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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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安营扎寨在天山

既然领导都已经同意了,驻扎在工地的战友们为了和戈壁滩作斗争,顺利完成采石修渠的战斗任务,就开始自己修房子。而这房子,和大伙心里想象的房子就差远了,不过是在戈壁滩上挖个坑,架上两根木头支棱起来,铺点草,就是房子了。好多战友都自嘲的说,这房子,还不如老家看菜园子的窝棚呢。

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样的条件是进疆前没有想象到的,但每个人都没有埋怨,如果这里瓜果飘香,那还要战斗队驻扎在这干什么呢?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既然选择了来到这里,就是来拓荒的,就是来为子孙后代屯垦戍边的,可以苦了自己的一辈子,不能让子孙后代们辈辈都苦啊。

上级决定修渠是当年的秋天,天气很快就已经转凉了,天寒地洞,主干道挖不成,休息下来的战友们就一起到采石队帮忙,炸石材、找石灰石这些活可跟天气没啥关系。

一天的战斗结束,谁能想象在寒冷的冬天,大伙的棉衣棉裤都沉甸甸地挤出来水。此时此刻,他们就是真正的无所畏惧的战士,在他们的眼里,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胜不了的仗。战士们干起活来,那热火朝天的景象,是难以想象出来的。

三月,塞外的边疆戈壁依然寒风凛冽,呼啸的寒风中,是战士们背着干粮、带着工具,一个排、一个排的向工地进军的身影。

“劳动呀劳动!

劳动呀劳动,

劳动改变了世界,

劳动改造了我们;

我们吃的饱啊全靠劳动,

我们穿的暖啊全靠劳动。

高楼大厦平地起,

工厂的机器轰隆响。

嘿呦嘿嘿,嘿呦嘿嘿……”

不管是西边的三道岭,还是南边的石城子,只要有战士们身影的地方,到处都能听到这属于劳动战斗者的声音。

只要战斗需要,他们就遇山开山、逢水架桥。

铺草的地窝子,只能是短暂的休息场所而已,三月出来干活的队伍,是先遣队,打头阵,是要在没有条件的条件下,为天气回暖修渠的大部队创造条件的。先遣队里就有同志们开始嚷嚷:“不能让咱们的大部队动工的时候,跟咱们一样住地窝子吧?咱们就在这开始建高楼大厦吧。”

没有帐篷,头顶干净得夜空就是顶篷,没有灯光,那天山上的月光就是长明灯,各支先遣队就开始连夜商讨了起来。

有人说:“要盖咱们就盖好点,一间房子住一个班,要高一点,有些山东的兄弟们,人高马大的,至少得能在屋子里伸直了腰板呢。除了住的,还得有个火房吧,人是铁饭是钢,这个不能少。”

“最好再修个大点的俱乐部,我才开始跟着咱们的夜校认字,刚回写自己的名字,可不能两个学习的地方都没有啊。”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可问题是,修这样的房子,可不是我们挖地窝子那么简单啊,我们连椽都没有,怎么架的起来结构。”

“这还不简单嘛,你看看那天山上,松树那么多,上级领导虽然下了命令,不能动国家的一草一木,可那松树林上有很多已经枯死了的松树,就是最好的椽,倒了的枯树总让我们用吧。”

大家都同意去山上把枯死的松树拉回来,大家越说越兴奋,看那架势就想夜里就去干活呢。

指导员见状连忙说:“今天行军了,咱们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开干!”

话还没说完,大家都齐刷刷的起来了。

“指导员,这可不行,这都三月了,月底天气渐暖,大部队就来了,我们时间紧迫,怎们还能休息呢?咱们作为先遣队,要是住宿的问题没给大部队解决,怎么欢迎他们啊?”

“就是,休息啥,我看啊,咱们就明天开始!咱们当年,行军完就参加战斗不也是家常便饭嘛,哪还娇气的要修整一天呢。”

这样的场景,不是个例,而是整个驻扎在哈密的屯垦队伍人人如此。

可惜天公不作美,天不亮就刮起了大风,早早就开始做准备的先遣队队员们,被这戈壁上的大风挡住了。

谁没住过戈壁滩,谁就不知道戈壁滩上的风有多凶,一刮起来,飞沙走石,就像是整个天山都能被吹走一样,沙石和枯草混合在一起被吹的横冲直撞,那声音就犹如是魔鬼的吼叫。先遣队扎营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避风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把头用自己的行军被裹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戈壁滩的风来的快,走的也快,飞沙走石是没了,可风还是此起彼伏,天亮之后,最恼火的就属先遣队的炊事员了。风吹的简易灶台生不了火,气的没办法,就用自己的被子搭个简易的帐篷,在里面生火,火是着了,可被子一取,火苗被吹的在锅底下根本不安分,半天愣是烧不开一锅水。

算了,做不成吃的,那就喝着锅里的温水吃干粮,吃完趁着风小点就进山了。

进山找枯死的松树简单,可要把松树一根根运到盖房子的营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战士们进了山。

这地方,要不为什么叫戈壁呢,就是个怪,山头刮大风,山里下大雪,一脚没过膝盖,水又是哗哗一个劲流,山坡直上直下,没法爬,几百年没人上去过。战士里边有能人,爬上去一个,找棵枯死的松树,栓根绳,一个一个往上拉。没走多远,棉袄棉裤都湿了,湿了还不算,冻得梆硬,风一吹,那才不是滋味呢!

越是艰难,战士们的斗志越昂扬。

“咱们这几个月采石头、挖石灰,就是吃了没房子的苦,早盖起来大家少吃些苦。”

大家有的锯、有的砍,斧子不够,把刺刀磨了磨,有的用石头砸,有的用绑带拴上使劲往下一拉,顺着山沟就把木头溜下去。他们自嘲是进入原始状态的野人,谁该顾得上是什么社会,只要能完成安营扎寨迎接修渠的大部队就行。

就这样,战士们愣是肩扛手拉把三千多根木头运下了山,粗大点的做房梁,细点的当椽,再细点的就编成片子铺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