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迫答应
潇湘水苑中，苏婉站在窗前，视线遥遥地落在北院的门口，脑海里还是苏明刚才的表情。苏明为人很耿直，并没有学到二叔的暴躁好面和二婶的斤斤计较，作为二房唯一的男儿，教养得倒是不错，可是唯一的问题就是保护得太好了。
“若是真的是那样，那可就糟了。”苏婉脸色有些变化，虽然不愿往那方面去想，但是心中却是不自然地告诉自己尽量和苏明保持距离才好。
不止是她，苏婉还吩咐了春华和秋月，尽可能减少在苏明眼前出现的次数，“要是实在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让文房去传话吧。”
想了一会儿，苏婉便又出了门往三友轩那边赶，最重要的莫过于把求来的佛珠交给苏远。
刚一进门，苏婉便听见一道极为虚弱的声音，“阿姐。”床上苏远正靠着床边喝药，一见到苏婉过来，立刻换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
苏婉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她快步上前半跪在床边，紧紧地握着苏远的手，“远弟，你醒了！阿姐，阿姐在呢。”苏婉的声音有些哽咽，心中更是把金光寺的一众佛祖和了无禅师感谢了千遍万遍。
“阿姐，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苏远挣扎着抬手想要替苏婉拂去眼泪，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你别动，乖乖躺着。阿姐不哭了，你看这是阿姐去金光寺给你求来的，你一定要时时刻刻戴在身上知道吗？”苏婉从怀中拿出锦盒，将佛珠取出捧在手心之中先是拜了一下，随后才戴在苏远的左手手腕上。“记住了，千万不可以取下来知道嘛！”苏婉的神色极为担忧，不放心地一连重复了好多遍。
苏远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心里暖暖的，“阿姐放心，我会听话的，一定片刻不离身！”
苏婉欣慰地点了点头，顺手接过文房手中的药碗，小心翼翼地喂给苏远喝，时不时还用手帕替他擦去嘴角的水渍。一边喂着药，苏婉一边和苏远说话，“你啊，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还不知道吧，圣上因为你救驾有功，特地赏了你一匹乌骓宝马呢，眼下就在北院的马厩里养着，等你身子骨好了，就可以骑着它到处驰骋了，也让阿姐看看你有没有将爹娘教你的骑术给忘了。”
“就算忘了，也有阿姐在啊，当初爹可是说了，阿姐的骑术可比大哥掌握得还好呢。我的身上的伤还得休养好久呢，阿姐若是想骑的话...”“远弟！”
苏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婉立刻打断，“远弟，那是圣上独独赐给你的马，你可明白？”苏婉直直地盯着苏远，苏远的年纪还小，甚至不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我明白了阿姐。”苏远讷讷地点头，眼神中的光彩黯淡了几分，每次只要牵扯到这些事情阿姐的眼神就让他觉得好陌生。
苏婉也察觉到了苏远的情绪变化，她哪里想变成这样，可是长辈不在，二房三房就算是亲戚也不能事事为他们着想，因此苏婉必须将这一切都扛起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苏婉将房内的所有下人都屏退，药碗已经空了被她随手放到桌子上，“远弟，眼下没有外人，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苏远的眼神带着几分躲闪，似乎并不想回忆起那个画面，当时那身体壮硕的黑熊几乎能把苏远完全笼罩，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离死亡那么近。
“苏远。”苏婉叹了口气，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看着阿姐的双眼，苏远心中没有来的生出一股底气，无论如何，还有阿姐在呢。
“阿姐，那天在围场上一头黑熊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我当时是跟在蒋大人身后的，突然就听见有人大喊救驾，所有人都赶了回去，我和蒋大人算是到的比较早的。蒋大人立刻上前护住圣上，而我就跟在他的身侧，后来回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那只黑熊实在是太过雄壮了，根本没办法抓住，他猛地朝着圣上冲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我被人推了出去...”
苏远的声音有些颤抖，苏婉更是瞳孔扩张，她按住苏远的手示意他别害怕，“我一下子冲到了黑熊脚下，尽管周围有侍卫在射箭什么的，但是根本于事无补，后来我被那只熊一掌拍晕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了。”
“别怕，你现在已经回家了，有阿姐在，谁都不能伤害你了。”苏婉声音轻柔眼神却变得很是凌厉，“远弟，你看清是谁推的你吗？”苏远摇了摇头，“没有，我被推出人群之后就很是害怕，没注意那么多，而且我原本站着的地方离圣上比较近，很多的太监侍卫在，根本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不过我倒是记得是谁帮了我。”
苏远话锋一转，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帮了你？”“对啊，当时我在黑熊脚下，有很多人朝着这边射箭，我心里特别害怕，连逃跑甚至都没有勇气了，突然从我的左前方射出来一支箭，正好命中了黑熊的左膝，我这才有时间逃跑，否则这一掌...”苏远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纱布，“怕是要落在我的头顶了。”
苏远的话说着很是平淡，苏婉的心却跟着揪在一起，若是没有那一箭，那自己岂不是已经见不到远弟了！苏婉不敢往下想了，“那人是谁，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人家才是。”
“是五殿下阿姐，是五殿下救了我。”
五殿下？萧元时？苏婉脑海里实在很难将今日在金光寺碰到的那位和在黑熊手下为苏远赢得一线生机的恩人联系起来。
“你确定吗？”苏婉有些怀疑，怕不是苏远神志不清醒看错了吧？
“我确定阿姐，就是五殿下，他当时特别英勇，一箭就射中了黑熊！”苏远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似乎是对萧元时带着几分尊重和敬仰。
“是，是吗？那，那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五殿下了。”苏婉简直要疯了，哪里会想到苏远的救命恩人会是萧元时，若是早知道，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在山顶上和他说那些失礼的话啊。
苏远点头如捣蒜，“阿姐说的是一定要好好感谢五殿下才行，我记得每年狩猎之后圣上都会设宴的，是明日还是后日啊？”
苏婉替苏远掖了掖被角，“是明日晚上，不过你的伤不好，就别去了。圣上若是问起的话，我会帮你说的。”
苏远随意地摆了摆手，倒是丝毫不在意这个，他的眼睛极为闪亮，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婉，这是他提要求之前的经典动作，苏婉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感觉来。
“阿姐，明日你若是见到五殿下的话，帮我表达一下感谢可好？顺便帮我问问，他能否教我射箭啊。”
苏婉直接被苏远的话吓得呛到了，整个人止不住地咳嗽，表情似乎有些为难，“这个恐怕不妥吧，五殿下身份贵重...”
“没事的，阿姐，五殿下向来不受礼数拘束的，再说帮我问问而已，若是殿下不允，那就算了，好不好嘛阿姐，求求你了阿姐。”苏远握着苏婉的手摇啊摇的，一双眼睛如同小鹿一般清澈单纯，苏婉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将拒绝的话说出口的。
“好吧，我会帮你问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听话，按时喝药乖乖养伤知道吗？”
“知道知道，谢谢阿姐。”
看着苏远嘴角的笑意，苏婉心下一横，问一下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萧元时因为今日之事难为自己，为了远弟，自己也能承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