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龙族当龙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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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切腹

一旁的众人纷纷看向夏臣,但夏臣却依旧那样随性地站在原地,腰间的斩马剑还在鞘中。镜心明智流桃井信繁和神道无念流流主小川武皱着眉头,没看懂夏臣的意思。

如此随性的站姿,可以说全身都是破绽,如果不是大冢洋一郎不想抢占先机占夏臣的便宜,早就将手中的刀斩落,根本不会高举着刀等待夏臣的动作。

但大冢洋一郎的耐心显然也是有限的,因为他将这场对决视为了生死对决,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是想击败昂热这个他心中的梦魇,而夏臣就像是大冢洋一郎在吃昂热这道大菜前的开胃菜一样,他绝不会放水。

神社内静的可怕,只剩人们刻意压制的呼吸声。

没有人敢打扰眼前的二人,也没有人想错过接下来的一切。

“格!”

大冢洋一郎大喝一声,不再留情,手腕和手臂同时发力,陆奥守吉行瞬间落下,速度在刀身经过头部位置的时候到达了巅峰。

夏臣目光上瞟,这一刀的力度和速度很足,劲风落在他的脸上有些生疼。

陆奥守吉行划过银白色的刀光,似乎在用刀弧画一幅绝美的化作,但这支“画笔”却在半空中忽然向后偏移了几寸。

夏臣的重拳捶在了大冢洋一郎的胸口,剧烈的撞击将他的气息撞得紊乱,原本笔直落下的陆奥守吉行也被撞得偏移,一只手抓住了陆奥守吉行的刀柄。

大冢洋一郎被那一拳砸得生疼,但毕竟是有着充足对敌经验的北辰一刀流流主,在拳头捶中胸口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夏臣将要做的下一步是夺刀。

类似的招数在剑道流派的古流之中早已有之,其中以柳生新阴流的“无刀取”最为著名。

与大多数人印象中的空手接白刃不同,在日本的剑道之中,空手接白刃叫做“真剑白刃取”,与“无刀取”完全不一样。“无刀取”作为柳生新阴流的真髓,是用空手制住手中有剑的对手,即在绝妙的时机冲入对手的怀中,控制住刀子,之后将刀整个夺走。

反应过来的大冢洋一郎紧握着陆奥守吉行倾向夏臣的方向,他的卸力太过突然,即使是夏臣也有些没有预料到,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柄陆奥守吉行也带着寒芒被推向了夏臣的脖颈。夏臣的腰部与地面触碰到的那一刻,就是刀刃切开他咽喉的那一刻,鲜血会在神社中飞溅,染红这柄刀的刀身。

只是,大冢洋一郎的计划适用于任何一位修习剑道的日本人,却不适用于夏臣。

只有日本人才会秉持着武士道和流派规则,在“无刀取”握住地方的刀柄后绝不松手,但夏臣并不是,他甚至都不知道“无刀取”这种技巧,这只是他顺手而为罢了,这都是在这千万年间在战斗中形成的对敌招数罢了,只是为了打倒敌人而存在。

夏臣松开刀柄,凶猛的寸拳直击大冢洋一郎的面部,大冢洋一郎被巨大的力量带着凌空飞起,重重地砸在神社的木地板上。如果有慢动作回放的话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面部随着拳头的落下而凹陷,还能看见那两颗带血的牙齿和混合着鲜血的唾沫从他的嘴里吐出。

咚!

身躯坠地的大冢洋一郎意识恍惚了一瞬间,旋即他双手撑地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脖颈感觉凉凉的,喉间有着淡淡的灼烧感。

一柄斩马剑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大冢洋一郎的脖颈被剑锋抵住切开了皮肤,就像被闸刀抵住脖颈一般,及时的收力让他没有因为惯性和力量将自己的脖子送上断头台。

“竟是如此么!”

大冢洋一郎一拳捶在地板上。

北辰一刀流并非输不起,因为北辰一刀流的尊严早在1946年就被那个名叫昂热的男人踩在脚下,而且踩得稀碎。可他好不容易又将北辰一刀流的破碎的尊严一块块找了回来,抹上了胶水,却又被昂热的学生给踩碎了,和昂热一样没有用什么剑术的技巧就击败了他。

这还是让他多少有些不甘心。

毕竟他为了有一日能和昂热一战,已经磨了五十几年的刀,可他连昂热的锋芒都未曾体会到,就被他的学生用拳头打倒在地。

“唉,也罢,时也,命也。”

大冢洋一郎起身盘坐在地上,解开了身上的黑色剑道服,挽起了袖子,从剑道服的内侧取出了一柄短刀。他将刀鞘扔在一旁,用剑道服擦拭着光亮的刀身,刀身反射出的白色光斑映照在大冢洋一郎的脸上。

“洋一郎!”

“大冢君!”

“流主!”

大冢洋一郎对着众人伸出左手示意众人止步,他不希望别人干涉他的决定。

虽然大冢洋一郎看上去仅仅是个中年人,但他却曾那个军锅主义泛滥的年代末期生活过,从长辈那里接受的教育也是信奉着切腹才是最光荣的死法,也是唯一可以偿还战败罪孽的死法。

所以,他随身都会携带者那柄用于切腹的怀剑。

不少人看日剧和动漫时看见许多日本古代的武士会带着一长一短两柄刀,而这样的组合经常是太刀和肋差或打刀和肋差,所以很多人就认为短的那把肋差就是用于切腹的,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

肋差是防止长刀破碎破碎而备用的刀,是为了弥补长刀(太刀和打刀)刀刃过长容易被近身作战这个缺点的武器,也可用于不方便使用长刀的狭小室内环境,真正用于切腹的是怀剑。

“剑道澈心源,终生伴剑行。”

“六十八年一睡梦,荣华盛名付杯中。”

念毕辞世诗,大冢洋一郎心中再无牵挂,虎目圆睁,双手倒握怀剑重重刺下!

噗呲!

银白色的华光没入他的腹部!

大冢洋一郎握着怀剑的手颤抖着,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抓着右手手腕,咬着牙狠下心来猛地一拉,再以同样的方式竖着切了一刀。

十字切!

大冢洋一郎的喉咙里传出低沉的痛吟,身躯震颤着,腹部被剖开的痛苦让他面色苍白汗流浃背,但承受这样的痛苦也正是他偿还战败之罪的方式。

夏臣叹了口气,并非是为大冢洋一郎的死叹息,而是为他自己。

他来不过就是遵循昂热的要求打压一下在日本影响力最为深远的三大剑术流派,而非结仇。

虽然他劈了人家的牌匾,但只要他胜了,这一切都不会有人在意。可如今大冢洋一郎切腹了,这就是死仇了,这多少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夏臣眼底的寒意一闪而逝,右手紧握着镇岳,晶莹透亮的剑刃透着噬人的寒光呼啸着斩落。

重物坠落的声响传出,神社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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