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杠上了
“还不是太思念姮妹。”萧焕清浅一笑,“对了,你现在还做噩梦么?”
经萧焕提醒,萧姮才蓦然从原主的记忆深处搜寻出有关他的片段。小萧姮向来娇蛮任性,兄弟姐们都对她言听计从,除了静王家的小世子。那是个孤僻可怜的小家伙,小萧姮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可还来不及付诸行动,就被萧焕看穿,反倒被丢到漆黑废弃的冷宫,她被锁在曾经出过人命的宫殿,经历人生第一个黑暗时刻。
也不知萧焕使了什么手段,那夜竟然没有一个宫人找到她,小萧姮环抱着手臂,缩着身子蹲在冷宫的角落里,泪水大颗大颗地坠下来,她又冷又饿,绝望铺天盖地卷席着她。
就在她哭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冷宫的大门才被人从外面推开,“吱呀”一声,如沉重的木棍狠狠敲击在心头,她抬起一双盈满泪光的桃花眼,朦胧的视野里,玄衣冷峻的少年逆光而来,他生得极美,就像小精灵,可在小萧姮的眼中,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小萧姮被萧焕接出冷宫,从今往后,她都绕着萧焕走,性格却变得越发刁蛮。表面越是张牙舞爪,内里越是贫瘠虚弱。
“听说那事后,你经常做噩梦,看样子你都忘记了呢。”没能从你漂亮的眼睛里瞧出恐惧,真是遗憾呢!萧焕在心中哀叹,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又笑眯眯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萧姮从回忆中抽身,她对萧焕这个人,谈不上恐惧,毕竟,又不是她被关在冷宫里,她甚至觉得,还是该给原主点教训,谁叫原主喜欢到处欺负人?萧姮大方笑道:“堂兄,好久不见呢,我要去练武场。”
“是么?我要入宫面见皇上,正好顺路,你要一起吗?”萧焕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多年不见,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堂妹,竟然不怕他了,真是稀奇。
萧姮原本想拒绝的,可看了看萧焕的汗血宝马,再瞅了瞅自己吱呀吱呀的马车,她立即朝萧焕伸出一只手:“那就麻烦你了!”
萧焕抓住萧姮纤细的手腕,就像搬运货物一样,猛地将她拽上马!
“萧焕,你怎么能对美少女这般粗鲁啊!”可惜,她的话都被吹散在风中,萧焕一夹马肚,骏马往前飞奔,吓得萧姮猛地抱紧他的大腿,心里不禁留下两条宽面条泪。
等颠到练武场的时候,萧姮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她的脸色煞白如纸,脚步虚浮得就像酩酊大醉的酒鬼。
萧焕贴心地跳下马,连缰绳都不抓,就抓萧姮的手臂,眼里幸灾乐祸的笑意都快溢出来:“姮妹,我见你似乎很着急,所以没控制好速度,你不会介意吧?”
“好......你好样的!”萧姮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泪水都被逼到眼角,她再也不会上萧焕这条贼船!
“那我就先走喽。”萧焕笑嘻嘻地冲萧姮挥挥手,随后就利落地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萧姮是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摸进练武场的,远远就望见白沉烨被沈流景以绝对性压倒的姿势抻在砂石上。
萧姮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揪起又松开,白沉烨真是又弱又惨!
“沈将军,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小朋友算什么!”萧姮冲冠一怒为大佬,尽管她鬓发散乱,眼眶猩红,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可她还是气势十足地蹦跶到沈流景面前,她气呼呼地伸出爪子推了推坚硬如石的沈流景,“你为难的不是我么,我都来了,你就赶紧放开他!”
沈流景挑挑眉,他垂眸瞥了眼脸面逐渐恢复血色的白沉烨,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思忖片刻,他还是扭过头来,对满脸怒容的萧姮沉声道:“我想,公主是误会了,我正在跟白沉烨切磋武艺,我发现他以前学的武功,都是错的。我看他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才,不想他越走越歪,浪费这副天资,遂想指点一二,完全没有折辱他的意思。”
当沈流景说出白沉烨学的武功有误的时候,萧姮清晰地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怀疑起来。“有......有你这么教授武艺的?”
萧姮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儿,眼神也变得游离起来。
这些武功秘籍都是原主给白沉烨的,上头记载的都是邪功,练得年岁久了,还会走火入魔!
白沉烨只觉得萧姮迎面揍了他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疼得就连眼泪都快落下来。但他强行忍住眼角的酸涩,垂在地上的手握紧成拳,内心的小人也在无声嘲笑着他,啊,就像只摇尾乞怜的狗,被伪善的主人扔了根骨头,就全然忘记她曾对自己拳打脚踢。
真是不长记性!
白沉烨眼中忽明忽暗的光终是熄灭了,换上无边无际的永夜,就像黑色的海,悄无声息,了无生气。
萧姮咬紧下唇,她比谁都在乎白沉烨的情绪,毕竟,这关乎她的项上狗头啊!
“公主,白沉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还是不要再刁难作弄他了。”沈流景从地上站起来,顺便将萦绕着死气的白沉烨拉起来,转而语重心长地对萧姮说。
萧姮朝沈流景扯出一抹假笑,沈流景,别以为你是男主,就可以火上浇油啊!
萧姮的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