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错过
“难以置信，老辰你是否清醒，自己去见杀人犯？”
办公室里，江俊峰正对着辰梦尧一通训斥，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乱来，这样做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种行为无异于打草惊蛇，对方很可能就此隐藏踪迹，永远失去了抓捕他的机会。
“他不是杀人犯，只是一个策划者。”
苍白无力的辩解，一如辰梦尧的行动一样毫无缘由。
“那他也是一个犯罪者！你作为法医能不能有点自觉性，如果你把什么线索透露给对方，我不保证上头会不会撤回给你研究室的刑侦顾问资格。”
江俊峰指着大门，可以说这才是辰梦尧这个研究室能一直参与这些案件的立身之本。
“那你们最后也没有抓到冷仕，”魏爰婧走到江俊峰面前，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向他，“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他是自杀的。”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也很清楚，你的底子并不干净。杀手小姐”江俊峰不甘示弱，试着强调魏爰婧的身份，作为回击，“在你这个职业专家面前，居然让一个普通人逃跑了，你还好意思说话？”
糟了，这是夏鑫听到这句话的反应，毕竟跟着这些推理大师那么久，夏鑫也自然理解，能够在魏爰婧手下逃走，必定是对方说了什么话，让她分心。
“你抓不了他。”辰梦尧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把语气沉下来说道。
“你说什么！”江俊峰被这句话说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辰梦尧会顶撞他。
“你不清楚吗？那我问你，你觉得你能抓冷仕是为什么？”辰梦尧打开抽屉，缓缓地抽出书。
“因为那么多的案子……”江俊峰说完这句话就愣住了，“那些案子……有问题。”
“看来我们的江警官还真是愚不可及。”魏爰婧的语气里带着不屑的嘲讽，她第一次在语言里表达情感，还是因为同一个人。
“那些案子都是冷仕出的策划，整个案子都是他的剧本，包括我们破案的过程，你觉得我们破案简单？当然了，那是作者本人带我们去找他自己留的漏洞。”辰梦尧说着将《倾君诉》丢到江俊峰面前的台子上。
“哪怕那些指向他自己的线索其实也都是他自己留的。”夏鑫说着打开论坛，将网页上各种分析的评论罗列出来。
“你明白了吗，江警官，冷仕他自己布局了一切，这是只属于他的故事。然后现在这个人，他没有那份从容的玩乐心，你还想抓他？”辰梦尧点出了这个最直接的问题。
“所以我和他谈了，我只要他把凶手是谁给我，然后收手，那样我就不会追究下去。”辰梦尧拿起一旁的茶杯，喝起茶。
这个协议对辰梦尧来说是最好的，毕竟他不想插手管那么些多余的事情，对他来说，安逸度日就是最好的日常。
“你是要我放过他，放过一个犯罪者？”江俊峰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他。这是自然，在他的眼中，辰梦尧虽谈不上正直，但是他也好歹是一个有正常头脑的人，他不理解辰梦尧怎么会说出这么是非不分的话。
“那你是觉得自己破不了案比较好？”辰梦尧也不落下风地回敬道，可见他现在确实没有办法，这是名为自杀的谋杀案，根本就是一场无解的犯罪。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白素莘翻着书，眼角微微扬起，瞥向辰梦尧，她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一些，但是乐于享受的她并不会主动提起。
“第一个案子是高楼……要上高楼就要电梯，电梯里面一定有监控！”江俊峰顿时恍然大悟。
“没用，就算如此，对方也可以一口咬定是自杀。”
江俊峰刚刚升起的动力就被辰梦尧一口气打断。
“但是第二件案子就没那么简单了，被害人可是被钉在雕像上，显然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辰梦尧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自然垂在膝上的手忽地攥拳，即使指甲刺着掌心带来些许刺痛，他也没有松开——他不能原谅自己居然会看漏这些内容，就因为一个冷仕的崇拜者，一些艺术性的谋杀计划，居然会让他失神到这个地步，陷入被动的，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地步。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让所有还在思考的人将目光转向辰梦尧。就刚刚，他猛的用头磕了一下桌子，一个红色的撞击伤此刻正印在他的额头上。
“对不起，各位，我确实有些糊涂了。”
辰梦尧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江俊峰：“我要去查第二件案子的案发现场，还有雕像，你们打碎了雕像对吧，所有的石块，全都运过来。”
“这才像是我最早认识的那个辰梦尧。”江俊峰的眼中亮起光彩，他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那老师，第二被害者是遗体的验尸工作什么时候开始。”
“先等等，我有件事觉得很奇怪。”辰梦尧打断了夏鑫的准备工作，而是先把之前江俊峰带来的现场照片摊在桌上。
“可怜”“好美”
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出现在办公室里，当然这并不是辰梦尧所在意的地方，他仔细观察了各个角度下的被害人，然后注意到了一个十分致命的地方。
“不对劲，血不对！血太少了。”
辰梦尧指着照片中雕像下的地面，比起以往所见的案子，这次案件的现场，被害者身下的血迹存在一个一般人难以注意的地方，那就是血，出血量和常规的量来比太少了。
这样一来，辰梦尧脑中的一种可能性便孕育出一条线索。
“死者不是被活活钉死在上面，而是死亡后再被钉上去的。”
“这……”
“只是这样的话……”江俊峰环手抱胸，他虽然也理解到了辰梦尧的着眼点，但还未完全理解他在说什么。
“这只是说明那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凡所过处，必留痕迹。”
辰梦尧的眼中闪着光，他已经摸到了第二桩案子的线索，自然，不久就可以将其破解。
“夏鑫，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验尸了，这个凶手，别想逃走。”
辰梦尧十分自信，而每一个人都看着照片，心存希望，却有一人，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看漏辰梦尧嘴角扬起的那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