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承诺
“五殿下...”
萧元时单手支在白玉围栏上，背对着月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层朦胧的月晕，苏婉愣愣地喊出这三个字，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又立刻端庄地行礼。
萧元时粲然一笑，好像最夜晚星空下盛放的灿烂花火，望着苏婉，眼神中满是光亮。
“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
还没等苏婉反应过来，萧元时就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将苏婉拉走了，留下一众大臣楞在原地，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一声笑意，随后众人对苏家众人的态度都更加恭敬。就连对杜文倩不喜欢的蒋夫人也不得不上前恭喜。
“你们看，这五殿下和苏家大小姐还真是天赐良缘，郎才女貌呢。”
苏扬的表情都快笑僵了，但是这样的大好事就算是笑得脸不会动了，他心中也是欢喜的。虽然萧元时言行无状，做事也有些不拘礼法，但是朝中上下谁不知道他才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
萧元时带着苏婉来到御花园一处假山之后，伸手将她控制在假山与自己的臂弯之中，一如那日在香茗山山顶之上的亲密状态。
苏婉眼下大气都不敢喘，如今身份已经不同了，眼下无论萧元时的行为如何，苏婉心中始终记着萧元时和自己是已经有了婚约的，因此对于他现在的动作，倒是怎么也提不起当时的状态怒斥他是登徒子了。
看着怀中少女谨小慎微的模样，活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萧元时笑了笑，向后撤了一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有时候我还真弄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如今由父皇赐婚，你可达到目的了？”
苏婉心下一惊，抬头迎上萧元时的视线，周围的环境有些昏暗，萧元时的眼神却是闪耀着锐利的锋芒，和平常见到的他半分也不像。
“殿下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要来问我？”苏婉惊讶于萧元时的变化，却也觉得这一切也算是有理可寻的，她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都要在外人面前展现出令人满意的姿态，更何况萧元时处在这皇室之中，有一副两幅的伪装她也能够理解。
“还叫我殿下？嗯？”萧元时的话语带着挑逗的意味，口中的一句嗯却让苏婉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我们既然已经有了婚约，虽然你还没有及笄，但是我想着称呼也是该改改了，你说呢？婉儿？”
短短的一句婉儿，让苏婉的大脑一片空白，蛊惑人心的声音带着别样的魔力，让苏婉浑身瞬间觉得无比酥麻。
幸亏现在天色已经暗了，否则若是让萧元时发现自己害羞了，那还得了？
苏婉微微侧头，声音几不可闻，“婉儿是长辈叫的，你...你不是长辈，不能这么叫。”
她也不清楚两人的话题怎么就拐到这里来了，可是苏婉心中却也不讨厌，就这么顺着聊了下去。
萧元时轻笑一声，身子微微向前倾，“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呢？婉婉如何？”
心中突然出现一股莫名的情感，苏婉也不是那种别扭羞涩的女子，骨血之中到底是流着武将的血液，萧元时这般行径，她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便也强压住心跳，转头主动迎上萧元时的目光。
“婉婉也不好，既然圣上已经将我们赐婚了，那...就唤我的小字吧，我爹娘叫我蓁蓁，你也可以这么叫。”苏婉的后背被假山上凸起的石头硌得不是很舒服，微微往前一倾，却发现萧元时的脸有些发红。
苏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原来这家伙只是装的，其实他也很害羞是吗？
心中这般想着，苏婉也大胆起来，连连向前迈步，竟是将萧元时逼到另一块假山之上了，当下的这个场景着实有些奇怪，明明是姿容清丽的少女眼下表情狡黠似是得逞了什么计谋一般，而身形高大挺拔的少年则面色微红被少女堵在身前。
“那你呢？我既然已经让你喊我蓁蓁了，那我怎么叫你呢，萧元时吗？”
自己的名字从少女的樱唇中缓缓说出，萧元时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居然会这么好听。听见苏婉问他该如何称呼自己的时候，萧元时的表情十分慎重，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发现眼下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你叫我什么我都高兴。”萧元时扬起一个笑容，眼神中满是温柔。
“那就这么定了，我就叫你萧元时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苏婉后撤几步，让萧元时站直，“说呗，只要是我能做的，随你差遣。”
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进一步了，苏婉也不用再去纠结什么。
“我听远弟说是你在围场上救了他，他现在特别崇拜你，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等到他伤好之后，想要跟着你学习射箭，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答应啊，怎么能不答应？苏远如今身份可不一样了，将来我们成了亲，他也是我的弟弟，弟弟想学射箭，我这个做姐夫的怎么能拒绝呢？”
萧元时的一句姐夫又让苏婉有些害羞，终于将答应苏远的事情办理妥当了，苏婉放心不少，可是很快她就又想起一件事来。
苏婉神色有些严肃，看得萧元时也不自觉地认真起来，“怎么了？在想什么？”
“萧元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远弟受伤那日，你可曾发现了什么？”苏婉的目光如炬，萧元时本来想着按照平常一样随口遮掩过去，可是当和她对视的时候却是一个敷衍的字都说不出来了。也罢凭借她的聪明才智，若是自己说谎也能看得出来。
“我是看到了些事情，苏远并不是自己站出来的，而是被人推出来的，而且黑熊的出现也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萧元时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忽然握住苏婉的手，让少女面上生出不少惊慌来，但是看着他的表情，苏婉却终究没有将手抽出来。
“你真的想知道吗？哪怕这些事情会将你现在的生活彻底搅乱你也不后悔吗？”萧元时的声音有些喑哑，有些事情连他都不想弄清楚，就这么一直糊糊涂涂地过着日子。
苏婉收紧了自己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迟疑，“萧元时，我知道你是不希望我牵扯进来，可是自从我出生之后，便已经进入到这漩涡之中了，苏家的人是永远不能独善其身的，与其被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背地里伤害我在乎的人，倒不如掌握主动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我的家人的。”望着萧元时的面容，苏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从今天开始，你也是其中之一。”
望着眼前的少女，萧元时十分动容，他无法想象看起来这么羸弱的少女如何能够说出这般强硬的话来，可是说实话，他的心中被无数的暖流包裹着。
苏婉不知道萧元时究竟在朝中是什么派系，也不知道他日后的想法是什么，可是她可以确定的是，从宫宴上他们二人被赐婚的那一刻开始，两人的命运就被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自此萧元时选择的就是她苏婉要跟随的。
萧元时笑了，反手和苏婉十指相扣，眸中好似有万千星子。
“你可知道，现在的你有多么动人？你放心，不管是漩涡，还是刀山火海，我都会陪着你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想做的，我都会替你完成。这是萧元时对你的承诺。”