲着潘凤道:“我便是袁尚,足下想必就是潘凤潘大斧头了吧?”
潘凤哈哈一笑,道:“贤侄好眼力,我就是潘凤,论辈份,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叔呢,快叫!”
“潘凤!你个奸诈小人,想让别人叫你叔叔,你也配?!”
袁尚还没答话,他旁边站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便怒喝一声,看起来脾气不小。
潘凤手搭凉棚往城楼上瞅了瞅,刚才他妹的还真没注意,孔融这家伙也在城头上站着。
看到这儿,潘凤就觉得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要不是孔融在,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说话呢,于是在马上耸了耸肩,道:“我当是谁说话这么大声呢,原来是在青州逃跑的孔北海,孔兄,多日不见,你脾气见长呀!”
听潘凤提起逃跑之事,孔融立刻脸色大变,脖子腾的一下就粗了,手指跟弹琵琶似的,指着潘凤道:“你——潘凤!你少得意,这一回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来冀州,就是自取灭亡!”
潘凤哼笑一声,懒得跟孔融说那么多,这种送给自己都懒得抓的人,理他那么多干嘛,谁抓他谁就等于抓到个烫手的山竽。
于是又望向了孔融身边站着的那位书生模样的人,道:“这位兄台乃是何人?”
“在下荀谌,字友若。”荀谌拱了拱手,并没有像孔融那般狂妄,反倒是多了几分谦逊。
潘凤觉得这样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人,越是那种一开口就牛逼轰轰的,一开口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一定是小角色,真正的高手都是很有城府的,他们大多数都是一声不吭的办事,很少见他们冲动多话。
“哦,原来是荀彧的弟弟,足下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潘凤说着话,将双斧挂于马背之上,腾出双手,冲荀谌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荀谌这时也回敬潘凤一礼,道:“潘将军大名才是如雷贯耳,连吕布都非潘将军敌人,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孔融听到这里,眸光凌利的瞪了荀谌一眼,道:“荀先生,你说这话只怕有所不妥吧,敌人都兵临城下了,你还在这里夸敌人,你这是何居心?”
荀谌觉得孔融这人也太肤浅了,只不过跟敌人相互客套一下,也不伤大雅的,你一个劲儿的贬低别人,也不见得能把别人怎么样,还不是狼狈逃窜,你若有本事的话,便不会从青州逃到冀州了。
但碍于孔融是孔子二十世孙的缘故,荀谌没有将话挑明,只是稍稍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
但潘凤这时又开口对荀谌道:“在下听闻友若兄有一哥哥,名荀彧,字文若,不知是真是假?”
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荀谌也不知道潘凤问这话是何意,眼珠转了转,便答道:“荀彧确乃家兄,不知潘将军问这话,有何事?”
潘凤道:“在下听闻乃兄早年也在袁绍帐下做事,后来却主动弃袁绍投曹操,不知是何缘故?”
“我说潘凤啊,你这个人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人家想在谁帐下效力,是人家的自由,你问这干嘛?要攻城你便攻,哪那么多废话呀你!”
孔融这家伙就是个话痨,人家不想跟他搭话,他偏偏冷不丁就来一下,着实让人讨厌,就仗着自己是孔子的二十世孙,他就这么牛逼?
潘凤懒得理他,眸光一直望着荀谌,等待他的回答。
其实荀谌早就听荀彧说过,袁绍绝非明主,那时候荀彧还劝他一块儿走,但他就是觉得在一个地方待习惯了,到别处会不适应,再说曹操此人,向来奸诈无比,他觉得也非明主。
于是兄弟二人就有了分歧,好在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兄弟二人若同时投在一个人的门下,万一一人有罪,二人必定会同罚。
这时候的文人大多都很聪明,像诸葛世家的三兄弟,分别辅佐曹孙刘三家是一样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至少不会受到牵连,这也是荀氏兄弟想到的事情。
荀谌自然不会傻到实话实说,于是道:“潘将军,人各有志,此事与你攻打冀州无关,还是莫要多问,总之此次有在下在,你断然拿不下冀州。”
潘凤冷冷一笑,道:“荀先生这话,只怕说得太大了,你可以问问孔融,当时青州是怎么被破的,我潘凤只要出马,就没有攻不下的城池,其实荀彧投靠曹操,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大家都知道,袁绍绝非明主,既然你兄弟都这么认为,你也就不必再执迷不悟了,
我劝你弃暗投明。现在我奉天子之命,来讨伐逆臣,你若能归顺朝庭,我可以奏明天子,给你擢升长史之职,不知足下意下如何?”
“潘凤!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你挟天子以令诸候,托名汉尉,实为汉贼,人人得而诛之,竟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劝人弃明投暗,你简直岂有此理!”
鬼叫的又是孔融,这家伙实在太烦了,刚要说点儿什么,袁尚就又开口了:“潘将军,你最好还是少费心机了,荀先生绝不会投靠你这个汉贼的,挟天子令诸候的事情,人人皆知,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反贼,人人得而诛之,还在这里巧言令色,骗人投靠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袁尚说着话,就又伸手指了指潘凤。
潘凤觉得袁尚的动作十分的搞笑,不得不说,袁尚这家伙,长得倒是挺帅的,是一个小帅哥,要按照后世的明星,脸有点儿像释小龙,也难怪袁绍会喜欢袁尚。
古人比后人更加以貌取人,你若长得不帅,别说是当继承人了,就是当官也不大可能,当官的首要条件,就是长得帅,当然了,后世的官员也不能长得太磕碜了,不然是不会让你通过面试的,不过后世就不用担心了,容貌是可以改变的,一般人化一下妆,立马就会变得很帅,特别是女孩子,各种化妆品往脸上一抹,让你瞬间变成明星的模样。
潘凤这时眸光又扫到了袁尚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上人,这俩人从样貌上看,是有些像的,若猜的不错,定然是吕旷吕翔两位兄弟。
思到此处,潘凤便摞下袁尚不理,冲这俩兄弟道:“旁边站着的这两位,便是劫我粮草失败的吕氏兄弟了吧?”
吕氏兄弟本来不打算说话的,但没想到躺着也中枪,不想说话,也被潘凤给拉出来了。
本来二人脸上就无光,任务失败回来后,虽然说是人头保住了,也各自挨了三十军棍,现在屁股还疼着呢。
吕旷听潘凤跟自己搭话,脖子腾的一下就粗了,“潘凤!你少在这里得瑟,我们虽然劫粮失败,你们也损失惨重,死伤一千多条士兵的性命,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潘凤听吕旷说罢,也觉得没什么骄傲的,毕竟双方都有损失,但是这一回确实是对方失败了,不打击一下,怎么能行,于是又接着道:“我们虽然也有损失,说到底你们还是失败了,你们大老远的奔袭百余里,最后不但无功,还搭上了一千多人的性命,算下来你们比我们亏得大,所以在下骄傲一下,也是没错的,
只不过在下奉劝你最后一次,如果今后你再敢打我粮草的主意,定叫你们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吕翔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反正潘凤在城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放狠话谁还不会啊,于是把脖子一硬,开口道:“潘凤!你给我听好啦,下回我们兄弟还去烧你的粮草,只不过下回,你们的运粮队就没那么幸运了,若不是天降一场大雨,你们的粮车必被烧毁,我就不信,老天爷会次次帮你们!”
潘凤觉得二人乃是心高气傲之人,不如言语相激,将他们骗下城来,一块儿灭掉,省得以后再发生劫粮草之事,这种事情他们干一回,就会干两回的,于是道:“说什么劫粮不劫粮的,咱们不必等到那时候再较量,你们兄弟若有真本事,现在就下来,跟我一决雌雄,我可以一打二,你们兄弟一块儿上,若能杀得了我,断无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